當真是濟濟一堂。慕明棠和謝玄辰兩人坐在一邊,看著滿地小孩子跑,都覺得震撼。慕明棠悄悄和謝玄辰說話:“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家庭聚會。”
“我也沒。”謝玄辰說著慨,“我才知道,原來僅是自家人小聚,就能坐滿四五桌。”
他們倆人對視一眼,都到吃驚。雖然不習慣,可是謝玄辰看著滿地孩跑,兄弟們三三兩兩說話,妯娌們也聚在一堆說笑,突然覺得羨慕。
他格外認真地和慕明棠討論:“其實孩子多也有孩子多的好。就像徐老將軍,生七個兒子出來,無論干什麼都能拉自家人上。我們以后,也給孩子生個弟弟妹妹吧。”
慕明棠聽到橫了他一眼,不說話。謝玄辰這麼一想越發起了勁兒,竟然考慮起生個妹妹好還是生個弟弟好。
直到用飯時,慕明棠臉都是紅紅的。徐五娘看到,大著嗓門問:“王妃,你臉怎麼紅了?”
謝玄辰回頭看了慕明棠一眼,笑而不語。慕明棠強裝鎮定,道:“熱的。”
謝玄辰倒了杯水放在慕明棠手邊:“覺得熱?”
慕明棠悄悄掐了他一下,說:“興許是不通風,散一散就好了。”說完,暗暗瞪他,不許拆臺。
因為是家宴,也無需顧忌男。謝玄辰帶著慕明棠坐在主席,和徐老將軍、徐老夫人等坐在一起。飯桌上,幾個男人不免談起朝事:“東丹王被俘的消息已經送往京城了,耶律焱此人毒,不知道他會不會顧忌東丹王的命而退兵。”
“他肯定不在乎。”謝玄辰自己就有經驗,猜都能猜到耶律焱的心思。要是有人抓了皇帝來威脅謝玄辰,謝玄辰肯定覺得扯淡。他不得對方撕票呢,怎麼可能被威脅?
換耶律焱,謝玄辰不覺得會有差別。
徐老將軍想到此事也是憂慮不已:“東丹王和耶律焱是叔侄,平素也不甚親近,恐怕耶律焱未必會被牽制。”
“抓耶律機,本來也不是威脅他的。”謝玄辰對比并不在乎,緩慢轉著杯中的酒,“蕭太后最寵小兒子,聽說蕭太后甚至有意讓耶律機繼承皇位。耶律機支使不耶律焱,蕭太后和北戎皇帝肯定可以。”
謝玄辰說完就想將杯中酒飲盡,中途卻被一只纖細的手攔住。慕明棠嚴肅地看著他,說:“你有傷在,不許喝酒。”
謝玄辰和慕明棠對視片刻,乖乖放下了酒。桌上眾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吃驚,謝玄辰敢孤闖兩萬人的敵營,敢拿劍指著皇帝欽差喊滾,私底下竟然對王妃言聽計從?
謝玄辰對這些目安之若素,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臉面需要用酒來證明,更不覺得在外人面前對媳婦兇,就是有能耐了。他恨不得讓全天下知道他的心肝寶貝惹不得,連他自己也不能惹。
徐大郎和二弟對視一眼,都覺得慕王妃大概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一點,謝玄辰簡直被拿的死死的。
徐老將軍和徐老夫人假裝沒看到,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不收斂了。飯桌上繞開朝事,漸漸說些輕松的話題。眾人說話,漸漸發現謝玄辰不手,慕明棠給他夾菜,還低聲問他想吃什麼。慕明棠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解釋道:“他在抓耶律機的時候了傷,胳膊不能拿重,夾菜不太方便。我怕他傷口好不了,就由我來了。”
謝玄辰對著一桌人的視線愣是面不改,一派平靜,仿佛那個了傷不能舉筷子的人真的是他。徐老將軍一大把年紀都覺得有點看不過去了,他以為岐王昨日裝一裝,和王妃講究一番趣就過去了。結果,今兒還裝著呢?
謝玄辰裝的太過坦然,搞得其他人也只能配合。徐大郎看著昨日生龍活虎,單手提著熊一樣的耶律機都輕輕松松的岐王,今日便傷的連筷子都拿不。
謝玄辰名多年,他們遠在北方都聽聞過謝玄辰的大名,這幾日接下來,所有人都對謝玄辰的武功和氣魄心悅誠服。眾人私底下都說謝玄辰無愧戰神之名,實乃天生將才,千年一見。結果,今日就看到了謝玄辰這樣一面。
徐大郎一邊覺得幻滅,一邊覺得覺得自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