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服務生過來準備燭晚餐, 宋清漪躲在臥室里,心也是一言難盡。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知道男人為人準備燭晚餐, 通常意味著什麼。
他想他們關系更進一步了。
也不是不愿意, 只是人家的燭晚餐都是個驚喜,需要蒙著眼睛進去什麼的。這, 就這麼在一邊看著他安排,怎麼看都有些沙雕。
明明有著這麼一個婉約矜持的名字, 怎麼什麼事到這兒都這麼沙雕呢?最重要的是, 這個燭晚餐就很多余啊,剛剛明明就是那麼的……水到渠。
捂臉。
一門之隔, 紀隨低聲吩咐服務生怎麼怎麼做的嗓音斷斷續續傳來,清冷, 惜字如金,讓宋清漪想起剛才的火熱, 更是渾燥熱。
趕站起來走到窗前,目過窗戶, 此時正是暮四合,大雪紛揚。初起的晚燈, 氤氳著雪夜的孤冷。
宋清漪站了一會兒, 角緩緩彎起。
算了,在這樣寒冷的雪夜里, 有一個人為準備燭晚餐,似乎也不錯。
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隔著一道門,聲音從客廳里傳來。
宋清漪:“……”
剛剛本來在客廳里說話說得好好的,結果說著說著兩個人抱在一起,接著就被抱進來, 放到了床上……手機電腦自然還在外面。
宋清漪抬手捂住臉。
正尷尬著要不出去接個電話?紀隨已經自覺給拿了進來,眼中含笑,看的眼神意味深長。
“周院長。”
他將手機放到手上時,低聲告訴,然后就轉出去了。
宋清漪拍了拍臉,接起電話。
“老師。”
周院長那邊有片刻的沉默,宋清漪狐疑地拿開手機看了看,顯示正在通話中。
“周老師?”又喊了一聲,已經以為是周院長打錯了。
“是我。”周院長出聲了,聲音有些疲憊。
宋清漪心里莫名有種奇怪的覺,忙問:“老師,是學校那邊有什麼事嗎?”
“沒有,”周院長緩緩道,“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問問你,你的實驗怎麼樣了?還順利嗎?”
簡直不要太順利!
一說起這個,宋清漪整個人可以說是神抖擻,立刻洋洋灑灑匯(得)報(意)了一番。
周院長道:“那就好,你從剛進大學起,我就知道,你天生就是做科研的料子。那時候你那麼小,可是靈氣滿滿,你的實驗設計總是令我耳目一新。我那時候就知道,你會長為一個真正的科學家。清漪,我們需要的不是拾人牙慧的學者,這種人我見過太多太多,空著科學家的社會地位,卻永遠在追逐著別人的研究熱點,復制著別人的實驗方案,這種人,科學不需要,你懂嗎?”
氣氛忽然就變得凝重起來,宋清漪一時有點無所適從,訥訥喊了一聲:“周老師,您怎麼了?”
周院長默了默,道:“沒什麼,只是有而發。你專心做你手邊的事,別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宋清漪忙笑著道:“謝謝老師!這次多虧老師幫忙!”
周院長定定道:“清漪,你放心,老師一定會幫你。”
掛了電話,宋清漪還是覺得很奇怪,周院長忽然打電話來,忽然說了這麼一通讓人有點的話,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
宋清漪拿著手機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倏然停下腳步。
難道最近又做了什麼,鬧到周院長那里了?周院長打電話來本來是想來質問的,結果最后沒忍心,話到邊改罩著、讓隨便作?
宋清漪越想越覺得這個邏輯很通,唯一一個問題是——
做了什麼來著?
宋清漪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也沒有跑到見面會上去幫豆懟黑,教學科研工作更是評模范標兵都夠了,那還有什麼事能鬧到周院長那里?
難道是因為……和紀隨談了個?
剛想著紀隨,燈倏地滅了,房間里頓時陷黑暗。
宋清漪一怔,房門這時推開,客廳里的燭照進。紀隨背朝走來,橘黃的燈線朦朦朧朧,看不清他的神,只見他的形拔溫暖。
宋清漪緩緩笑了,仰頭著他,聲問:“都準備好了嗎?”
紀隨點了下頭:“嗯。”
他向出手,宋清漪將手放進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溫熱有力,宋清漪跟著他走出去,心里想的是:如果是因為這個,那就這樣吧。
反正不要分手。
“咦,你說他們會不會棒打鴛鴦?”
宋清漪還是忍不住將這件事告訴了紀隨,偏著頭,笑瞇瞇地問他。
紀隨挑了下眉:“如果真的棒打鴛鴦,你打算怎麼辦?”
宋清漪眼里含笑凝著他,橘的燭映在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星在一閃一閃地蹦著。
但才不要回答他呢,讓他這麼得意。
慢悠悠道:“唔,這種事我沒什麼經驗,要是一不小心了亡命鴛鴦,我打算,還是聽雄鴛鴦的吧。”
紀隨忍俊不:“你想太多了。”
宋清漪霎時震驚:“難道你連亡命鴛鴦都不打算做一做,就要毫不抵抗,就地投降?”
真是……看錯你了!
紀隨哭笑不得,無奈道:“九塊錢就能解決的問題,我干嘛要去亡命?還要帶著你?我把你帶在邊是想將你養著,不是讓你跟著我委屈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自在而隨意。他后的落地窗外,風起了。大漠的風凜冽,肅然呼嘯而過,帶起震天地的呼呼聲。漫天大雪被風刮得了原來的節奏,在空著肆意凌。
外面風大雪急,寒冷孤寂。一窗之隔,溫暖寧靜,歲月靜好。
宋清漪心里剎那間一陣甜安穩。
紀隨靜靜凝著,眼里有著和一樣的愉悅。
宋清漪忽然害起來,垂下眸去。
“對了,你說什麼九塊錢?”
怪,聽話太會聽重點了,為重點害了半天,才想起來什麼九塊錢。
紀隨笑著搖搖頭:“原來沒懂,我還以為你懂了。”
宋清漪:“……?”
紀隨不疾不徐反問:“你有沒有發現,娛樂圈這個地方很玄妙?談,往往飛狗跳;談結婚,卻總是普天同慶。”
結婚……宋清漪當即就明白什麼九塊錢了,原來真正的重點在這里。
原來他已經想到這麼遠。
霎時,心里的小兔子如了韁,重重在心口上蹦起來,蹦得的心都險些跳出去。
慌地別開眼,拿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微涼的酒潑下去,總算讓心口那只歡的兔子稍微安分了一些。
放下酒杯,避開男人的視線,假裝一本正經地和他討論:“是啊,是玄妙的。”
紀隨角無聲勾了勾,嗓音卻如同一般一本正經:“倒也不玄,只是人們對待別人的姻緣,多帶著點道德包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就是這個道理。而對待男,他們了束縛,自然容易毀譽參半,飛狗跳。”
宋清漪竟然覺得他說得還有道理的,不由點了點頭,心悅誠服地看向他。
果然是圈人士,得門清兒。
紀隨直勾勾攫住的眼睛,啞聲問:“九塊錢就可以讓我們不必做亡命鴛鴦,是不是很劃算?”
宋清漪聽到了自己心口噗通噗通跳的聲音,完全不的控制。
為什麼別的豬,呸!別人的燭晚餐只用考慮滾床單的問題,的燭晚餐卻吃出了婚姻大事來?
全程目睹他準備燭晚餐都算了,竟然還要一本正經和他討論結婚?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討論,只是現在真的有點早啊嗚嗚嗚。
到底是怎麼就繞到這個問題上來的?
好像是因為九塊錢,那為什麼會繞到九塊錢上來呢?
宋清漪想了想,一掌拍自己臉上。
是!
好端端提什麼棒打鴛鴦!
本來是想看看他什麼反應的,結果把自己坑了。
不行,重來。
宋清漪自己把自己坑進死胡同,沒辦法,只能強行將話題扳回到最初。抬頭,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對紀隨說:“我覺得你剛剛說得對,我想太多了。”
紀隨沒說話,就靜靜看著。
宋清漪心里一陣理虧,連忙描補:“什麼棒打鴛鴦,我談個關學校什麼事?是我想太多,想太多了……想我大好年華,當然應該找個令我心的男人……好好和他在一起……合,合適的時候……紀隨你別生氣,大不了,等我準備好了,九塊錢我來出行嗎?”
宋清漪理直氣壯的描補終于在紀隨面無表的注視下,變了徹底求饒。覺得自己真是太慫了,自己都看不下去這樣的自己,艱難地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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