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帝走了沒多久,就有宮人送了不賞賜之過來。
林帝以往只是賞林非鹿和蕭嵐,這一次卻連同林瞻遠一起賞了,賜了他文房四寶,賜了他弓箭騎裝,其他皇子賞過的東西,一上午時間,全給他補齊了。
林非鹿蹲在花田旁邊澆花,看著林瞻遠圍著賞賜興地跑圈圈,邊跑還邊說:“是我的!都是給我的!”
他從來沒收到過這麼多禮。
雖然是個傻傻的小孩子,卻也知道父皇是這里最厲害的人,所有人都要聽父皇的話。現在最厲害的人送了他這麼多東西,他當然開心。
蕭嵐笑著坐在一旁,眉眼依舊溫婉,并沒有那種大仇得報后揚眉吐氣的得意之。
就是這樣的格,哪怕立起來,也抹不掉心中的那份。倒是青煙和云悠很高興,說話做事都喜氣洋洋的。
云悠一邊挽線一邊問蕭嵐:“娘娘,你說陛下會怎麼置梅嬪和惠妃?謀害皇子可是死罪呢。”
蕭嵐責備地看了一眼:“這些事陛下自有主張,不用你多。”
云悠吐了下舌頭,是跟著蕭嵐一起進宮的,從小陪著蕭嵐一起長大,子比起青煙爛漫很多。過了會兒又跑到林非鹿邊來,幫著一起澆花:“公主,你覺得陛下會下旨死梅嬪嗎?”
林非鹿把藏在花叢中的一株雜草拔起來,扔在一旁,脆生生的嗓音有些漫不經心:“梅嬪的父親不是還在江南治理水患嗎?頂多打冷宮吧。”
公主一向聰慧,這麼說,那肯定八九不離十了。
云悠有些不解氣,又問:“那惠妃娘娘呢?”
林非鹿用帕子手:“頂多降個位份個足吧。”
云悠失聲道:“啊?就這樣啊?那也太便宜們了吧?”
蕭嵐在一旁斥責:“云悠,慎言。”
云悠撇了下,沒再多說什麼了。
三日之后,搜尋刺客的侍衛終于有所收獲。但人已經死了,被扔在一口枯井中,手臂被剪刀傷的傷口都已經腐爛了。與此同時,侍衛還發現了另一尸,正是銀霜殿失蹤的太監劉三。
劉三是直接參與刺殺林非鹿一事的人,他一死,惠妃就將自己徹底從這件事中摘了出去。
死掉的刺客也查明了份,只是宮中巡邏侍衛中的一員,跟惠妃毫無關系。現在人都死了,梅妃口說無憑,本無法證明這人是惠妃派來的。
惠妃做事狠絕快,將凡是跟自己有關的線索斬得一干二凈。
林帝其實那晚在聽梅嬪哭訴時就知道說的都是實話,惠妃雖然將證據全部毀滅,卻更加在林帝心中坐實了罪行。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這位妃子,居然是一個如此有心機有謀略又心狠手辣的人,這些年在宮中安分守己不爭不搶,連太后都贊寬仁,還真是把這宮里的人都耍的團團轉啊!
林帝真是氣得七竅生煙,但就跟梅嬪那次的事件一樣,他就是再氣,再想殺人,他也得顧及朝廷重臣。
惠妃的父親如今至戶部侍郎,是充盈國庫的一員猛將,母家不子弟在各地為,將地方經濟發展得非常好,每年上國庫的銀稅在全國都排在前十。
而且還為自己生下了長公主,這是林帝的第一個孩子。
謀害皇子雖然大罪,但惠妃做得太干凈,哪怕梅嬪攀咬指正,可拿不出證據,林帝不可能真的把怎麼樣。
跟林非鹿猜的一樣,林帝在經過幾日徹查審問之后,就下了旨意。
梅嬪被褫去位份,打冷宮。惠妃被降為嬪位,足半年,即刻搬出瑤華宮主殿。
林帝不能降罪懲罰,就只能在其他地方出出氣。比如他新賜給惠妃的住所是先皇在時就被廢棄的宮殿,在宮里久有鬧鬼的傳言。
以前做明萃宮,林帝在惠嬪搬過去之前讓人改了名字,改了悔省堂。
悔過反省,非常直白地打惠嬪的臉。
惠嬪在宮人的攙扶下搬過去時,看到照之下那個嶄新的牌匾,差點一口吐出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這麼鬧了一場,對蕭嵐的恨意反而消減了不,大多數怨恨都被梅嬪給奪走了。
梅嬪也一樣,自從搬冷宮后,就不扎蕭嵐和林非鹿的娃娃了,每天只扎惠嬪的,詛咒不得好死。
伴隨著這兩人的降罪旨意,還有另一道晉封旨意,是傳到明玥宮的。旨意言明蕭氏蕙質蘭心,生育皇子皇有功,擢為昭儀。
昭儀再往上,就是嬪了。
林帝本來是打算直接給升到嬪的,但想起當年就是因為自己過于寵才導致蕭嵐被加害,所以他就緩了一手,不讓太過引人注目。
本來還想給蕭嵐賜居新的宮殿,但蕭嵐以兩個孩子都習慣這里的環境為由婉拒了。
林非鹿的花田才搞上,現在花農事業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林帝一看便也就沒強求。
蕭嵐這一下直接躍了四個位份,雖然當年事水落石出,大家都知道這是林帝對的補償,但一下晉升這麼多,后宮眾人還是有些意外。
如今四妃之位只余兩妃,后宮人們的心思又開始活絡了。以前四妃的位置被霸占得死死的,們最多也就斗到嬪位,現在終于有機會往上晉升,當然都躍躍試。
后宮一時之間風起云涌。
從嵐貴人變了嵐昭儀的蕭嵐還是如以往沉靜。
現在跟以前相比,的確聰明了很多,知道如何討林帝喜歡,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
可并不想爭寵,只希自己做的這些,能讓兩個孩子能平安長大。
林非鹿倒是跟想的不一樣。
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不爭也得爭。
反正也要爭,那不如爭個大的。
覺得妃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