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言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似夢非夢的邊緣,很不願意醒來。而門外有節奏的響聲就是不讓如願。
向來淺眠,稍有靜便會驚醒,像昨夜這般一覺睡到亮簡直有,睜開眼的瞬間,有些發懵,不太清楚自己在何。所見之都是深沉的藍,仿佛一片無垠的海洋,蘊藏著和緩的力量,包裹著的,輕地安著。
“許醫生,醒了嗎?”
門外的呼喚聲依然持續著,許輕言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低聲道:“醒了。”
聽起來是阿豹的聲音:“哦,已經10點了,起來的話出來吃早餐吧。”
許輕言額角的作頓住,10點了?竟然睡到這麽晚。
按照現在的況,是被人監在一個屋子裏,再加上昨晚的綁架,各種奇葩的事,心很矛盾要不要報警,或者悄悄跟曹勁,但梁見空並沒有真的傷害到,萬一報警怒了他,反而更加麻煩。
許輕言沒再多想,很快起床,揀起服時不由蹙眉,這服已經髒了,但並沒有換洗,也不能指那些大老爺們,非常時期,隻好把髒服再次穿上。
按部就班梳洗完畢後,許輕言走出房門,偌大的屋子裏很安靜。昨晚匆匆進門,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這裏是二樓,四麵牆紙都是淺藍帶波浪暗紋,幹淨簡明。
藍是喜歡的,這裏不由讓心多了一分安寧。
許輕言收回目,朝樓下走去,以為白會有傭人出現,可直到走進餐廳,依然沒看到一個人影。
餐廳裏,阿豹正在倒水,見進來,指了指餐桌:“早餐。”
餐桌是長條形的,可以坐十人,一頭的位置擺放著三明治和水果,倒是很簡單。
“咖啡還是果?”
許輕言回頭,淡淡道:“咖啡,謝謝。”
阿豹點點頭,走到咖啡機麵前,利落地做起咖啡來:“早餐很簡單,將就下。”
見到一個如此兇悍的男人安靜地在廚房做早餐,許輕言有種不出的怪異。
“謝謝,三明治就可以了。”
“哦,那是二爺做的。”
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麽?”
阿豹側過,指著桌上的三明治:“那個是二爺做的,一般人不能進這個房子,所以家裏沒人做飯,都是我們自己弄。”
許輕言沉默了會,慢慢坐下。
“二爺一早出去了,他你不要出門,如果無聊可以到院子裏坐坐,哦,我們淩晨又去了你家。不過你放心,兄弟們隻是在外麵守著,隻有二爺進去拿了東西。”
他這些話的時候很理所應當,好像私闖民宅在他們看來不算什麽。許輕言又能計較什麽呢,打開剛才就看到的紙袋子,裏麵裝著常穿的襯和子,還有……。剛才阿豹隻有梁見空進了房間,也就意味著……許輕言趕打住念頭,這麽不愉快的事,就當沒聽到了。
袋子裏還有的手機,總算是鬆了口氣。
把手機拿出來,今無故翹班,主任肯定急壞了,許輕言趕解鎖碼,打算打個電話過去,可當重複輸了三遍碼都還是提示錯誤時,意識到有人了的手機,碼被改了。
許輕言看向阿豹,他也覺察到的目,:“我什麽都不知道。”
梁見空嗎?他怎麽知道碼的?
許輕言把手機按在桌上,靜默片刻,眼前的三明治很好吃的樣子,麵包邊沿都被理過了,切了四塊,三角形的,裏麵夾著新鮮番茄、蛋、生菜、金槍魚、芝士,很符合許輕言不喜油膩,不類的飲食習慣。
“有問題嗎,隻看不吃?”
許輕言一愣,聞言抬頭,隻見梁見空已走到了麵前,臉上有著很淡的笑意。
“我看錯時間了嗎,現在應該快吃中飯了吧。”梁見空假裝看了看手表,隨後拉開一把椅子,“睡得好嗎?”
看到梁見空就不由想到昨晚兩人單獨相的形,許輕言莫名覺得尷尬。
梁見空也習慣了的寡言,坐下後自顧自要了杯咖啡,看起Pad。
許輕言低頭咬了口三明治,忽然想到剛才的問題:“你怎麽知道開機碼的?”
梁見空怪異地看了一眼,舉起pad裏的英文新聞,許輕言不明所以,梁見空笑道:“我們可是有文化的好嗎,既能看得懂英文,也能用其他辦法解鎖。”
“為了讓我斷絕與外界的聯係?”許輕言剛才已經思考過,這時把自己的猜測出來,順便觀察梁見空的神,“但你不覺得這樣反倒會惹出問題嗎,我的家人、朋友找不到我報警怎麽辦?”
梁見空一副輕鬆的表:“不會啊,來,我幫你解碼。”
完,他把碼鎖解開,還給:“給你半時,該代的都代了。”
“……”
半晌,竟是憋不出一句話,語塞得厲害,隻好端起咖啡杯喝口咖啡一緒。
“這是我的手機,你沒有權利這麽做。”
“這是我家,在我家,就得聽我的。”
“……”
許輕言覺得如果不按他的話做,可能連這半時代的時間都沒有,那等回去,估計曹勁已經帶著立案組在偵察了。
許輕言沒再浪費時間,走到客廳,立刻給幾個重要的領導打了電話,不停地道歉,請了三假,隨後又給淩俏和曹勁去了電話,曹大頭顯然在忙,倒是沒多問,淩俏碎,問了半,隻能在封閉培訓。
好在朋友不多,半個時綽綽有餘。屏幕暗下去之後,又被鎖上了。
梁見空視線不經意略過的手機,隨即低頭理起工作事項,道:“我到的時候,你家裏已經被日本人掃過一遍,現場很,但你藏東西的位置不錯,他們沒有發現。所以,東西我已經拿到了。”
許輕言剛坐下,作頓時停住,立即看向梁見空,隻見他手指快速點擊著Pad的屏幕,似乎非常專心地瀏覽新聞,並沒意識到他剛才所的話給許輕言帶來的衝擊。
問道:“你在哪找到的?”
梁見空這才分出點心,看了一眼:“難道你沒把東西藏在鍾裏?”
許輕言用力握咖啡杯,再沒有胃口喝第二口,瓷杯扣在碟子上的時候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梁見空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重新抬頭看。
“那鎖呢,你怎麽打開的?你撬開了時鍾?”
開鎖的鑰匙單獨放在廚房的煤氣表後麵,但要梁見空能細致到先找到鑰匙再開鎖,不信,這些人崇尚簡單暴,所以,他從外麵直接破壞是唯一的解釋。
的聲音無比淡漠,卻在一瞬間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到無限遠,在到“撬開”兩個字的時候,已經顯得非常生疏離。
梁見空漸漸停下作,他將Pad放到餐桌上,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銀的鑰匙,放到麵前。
許輕言拾起鑰匙,挲著上麵淺淺的紋路,問道:“你怎麽找到的?”
梁見空用食指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當然是靠腦袋想到的,外加那麽一點點運氣。”
許輕言素淨的臉上看不出緒:“我過會給你的。”
“但誰都不能保證,等你回去的時候,東西還在。”
“這本來就不是你需要的。”
“你怎麽知道不是我需要的。”
梁見空一句不不慢的反問令許輕言啞然。是啊,怎麽知道梁見空不需要?既然他能從兩年前就懷疑龍崎,那麽很有可能早已布局,隻是等著對方將東西送到他手上。
一下子陷了沉默,片刻後問:“我其他的東西呢?”
如果不生氣他擅自打開的時鍾,那是假的。的怒氣已經一圈圈纏繞在嚨口,下意識地做了好幾次吞咽作,不讓怒氣再燒上來。
“這個我倒是好奇的,別人都是把金銀財寶放在保險箱裏,你喜歡把照片藏起來?”
梁見空完全不在意的口吻如最後一把柴將許輕言燒到嚨口的怒氣完全燒了上來,然而,生氣的模樣不似常人的暴跳如雷,越是生氣,的臉越冷,像是淡漠的湖水倏然間結了層厚厚的冰,寒氣直向梁見空。
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你這麽做,跟日本人又有什麽區別?”
梁見空深深看了一眼,平靜道:“許醫生,不要誤會了,我們和龍崎沒有區別,甚至,我們能比他更加不擇手段。”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行,反倒讓人無語。
許輕言古怪地笑了笑,很快恢複到那副淡漠的表:“是我忘記了。照片對我很重要,你沒有吧?”
梁見空目不轉睛地盯著素淨的眉梢,沒有修眉,眉形還保持著自然的形狀,純然的好,令人心生愉悅,哪怕生氣的樣子,也流出一種然去雕飾的。
他不聲地問道:“照片對你很重要,還是照片裏的人對你很重要?”
作者有話要:許醫生:好生氣!
梁二爺: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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