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臉看他,素淨的臉上沒有任何躲閃的表，眼圈很紅,眼眸像是被水洗過一般，亮亮的,純淨得沒有一雜質，一點點進他的心裏。他在這份注視下，心上仿佛被層層的羽包裹,又又，像是被一力量牽引著，他俯下,捧起的臉。

的臉瞬間染上了紅暈。

他們之間的距離微乎其微,許輕言的手抱住他的後背，心髒快要跳出嚨口。

“我可以吻你嗎？”許輕言一本正經地征求他的意見,在醫院那會以為他會吻，害張了好一會，可他終究隻是吻了吻的額角。

怕他又逃。

梁見空著實驚了下，一直以來不聲的麵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可以嗎？”許輕言靠近了點,的表認真專注，完完全全袒著依,甚至有點魔怔,毫沒有開玩笑的跡象。

這些年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竟然開始張。

不等梁見空反應過來，就被一的力量含住。

脊髓瘋一般竄上來的電將他頃刻淹沒，頭腦中接二連三炸開了無數火樹銀花，梁見空本能地回應許輕言,他扶住的後腦，加深這個吻，舌相的一瞬，有一種瀕臨死亡而複生的快。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就發生在此時此刻，令他罷不能。

相較於許輕言的主，反倒是梁二爺有點不好意思，別看他以前總是厚著臉皮各種對許輕言好，實際上，如果公主殿下一個冷眼過來，他立馬變玻璃心。

齒相依，他還是忍不住把心裏最在意的問題問了出來：“這張臉還看得習慣嗎？”

許輕言搖了搖頭，梁見空一愣，卻聽很快道：“我過了，你在我眼裏，怎樣都是好看的。你變什麽樣子都無所謂，你還在就好。”

在眼裏，就連他左眼窩的傷疤，都是人的。

然而，他要把自己整得完全沒了原來的樣子，需要遭多罪？

梁見空還是想不明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到底是怎麽認出我的？”

許輕言賣起關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梁見空也不按套路來：“假話。”

許輕言瞇起眼：“全都是破綻。”

“……”

他偽裝那麽多年，自己都快忘記自己，好吧，許公主有破綻就是破綻，也可能在麵前，他潛意識裏不由自主地想做沈月初。

“那真話呢？”

許輕言突然在他上親了一下，微微一笑：“我發現我喜歡上了梁見空，我隻可能喜歡沈月初，所以，梁見空就是沈月初。”

梁見空愣神，抬手捂住額頭悶聲發笑，他現在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麽追不到許輕言了，他那點手段，跟現在隨意一句話比起來，都他媽不夠看。

的眼神執著坦率，這是最真實的想法，在經曆了生無可的這些年，哪怕他現在缺胳膊斷地出現在麵前，也會義無反顧地親吻他，擁抱他。

梁見空眼中的緒迅速凝結，他略一低頭，再次吻住許輕言。

這一次，他的吻來得很快，卻很輕，像是安的緒，慢而溫地親吻的、睫、耳垂，一下一下，時而輕，時而重，溫熱的令人神迷，的耳邊全是嗡嗡嗡蝴蝶展翅的聲音。

他的吻又很重，隻一下就烙在心上，全的都跟著沸騰。

房間裏靜悄悄，接吻的聲音在空氣中燒出了極高的溫度。

許輕言始終閉著眼，仰著臉，素淨白皙的雙頰因為而出迷人的紅，沾染上了些許煙火氣，人移不開眼。的吻如同的人，生、清冷、矜持又充滿般的，以及此時此刻隻為他綻放的甜。

“月初。”許輕言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如果你下次還要離開，請帶我一起走。”

梁見空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我沒有自信，讓你接現在的我，也沒有自信，讓你安全無恙地留在我邊，我隻希你能過上正常快樂的生活。”

“這十年，你有想過我嗎？”

他笑得很苦：“想，很想。”

“你有來悄悄看過我嗎？”

退後一點，凝視他的眼睛。

他誠實地回答：“我不敢，我害怕看到你，我已經變這個樣子，怎麽好去打擾你。”

“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我以為，你隻是傷心一時，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他是真的這麽想，或許許輕言對他有好，也有喜歡，但這麽冷靜理智的人，定然不會為了他難過太久，畢竟，從沒去為他掃墓，還有未來幾十年的好前程，不必在他一個“死人”上浪費時間。

他萬萬沒想到，也不敢想，許輕言對他這麽深。

許輕言正道：“那你聽好了，你是我最的人，要是你不在了，我這輩子都不會真正快樂。”

“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要快樂。”梁見空不住搖頭，一邊著的秀發，盡量得委婉，“言言，我之前的都是真心話，人要向前看，我很高興自己在你心中那麽重要，但是，我並不想困住你，我希我能給你快樂，但當我不再能給你快樂的時候，我希你忘記我。”

許輕言一把推開他，有些冷漠地問道：“你什麽意思。”

梁見空言又止，他怕生氣，但他還是要：“我回不了頭了，你難道要跟著我吃這些苦。”

“是，你到哪裏，我就要到哪裏，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回去過所謂正常人的生活？除非……”許輕言咬住，不甘願地，“除非你對我沒有了。”

梁見空有些無奈，他不是沒想過對冷酷些，用點手段讓死心，但到頭來，是他舍不得，讓有一丁點誤會，他都舍不得。

“唉，你，我怎麽就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呢，我現在可是梁二爺，跺跺腳，有幾個敢跟我嗆聲的，也就你敢懟我。”

“那不好意思了，梁二爺，我就這麽有恃無恐。”許輕言摟過他的腰，微微笑道。

不開心是假的，但梁見空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不應該跟他活在擔驚怕之中，可如果覺得這樣才快樂，他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唯一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保平安。

“好吧，還有那什麽……”梁見空有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湊近，用鼻尖點了點的，“我在十年前就很確定，我你。”

梁見空必須要趕回去理的事。臨別前，他替調好暖氣的溫度，用厚厚的被子將包裹住。

他坐在的床邊，躺在床上，握著他的手，神疲倦，雖然心裏一千萬個不願意，但知道他不得不離開。

他輕的麵龐，低聲道：“我會盡快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一定不會再錯過。”

“我沒事，隻是，你們打算怎麽理這件事？”

很擔心他們的理方式，實在不想他手上沾上洗不掉的。

梁見空明白的擔憂：“這件事，大哥不會輕易放過，怕是不會善了。我有分寸，別擔心。還有一件事……”

“你的事我不會的，對誰都不會。”

“老大和三妹，還有槐都知道我是沈月初。但他們並不清楚我們的事，尤其是三妹，太偏幫王玦，容易壞事，我沒想到還是壞了事。”

許輕言把前後一串聯，腦中基本上有了推測：“所以，當初李家沒有馬上接納你，李桐找人或者本不需要人，他直接幫你掩飾，製造了李家有個梁見空，而真正的你去程家做了替，實際上是李家的臥底，裏應外合，削弱了程家的勢力。“青山焚”那次，程然已經察覺到你的份，你就將計就計，算計好假死，改頭換麵，也憑著這份投名狀，讓李桐完全信任你。”

他怔了半，不得不服：“我沒什麽好了，許公主，你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每次我都聽得心驚膽戰，好像你有上帝視角，什麽都能看。”

不論多次，都能帶給他震撼，的心思太通。

許輕言卻：“我都是猜的，也沒有那麽神，隻是用盡了全部的心思去關注一個人，一件事，自然想得就比較多了。”

梁見空低頭親吻的角：“現在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醒來了，我就回來了。”

“幫我看看槐，一定不能讓他有事。”

“放心。”

時間太短，還有很多話要跟他，但心裏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理，攥著他的手慢慢放開：“你也千萬心。”

梁見空在家周圍留了保護的人，隨即立刻返回本家。

他在的時候還沒覺，他一走，裏那恐慌不斷上湧，隻要一閉眼，李槐沒有呼吸的那一刻無限循環地出現在麵前。

許輕言把自己一團，躲進被子，不住地發抖。

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了差點死去，還就在麵前，而那個人還很有可能是的親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