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發現了。”萬子昂說，“就像世界一流強隊。”

“算了，先不管他。”

剩下的16只車隊依次排隊開始比賽，但所有觀眾都沉浸在剛才的比賽中，難以自拔。

解說員甚至在第二組小組賽開始后，還津津有味地回顧：“第一場比賽可以載賽事史冊！”

而在賽場上閃耀過后的PrimeNo.3，此刻卻已淡定啟程，榮辱不驚地前往下一賽段。

由于“維一”表現搶眼，他在非特殊賽段行駛時，轉播畫面也不停給他鏡頭。

“我去。”何翻著手機直播間，“到現在彈幕還全在刷Prime。我們又要火了。”

景明冷嘲一聲：“這種功時刻過來，低谷時刻離開的人，有什麼可在意的？”

何挑挑眉，也是，再不看評論和留言了。

杜若看一眼他的側臉，趁其他人不注意，地了他的手，以示安。

而他只是吐槽，心里并不在意，被這麼一，一時有些好笑，扭頭看，低聲問：“累嗎？”

他們已在路上顛簸一個多小時。

杜若搖頭：“不累。”

“累就靠我肩上睡覺。”

“唔。”

何：“我能靠你肩上睡覺嗎？”

景明：“滾！”

等四組比賽完畢，統計結果出來，Prime賽段第一。

接下來，第二賽段為農村泥土路段，考驗高速行駛中的灰塵和視線問題；

第三賽段為鄉鎮砂石賽段，考驗高速行駛下顛簸對車的磨損問題；

PrimeNo.3過關斬將，接連拿下三個賽段第一。

直到第四個特殊賽段，草原賽段時，出了點兒意外。

下午五點多，經過一天的跋涉，車隊連續行駛400多公里，快到呼.和浩.特了。

春天的草原上一片新綠，淺淺的河流像明的緞帶穿梭其中。

太即將落山，天空姹紫嫣紅。

AD，Prime，鵬程，和趕上來的英國賽隊開始了草原區的第一組小組賽。

這段路考驗的是線路領航能力和趟淺灘能力。

草原上沒有路，沒有邊際，30公里道路全靠無人駕駛汽車部的GPS導航規劃，自行選擇最佳路線。

草原開闊無比，車與車之間互不干擾，在各自的線路下飛快奔馳。

航拍之下，一無際的綠原野不勝收，四輛車如小火柴盒般穿行其中。

很快，PrimeNo.3/“維一”順利趟過最后一條河流。

只剩三公里，他和同時趕到的AD及鵬程一起沖上草原賽段盡頭的石子路。這一次，他依然加速搶了先，領跑第一。

AD和鵬程分列左右，追不舍。

解說員激口誤，忘了后頭還有小組賽：“難道Prime會拿下今天全部賽段第一，刷新記錄？會出現奇跡嗎？！”

所有人屏氣等待。

眼看只剩最后一公里，三輛車拼速疾馳，可突然，意外發生。

鵬程驟然加速，撞上“維一”的車。

就聽砰一聲巨響！

“維一”后座門被撞出一個凹，Prime的字母e被刮掉一條大口。

正激解說的解說員驚了一道，頓時失聲啞口。

好在撞上的前一秒，“維一”提前察覺車輛近，躲避了一下，損傷不大。他車一個顛簸，飛快穩住迅速調整，再次提速沖去終點。

還是第一！

直播間再度沸騰起來。

但Prime隊中所有人都是一臉怒火。

朱韜心疼得要死，罵：“我！鵬程那破車也他媽來參加比賽！”

何：“老子一定要去申訴！”

杜若也氣得眼睛紅了：“怎麼回回都上這種爛對手？”

景明沉默半刻，卻冷道：“那車是故意撞他的。”……

chapter88

眾人一愣：“什麼意思？”

何立刻提出異議：“怎麼可能？鵬程的人工智能這麼厲害了？有負面緒，撞車報復？”

萬子昂：“就他們那能力！”

杜若分析：“是不是他們車的視覺系統出了問題？沒看到維一？”

“不像。”景明搖頭，拿遙控回放視頻，“最后三公里，它一直試圖超越，說明它看得到維一在前邊。快到終點，一撞，加了速。不是朝前加速，而是朝維一的方向。你們看，……這不是故意是什麼？”

眾人重看視頻，果然。

杜若吃驚：“就像有人坐在車里報復。”

何搞不明白了：“鵬程的人工智能到這種程度了？”

“切。”景明諷刺一聲，“世界頂級車隊都沒到這種程度。他哪兒來的能耐？”

可雖有疑點，這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車廂陷沉默。

車窗外，草原上太開始西沉，晚霞滿天。

而后幾百米，楊姝的車里頭，著一支煙，著窗外的草原景。

不久后，回頭看一眼。

勞累一天了，車工程師們卻都神奕奕，帶著自榮譽興討論著春和Prime。

易坤平靜著窗外。

楊姝問：“比賽覺怎麼樣？”

易坤：“他的確有實力。”

楊姝挑眉，重新向西邊落日。

他們很快到達呼.和浩.特賽段的終點。

“維一”早已停在終點，接這一賽段車迷的歡呼與喝彩。

早晨出發時在北京，國所有目都聚焦在鵬程上。

傍晚到達呼.和浩.特，全部贊譽送給春和Prime。

一天之，風頭急轉。

社刷了。

PrimeNo.3/維一名聲大噪。

四個賽段第一全部拿下，他將第一個比賽日的風頭搶得干干凈凈！

采訪通道旁，鎂燈頻閃，記者們著話筒等候勝者發聲。

可Prime拒絕了一切采訪，全頭也不回走過通道，早早離開外場，去了車庫。

他們一路跟隨“維一”，從北京顛簸至呼.和浩.特，歷經各種艱難路況，此刻皆是一塵土，疲憊不堪。卻第一時間趕去了他們的朋友邊。

“維一”跑了490公里的路程，風塵仆仆，滿泥土，安靜等著他們。

景明一見到他，也顧不得他上的泥，用力拍了拍他的車前蓋：“辛苦了。”

何歡快地把他一拍：“表現不錯啊朋友！”

他們拉了水管，給“維一”沖洗，從頭到腳連胎兒都洗得干干凈凈。

何嘖嘖幾聲：“這水平！哪天要是不干這行，合伙去開個洗車店。生意火！”

景明嫌棄：“我可沒那心給別人洗車。”

杜若贊同：“他不一腳踹了不錯了。賠到破產。”

景明：“……”幽幽看一眼。

吐舌頭。

大伙兒哈哈笑。

洗完車，又接著把車上撞壞的凹修復好，再全檢查維修，潤護理，一頓悉心照料。

杜若得有些胃疼了也沒在意。

誰都沒有半點松懈。

近兩個多小時后，隊員們回去酒店，清洗一番后去餐廳吃飯。

八點多，過了晚餐時間，就餐的大多是參賽者，不前來恭喜道賀。也偶有路人好奇張，似乎認出了今天在全國范圍聲名鵲起的紅人。

杜若吃飯時不停刷手機，新聞大肆報道，社網絡關注度火，甚至過了最近的明星結婚。

評論一水兒的稱贊：

“臥槽，當年的Prime終于殺回來了！老子等了六年！當年我是研究生，現在奔三狗！真的慨，淚目。”

“樓上握爪，我也是他們技迷！”

“景明最帥！我要給他生猴子！”

“Prime真牛，黑科技！看到祖國爸爸這麼強大，我就放心了！”

“我說那鵬程是個營銷貨吧，Prime才是我們無人駕駛最高水平！”

邊看邊抿笑。

景明皺眉：“好好吃飯！”

“哦。”乖乖收好手機。

“沒胃口？”

“都過了。”杜若擰眉，“現在好像不了。”

“那也得吃。明天700多公里，更累。”

“噢。那我再吃點。”杜若又添了一小勺米飯。

明天從呼.和浩.特去銀川，后天從銀川去西寧……

一路向西，沙漠戈壁，路途會更加惡劣。

晚飯后上樓，何興得很，說才九點睡不著，提議打會兒游戲。

大家涌去他跟萬子昂房間，兩張床外加沙發，眾人橫倒豎躺，捧著手機分兩隊開打。

杜若不太會玩，跟在景明后瞎跑。

玩到某一時刻，景明突然盯著手機道：“杜若！”

杜若抬頭：“嗯？”

“……”景明說，“沒事。”

再一看，唔，原來被何打死了。

杜若：“……”

何從手機里抬頭，笑：“沒準備殺你了。你怎麼不跑啊。”

杜若：“我又沒看見你。”

何：“你玩游戲真笨。”

杜若：“……”

涂之遠：“何。”

“干嘛？”

“景明把你殺了。”

“……！”何跳起來，“朱韜給我報仇！”

朱韜：“老子又不是你男朋友。”

“……”

杜若玩幾局不玩了，跑去找零食吃；

景明也不玩了，坐去電腦前看今天的比賽視頻回放。

何等人依然在游戲里廝殺。

杜若吃著橙子，自自覺溜去景明邊挨著他坐下，遞一瓣橙子到他邊。他張口含住，眼盯屏幕。

跟他一起看：“在找鵬程？”

“嗯。”

他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打，畫面一幀幀流逝，突然，他一敲暫停：

“這個無人機……”

轉播畫面來自無人機攝像視角，低于車，拍出了比賽時胎高速地的直觀效果。

天空中飛翔著近十臺拍攝無人機，均勻分布。

景明盯著畫面角落一架無人機。乍一看，它和組委會統一的無人機拍攝隊伍很相似，可仔細看，那臺無人機腳部有細微差別。

景明：“都過來看這臺無人機。”

眾人放下手機圍去桌前，景明調出他找到的幾畫面。

外行人或許分辨不出，可行一眼看出不是同一款。

朱韜：“這無人機哪兒來的？”

景明：“你們看拍到它的這幾個畫面，它一直在鵬程的車附近。”

何一下反應過來：“我去，鵬程該不會遠程控。作弊吧？！”

雖說無人駕駛發展到未來大規模量產時，勢必會有遠程控和綜合網絡構建。可現階段，比賽只為檢測車輛自能，人為的后臺遠程控是絕對止的。且目前的遠程控制也遠遠達不到高階水平，只是應對比賽投機取巧走捷徑而已。

萬子昂：“如果真是這樣，他這車本就不是無人駕駛，是遙控車啊！”

杜若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作弊，虧他們想得出來。”

景明嘲諷：“投資小，回報大。要不是Prime搶了風頭，鵬程就按今天這表現，瑞票會賺得缽滿盆滿。”

杜若問：“那現在怎麼辦？”

“舉報！”何義憤填膺，“鵬程每年拿國家那麼多科技專項扶持金和補，卻干這種齷齪勾當，就曝把他毀個干凈，徹底從圈子里清出去！”

萬子昂：“可你想過沒？比賽在我們這兒舉行。本國車隊作弊？！這影響太差。不是給國家丟臉嗎？”

“這……”

景明道：“沒事兒，我們拿第一，把臉面爭回來就行。”

末了又道，

“就怕上頭為了遮丑，瞞著。對我們就不利了。更怕……”

他沒說，大家心里明了。

更怕萬一組委會知……那將是更大的丑聞。

他們這群人哪里見過這種黑幕，一時都沒吭聲。

“應該不至于。”景明搖搖頭，說。

杜若道：“如果去舉報，不可控制因素太多，怕對我們不利。再說，萬一那無人機沒問題呢？得先確定鵬程真作弊了。”

景明沉默，又看了下視頻，忽而一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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