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楓葉、回廊,竟然跟丞相府一模一樣,就連池上漂著紅葉也相差無二,如果不仔細看,簡直讓錯認為回到相府了。
心里暗驚,歸晚繞著池子走,跟平時在家散步完全不同,此刻心頗為沉重。想到螢妃這樣做的含義,歸晚就暗暗把冷汗,這事要是給有心人知道了,捅破了,簡直是大罪,罪禍九族啊,回神一想,天塌了也有樓澈撐著,自己又怕什麼。
心復雜地繼續走著,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后院居然一個侍衛和宮都沒有。稍稍定了心,歸晚又有點好奇,這園子是否真的和相府相同呢,想起蓮池邊有個自己平時很待的玉階,不知這里是不是也有,想到這,歸晚舉步向著園子深走去。
走到蓮池的最邊上,果然有玉階,歸晚此刻也不得不佩服螢妃了,看來又是一個癡人。
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正想轉回去,后已經腳步聲傳來,歸晚詫異,一路上并沒有看到任何人,是誰在這個時候走進園子?
回頭一,遠遠走來的竟然是樓澈和螢妃!
歸晚思路斷了一秒,想要打招呼,又不知怎麼開口,注意到兩人邊沒有其他人,氣氛又有點詭異,自己這個時候出來會不會太奇怪?心下一轉,曲躲在玉階旁的假山后,這時候又慶幸這里和家里造得一模一樣,躲在這里絕不會被發現。
“螢妃娘娘,你到底要帶臣到哪里去?”樓澈喚住螢妃,語氣帶著疏離。
麗的臉龐上帶著幽怨,姚螢回過,直視著樓澈,這個傾心相的男子,現在居然用如此冷漠的聲音,如此疏遠的稱呼呼喚,覺得心都擰得有些痛了。聲音的,開口說道:“你不認識眼前的地方嗎?”
怎麼會不認識呢?樓澈依然不帶地說道:“這是新建的景儀宮。”
“不是,”姚螢使勁搖頭,聲音更加悲涼,“這不是景儀宮,這不是……”手指向著園子一一指去,帶著哭音說道:“這是我最的蓮花,你造的蓮池;這是我的回廊,你造的回廊;那是我的玉階,你造的玉階……”話不音,姚螢啜泣不已。
看著眼前的姚螢悲傷地哭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樓澈愣住,不自地,眼前浮過歸晚的樣子。同樣是兩個如此麗的子,本質上卻有如此大的差別嗎?姚螢外表艷,心婉;歸晚外表雅秀,心……心應該是自如灑的吧。
“你在想什麼……”姚螢一陣心慌,看到樓澈似乎剛才心不在焉似的。
回神看著姚螢,樓澈嘆了一聲,溫和地勸道:“螢兒,你在做什麼你知道嗎?這里是皇宮,耳目眾多,你答應過我,萬事小心,你現在這樣給人看見了,會惹來殺之禍的。”
聽到他改變稱呼,姚螢才慢慢放下心來,幽幽說道:“我是著急,今天看到你……你對余小姐這麼好,我太傷心了,所以……”
眉頭一皺,樓澈回答道:“歸晚也是你給我找的妻子啊,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心好煩。
微微愣了一愣,姚螢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是啊,是我給你找的,我本來想,我不在你邊,給你找個不比我差的子給你做妻子,可是……可是我今天看到了,我又忍不住嫉妒了……天啊,我是多麼卑鄙,連我自己都厭惡自己了。”雙手蒙面,姚螢的淚水又忍不住地往下掉。
當初自己進宮時,真心地希樓澈能夠得到一個好妻子,想起在鴻福寺驚艷一瞥的余歸晚,就求旨賜婚,可是那時的心痛是什麼,放不下……放不下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啊,所以在新婚之夜把他召進宮,千方百計地留住他。自己在宮中其他嬪妃的欺負,他就會留在自己的邊保護,所以不反抗,寧可依靠他來保護,人人都當弱,哪里知道別有用心呢?
只要自己在宮中是弱勢,他就會永遠留在邊吧,所以不介意,不介意傷害自己,換得他無法割舍的眷。
從姚螢上彌漫著一種很濃的悲傷,連歸晚都到了,心里也有些傷,多麼沉重的啊。
樓澈無語,只能看著姚螢,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個子的上開始籠罩著化解不開的悲傷和憂郁,嘆了口氣,他從袖子里取出方巾,很溫地為哭淚人兒的姚螢去眼淚。
他的氣息一靠近,就覺得很安心,輕輕靠在男子的肩上,注意到他想后退,手摟住他的腰,輕地說:“不要離開我,我以后再也不管你有沒有其他人,只要你不離開我就行了。”
聽到的話,樓澈不說話,但是也沒有推開。
歸晚終于忍不住,從假山往外看了一眼,沒有想到,看到的就是螢妃溫地靠在樓澈上的麗圖畫,其實他們是很般配的一對,可惜命運弄人,不知怎麼了,今天的自己也有些傷了。雖然樓澈不是的人,但是親眼看到他和螢妃的親熱,心里還是有點疙瘩。
沒有基礎的自己都會有點介意,如果讓深螢妃的皇上知道了……豈不是……不敢深想,歸晚提醒自己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
終于等到他們遠去,歸晚松了一大口氣,靠著假山的軀有點酸,站直子,也許戲要開始了,正打算慢慢走回去。一轉,聽到樹叢里有聲音傳出,心下一驚,難道樹叢里有其他人藏著?
退后兩步,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凝神看去,黑暗中,和一個人的視線個正著,歸晚一慌。
沒有想到樹叢中會有人,歸晚有些慌張,今天的事如果泄,會引來殺之禍,心里撲通撲通地跳,盯著黑暗中的那個影看,輕喝一聲:“是誰在那?”
樹叢中的人似乎也被給嚇了一跳,往后去,到的樹枝颯颯作響,在如此寂靜的黑夜顯得突兀無比。
看到對方比更加慌,歸晚靜下心,冷聲道:“出來。”樹叢靜止不,過了一小會,一道影從樹叢中慢慢鉆出來,形纖瘦,穿著一件墨藍的長,他很慌,服被樹枝鉤到了,用手去撥,竟然幾次都沒撥下來。
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歸晚心頭一松,有點想笑,那個一直在黑暗中的影抬起了頭,歸晚凝神看去。
沒有想到躲在樹叢中的居然是這麼一個清秀年,皮白皙可比子,五致秀氣,一雙眼睛說不出的清澈和明,對著如此一個純真俊的年,歸晚一時無語。
整理一下緒,歸晚開口,話音平靜無波:“你是誰?”看他的服不像王侯貴族,氣質更不像,貴族中沒有如此如水般清澈的眼神。
年很驚訝的樣子,很快又平靜下來,回答道:“我是跟著昆圓戲班的。”
心里轉了一圈,才想起等會兒要開戲的戲班好像是什麼有名的昆圓戲班,歸晚心定了一半。只要他不是什麼皇宮中人,就很好理了。
“既然是戲班的人,為什麼不去前殿做開戲準備,反而到這里來了?”
年聞言,呆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下,才喏喏開口:“我不是唱戲的,只是跟著戲班,趁著開戲,到這里休息一下,看會兒書。”說完,他微低頭。看他眼神鎮定,倒不像是撒謊。
這才注意到年剛才慌張爬出來,邊落下一本書,歸晚蹲下子,手拿起那本書,在年微微驚訝的眼下,翻開書頁,看了幾眼,耐不住驚訝,想不到他看的居然是《輔國奇謀》,他居然在看如此深奧的謀略書?
沉了一下,歸晚心有點復雜,“剛才……你都看到什麼了?”
年清澈的眼眸立刻顯出了一慌,抿了抿,最后什麼也沒說。看到這樣的形,歸晚可以肯定他看到剛才的一幕,這下可有點糟糕了。
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歸晚問年:“你今年幾歲?”聲音如春風。
年有點訝意,用那種質地清脆的聲音回答道:“十九歲。”
比自己大一歲,歸晚笑,還能擁有如此清澈明的眼神,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再純真,再無辜,現在牽扯到了這事,都無法了。
看著這樣的年,歸晚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前殿熱鬧非凡,這里卻冷清非常,截然的對比,把這里劃分一個奇怪的空間,一個穿華服的和一個清澈如水的年兩兩相,卻相對無言。
不能再拖下去了,歸晚心念道,盯著年,清楚地告訴他:“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真是麻煩呢,現在開始命運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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