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剛才的景攝了魂魄的辣西施悠然一嘆,笑道:“直到今日,我才服啦……難怪你能在曲州自由控制言論。”苦思多日,才想明白其中的玄機,為何“公子”要找書生論文,為何失蹤后,突然間曲州刮起了一陣學子上書的熱,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眼前人的杰作吧。
“三娘是聰明人,果然瞞不了你。”走到一旁,下上的戲袍,歸晚不吝地贊揚道。
聽直言不諱地承認了,辣西施倒有了一些懷疑,“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三娘認為我是什麼人?”有一戲弄,歸晚側頭做出虛心求教的樣子。
辣西施沉默一會,終是放棄了,嘆道:“猜不出,莫非你是宮中之人?”想來針對宮中,難道也是宮中人?
不置可否,歸晚一笑置之,在庭院的回廊邊坐下,示意三娘同坐,看到子坐穩,這才又開口:“三娘,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可否?”
“公子,你神通廣大,連你都不能辦的事,難道我還能幫上忙?”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但也猜出對方絕不是普通人。
“這事,只有三娘能辦,”歸晚嘆道,似有無限的無奈,“三娘人脈廣博,我要請三娘住到這房子里,招攬人才,匯總消息,做京城的耳朵和眼睛。”
請三娘來也是非得已,相府的報網只有在樓澈的授意下才能展開,此刻要做的事,與樓澈是背道而馳,唯一的辦法,只有自己培養羽翼了。
見辣西施不吭聲,歸晚淡笑,“三娘怕什麼,怕不可預知的未來嗎?”
“我不怕未來。”辣西施緩緩道,忽而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剛才公子唱的是什麼戲,真好聽,爺會唱戲?”
見依然不改口喊自己“公子”,知是個重和念舊的人,也不,歸晚莞爾答道:“我唱的是《孔雀東南飛》。我娘親從小就教我唱戲,說是,人生如戲,只有唱出戲里的味道,才能笑看人生,還能培養作的優。”
恍然大悟的表浮現在辣西施的臉上,暗忖,難怪這“公子”一舉一都帶著自如的態,原來是這樣培養出來的,也不免對母親產生好奇,什麼樣的母親教育出這樣非同一般的子。心里同時涌出沖,想要留在此,這念頭一生出,便有些收不回來了。
見臉復雜,也揣測到的幾分心思,歸晚續道:“要三娘做的只是籠絡人脈,并非什麼壞事,三娘在曲州也厭了,何不換個環境試試?”
七分已經被勸,三娘最后還有些猶豫:“可是我家人……”
“玲瓏。”歸晚聞弦知雅意,輕喚邊丫鬟。玲瓏走上前,從一旁的盒子中取出一沓銀票,放到三娘面前,聲說道:“已經把三娘的家人從曲州接來了,兩日后就到京城了,這是三萬兩銀子,給三娘做資本,在這里收攬人才和消息。”
完全震住了,辣西施對眼前笑意濃濃的歸晚生出一種莫測,前面一片茫茫然。一狠心,手接過銀票,口中應承:“放心吧,這事我會做好的。”
見收下了,歸晚也稍舒一口氣,看向邊盒子,心頭百轉千回,娘親留給的財富,現在開始發揮其獨特功效了,能為宮中的皇后出一些力,也是娘親最后的希吧?
這也是我的底線了,能幫的,能做的,這就是底線了。暗嘆一聲,歸晚淺笑著看向院子,目卻失去了焦距。
突然間,從門口跑來一人,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在玲瓏耳邊低語一番,同時在手中塞了張小紙條,玲瓏揮手讓他退下,慢步走到歸晚邊,遞上紙,輕語道:“宮中德宇公公的急信。”
纖纖玉指打開紙條,沉片刻,歸晚笑意一斂,怔然出聲:“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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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到來人,德宇了下腰帶,稍理平因長時間等待而有些褶皺的擺,迎面走來。剛升為長寧殿的主管,從紫袍換了蔚藍的錦,由于中而備顯徹的皮,配上他本就謙恭有禮的斯文,整個人帶著蓬煥發的朝氣。
歸晚脂不沾,一普通的宮裝,簡單的一支琉璃簪在芙蓉髻上,呈現出洗盡鉛華的清麗,似有憂地薄笑,過玄譽門,四顧之下,沒有人影,這才開口:“公公,你的信里說,螢妃的流產和藏紅花有關?”
輕點頭,德宇走到歸晚邊,和歸晚并肩,遠遠看去,并沒有異常,低聲在歸晚耳邊道:“夫人,樓相已經從玄吉門進宮,此刻正和李公公在醫殿調查,你此刻在宮中極多不便,要不要先換一下服。”
這德宇的心思果然縝,歸晚暗道,此次進宮,目的是要在樓澈之前,調查事件,當然要避人耳目,莞爾一笑,側過臉,一臉的狡黠,琢磨道:“換什麼好呢?”
“扮宮……”德宇似仔細打量了歸晚,搖了搖頭,“不太適合,還是扮公公吧。”
“沒有其他選擇嗎?”狀似無意地,歸晚淺笑著問。
半晌之后,從長寧殿的偏殿走出來,歸晚不太適應地拉拉上的服,看到德宇目不轉睛地注視自己,忍不住笑出來,問道:“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自然地轉過頭,德宇退開一步,微低頭,謙恭道:“不是,夫人。”
下臺階,左右四,歸晚詢問邊人:“樓相進宮后見了哪些人?”
“剛進宮時召見了李公公,然后去了醫殿,然后分別到了進藥房和用來熬藥的偏殿,現在似乎在前往宮。”如實地一一詳細匯報,沒有半點。
歸晚眉頭輕蹙,“還真是滴水不,這下可糟了……”樓澈一環一環,環環相接地查,哪還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
“夫人,”注意到歸晚的難,德宇提醒道,“如果樓相此刻已經發現了什麼,就不會一路繼續查下去。何況此事已經事隔倆月,有些線索都模糊了,一切還要從長計議。”
贊賞地瞅了他一眼,歸晚點頭應允,沉默片刻,復又道:“兩個月前螢妃流產,除了秦醫,沒有其他同診的醫了嗎?”
“有,還有張醫,可惜事后幾天,他已經告老還鄉了。”
本來就已經不清楚答案的問題,此刻更變得似乎撲朔迷離,歸晚只覺得眼前一片茫茫白霧,細思量,輕問德宇:“你覺得這件事,是皇后所為的幾率有多大?”
德宇陷沉默中,不敢輕易回答這個問題,考慮許久,才又開口:“幾率不大,當時的皇后已經到‘護國寺’風波的影響,半被在宮中,應該沒有余力做此事。”
雖然心中所想也是這個答案,但是從別人的口中再次得到肯定,覺又是不同,心頭稍稍舒坦,不又泛起疑,到底是誰在后宮如此妄為?
兩人邊走邊談,路上雖然到幾個太監和宮,倒也沒驚沒險。信步來到后宮中院,一個小太監跑近,在德宇耳邊嘀咕兩句,又快步離去。德宇回過臉,似有憂慮地道:“樓相現在前去景怡宮見螢妃娘娘了。”
歸晚淡笑著聽他報告,暗暗贊賞,果然沒有找錯人,此人做事謹慎,又懂變通,稍加時日,定然又是宮中藏龍臥虎的人。可惜傳耳中的消息并不樂觀,歸晚幽地呢喃道:“失去先機了……”
“夫人,還有一,我們可以去看看。”德宇斯文的臉上似有所慮,勸道。
“什麼地方?”
“凡是端給娘娘的藥,都要有人先嘗,因此會多備一碗,等嘗試的人吃完沒有事了,再給娘娘吃。”常年試藥的人早已知藥,為何吃了藏紅花卻沒有發現?
“你的意思是……”
“為螢妃娘娘試藥的人,應該在乾宮的偏殿。”
“那我們快去吧。”如花的笑展開,歸晚喜意浮現,那嫣然的一刻,極致的清麗中顯魅,看得德宇竟是一呆,稍定神,歸晚已經率先挪步而去,他疾步追上。
才來到乾宮的廊道前,德宇突然躥前,著急地低喊:“夫人,前面。”
歸晚凝神一,不遠走來的竟是樓澈一行,邊還跟著幾個員和太監之類的人,心下暗涼,想不到此,他也沒有落下,簡直是毫不。同時微微心慌,上的裝扮可以瞞過別人,哪能瞞過那心思深沉的樓澈。幸好此是廊道的拐彎,對方似乎沒有看到這里。
“夫人,”慌忙中,德宇急中生智,一把拉住歸晚的手,輕聲道,“跟我走,先去乾宮避一避。”兩人順著廊道,來到乾宮的正殿,也沒有多想,就推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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