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狗男人真不是人。
阮思嫻努了努,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安靜地站著。
站著站著,心里又開始罵傅明予。
這狗男人真的太不是人了,前兩天還假惺惺地問要不要換攝影師。
虛偽。
渣男。
“來,過來化妝了。”鄭安的助理突然朝阮思嫻揮手,“咱們讓生先哦。”
化完妝后就該開始拍攝。
阮思嫻以前是空乘時也拍過世航的期刊,攝影團隊也是外面請的,所以自認為還算比較悉流程。
可鄭安大概跟那些靠拍照吃飯的人不一樣,是在妝容上就指指點點了許久。
一會兒嫌眼影重了,一會兒又嫌眉太了,別的男飛行員早就化好妝等在那里,而阮思嫻卻在化妝鏡前坐了兩個小時。
不就是招生宣傳嗎?
至于搞得像拍時尚雜志嗎?
到最后阮思嫻快坐不住了,鄭安才勉強點點頭,“就這樣吧,馬馬虎虎。”
阮思嫻:“……”
不是我說,你這小姑娘怎麼跟你長相一點不符合呢?座的吧?
到了拍攝階段,流程依然沒有阮思嫻想象中順利。
是打板鄭安就讓助理們擺弄許久,一個姿勢來回微調了幾十次,阮思嫻臉都快笑僵了。
下午五點,大家都以為快結束了,結果鄭安一關相機,說:“走,我們出外景。”
阮思嫻:?
不是,這三十八度的天你要出外景?
除了阮思嫻,其他人當然也不太樂意。
“就幾個姿勢拍幾張得了,出啥外景啊,不是有后期嗎?”
“那能一樣嗎?”鄭安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后期P的藍天白云跟實景能一樣嗎?我從來不用后期P。”
阮思嫻無語凝噎,第一百八十次想告訴這只是一個招生宣傳海報系列,不是你拿來參展的藝品。
另外幾個飛行員一開始看鄭安長得清純可,各個還殷勤得很,被折磨一下午后也開始游走在發火的邊緣。
他們不說話,阮思嫻也沒表態,鄭安看著他們,僵持半分鐘,說道:“你們都不愿意是吧?”
得了,不跟人計較。
那幾個男飛行員煩躁地點頭:“拍拍拍!”
鄭安又看向阮思嫻,“你呢?”
阮思嫻抱臂,看了看外面的烈,皺著眉點頭,“行吧。”
只要不是傅明予,事再多也忍你。
鄭安抬抬下,“那走唄。”
這一組室外照直到太快落山了才拍完,阮思嫻的制服前前后后幾乎了個遍,一口氣喝了人送來的一整瓶礦泉水。
而鄭安翻出照片,自言自語道:“擺拍的確實沒什麼神韻哦。”
阮思嫻:“……”
這位姐座守護者吧。
沒什麼耐心再待在這兒了,看鄭安專心致志地翻看照片,估計也沒心思跟他們打招呼。
于是阮思嫻拿起包準備告辭。
只是經過鄭安后時,聽見一個助理嘀咕道:“你這也太雕細琢了點,就是個宣傳片,又不是藝大片。”
嘿,可算有個明白人。
鄭安卻說:“宣傳片又怎麼了,這是明予哥要看的,我得做到最好。”
阮思嫻:“……”
腳步沒停,眉頭卻得更,比眉頭得更的心頭。
深吸一口氣后,阮思嫻還是沒能調整好心態。
好,明予哥哦,今天這筆賬我還是算在你頭上了。
春江夜包廂,傅明予鼻尖突然一,食指抵抵鼻子,輕輕咳了一下。
“怎麼了?空調開太低了?”
祝東說著就要讓人進來,傅明予連忙止住,“沒事。”
“最近天氣太熱了,我上周就熱傷風了,前兩天才好。”
祝東端起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和傅明予倒上,“你最近忙大事兒,可千萬別把自己弄垮了。”
傅明予端著酒杯,目落在上面,卻像是在走神。
“哎,你要改革飛行品質監控,你爸和你哥知道嗎?”
傅明予點頭。
祝東又問:“他怎麼說?”
傅明予瞇著眼看祝東后的屏風,漫不經心地說:“他們反對也沒用。”
祝東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來你要孤軍戰啊。”
他舉了舉杯子,“兄弟我神上支持你。”
見傅明予不為所,對這個話題的興致不高,他又轉了話題,“你猜我今天在世航門口看見誰了?”
傅明予抬了抬眼簾,沒有接話。
“宴安那小子啊。”祝東說,“送你們公司那個飛呢。”
他說著就笑了起來,“你說你當初費什麼力氣跟他搶人呢,反正都在曹營心在漢,搞得人兩個都折騰。不過話說回來,宴安的話也是不可信,說什麼不追了不追了,我當初就說了,他能放下才怪,他什麼時候為個人喝過酒啊,那天我就看他不對勁了。”
見對面的人似乎是對這個話題也沒有興趣,祝東也無奈了,扣了扣桌子。
“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好?”
“沒。”
祝東懶得理他,還是專心吃飯喝酒吧。
而傅明予垂眼,眸幽深,沉默許久,忽而哂笑一聲,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阮思嫻拍攝結束后先回家洗澡換服,然后司小珍開車來接,兩人一起出去吃了飯,又把送回來,一來一去耽誤了不時間,回到名臣公寓已是夜里十點。
路燈把疲憊的影拉得很長,走到門口時,又遇到幾戶人家遛狗,站在屋檐下看著狗玩耍。
阮思嫻想繞都沒得繞,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見那幾戶人似乎短時間不會走,才極尷尬地出聲,讓他們把狗拉開。
那幾個狗主人還覺得奇怪,便盯著看便拉走自己的狗。
偏偏阮思嫻經過的時候,一直金特興地沖過來,把嚇得趔趄了一下。
眼看要絆一跤,肩膀卻被人穩穩扶住。
阮思嫻抬頭,大廳亮堂的燈下,猝不及防撞上傅明予的目。
他好像喝酒了,阮思嫻聞到一酒味。
酒讓他的臉更白了,沒什麼,眼睛里卻映著燈,跳。
阮思嫻下意識問:“你怎麼在這兒?”
說完阮思嫻便后悔了。
他有房子在樓上,出現在這里很正常。
阮思嫻兀自撇了撇,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被曬得頭暈了。
側頭時,又看見傅明予的手還扶在上。
阮思嫻往一旁避開。
這個作讓傅明予眼神一沉,開口道;“我在等你。”
酒后的嗓音特別低沉,卻又很清晰,阮思嫻都不能說服自己是聽錯了。
奇怪地打量傅明予:“你等我干什麼?”
他看向一側,讓晚風吹向他的臉。
“你今天去哪兒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阮思嫻就生氣。
他的安妹妹為了在他面前表現,是折騰了一下午,他還好意思問呢。
“我能去哪兒啊,除了給你的攝影師拍照還能去哪兒啊?”
傅明予低頭直視,“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阮思嫻不明白,“不是這個還能是什麼啊?我今天就是在拍照啊,不信你去問別人。”
說完又嘀咕道:“早知道人家就是為了你,我就不去摻和了。”
下突然被他的手指抬起來,阮思嫻不得不跟他對視,神卻因為這個突然的作窒了兩秒。
“干嘛啊你?”
“你今天跟宴安在一起?”
“對啊。”阮思嫻別開臉,下離了他指尖的,“他順路送我啊,怎麼了?”
傅明予的手指落空,無安放,指尖卻在發熱。
他看著阮思嫻,眼里的不解漸漸不再抑。
“為什麼?”
為什麼都這樣了還能跟他有說有笑的,卻要對他避之千里?
“什麼為什麼啊?”
阮思嫻說,“我都說了他順路送我啊。”
說完,阮思嫻有片刻的懊惱。
干嘛要跟他解釋這麼多。
阮思嫻扭頭就走,“喝多看就早點睡吧傅總。”
傅明予突然拉住的手腕,力氣有點大,且他手心很熱,讓阮思嫻莫名產生一種不妙的覺。
喝多了的男人很危險,從古至今就是這樣。
阮思嫻回頭瞪他:“干嘛呀!你連我跟誰接都要管嗎?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多啊?你是我上司,又不是我爸。”
在傅明予片刻地沉默中,阮思嫻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慢慢勾起角,“怎麼?傅總,你不想做我上司了啊?”
“管這麼多,想做我男朋友啊?”
如所料,看見傅明予目漸深,結微微滾。
還沒等他開口,又笑著說:“你不如做夢。”
“……”
雖然聽到說上句話時,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但是親耳聽到這麼說,傅明予的心還是沉到了底。
就真的……全是他自作多嗎?
與阮思嫻而言,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更爽了。
角笑意更深,甩開傅明予的手,揚長而去。
然而剛剛走出一步,手再次被人拉住。
這次力氣更大,直接把阮思嫻摁到了墻邊。
他手掌的溫度漸漸升高,呼吸也一點點拂在阮思嫻鼻尖。
有點燙,還有點灼熱。
“就真的……”他說,“對我一點覺都沒有嗎?”
他雙眼深邃,專注地看著一個人時,漆黑得像深海,暗涌只在眸子。
阮思嫻角的弧度慢慢消失。
就在這時,阮思嫻覺他的手又加重了力道,握得更了。
“你遲疑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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