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看出了他的疑慮，才會主說出“我在鄴京等你”。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安長卿朝他笑了笑，神采飛揚：“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護住安珩和安珠。”

蕭止戈沉默良久，到底應了一聲“好”。

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下，安長卿倒是沒有半點不安，同尋常一樣和他回府，逗弄兩個孩子。到了晚間歇息，四周無人時，才和他完善起計劃來。

給薛無的信已經悄無聲息地送了出去，等對方收到信，便會配合他們在陳兵西境。而這中間的時間，他們要盡量地將計劃完善。

廢太子宮，鄴京必然大，死傷亦不可避免。人手，糧食，武都得早做準備。哪些人不必理會，哪些人卻要盡量護住，這些都有計較。蕭止戈想借廢太子的手殺人，肅清朝堂格局，打破陳年桎梏，卻也不能真他把人殺了，屆時自己反而無人可用。

兩人商議了半夜，到了下半夜才困頓起來。安長卿打了個哈欠，淚眼迷蒙地趴在蕭止戈懷里，含糊不清地咕噥道：“長公主那邊怎麼辦？”

蕭止戈默了默才道：“深居簡出，鄴京之應該不會牽扯到。”

避而不答，說明他自己也沒有答案，安長卿咕噥一聲“知道了”，便將臉埋在他口睡了過去。

***

其后許多日，蕭止戈暗中布局，安長卿則派遣人手，悄無聲息地囤積了不糧食。

半月后，西蜣以派遣使臣在大鄴失蹤為由陳兵邊境，統帥是商闕。

朝堂之上，朝臣們不知這使臣失蹤緣由，認為西蜣不過是隨便尋一借口開戰，為此吵得不可開。唯有安慶帝以及舒聆停等數幾人知曉真相。

安慶帝略微心虛。

他心里一直惦記著舒聆停與他說的西蜣寶，幾次想要與西蜣王太后聯合出兵剿滅相薛無，然而幾次提起都遭到了強烈反對，被迫偃旗息鼓。但沒想到的是，他還未與西蜣王太后達合作，西蜣丞相薛無就已經陳兵邊境。

他覺得多半是王太后的謀劃已經泄，而得知消息的薛無以使臣失蹤為由先下手為強，順帶告訴大鄴，王太后的計劃他們已經知道了。

這是在向大鄴示威。

安慶帝臉鐵青，既憤恨對方彈丸小國也敢目中無人，又惦記著西蜣寶。在朝臣爭論不出結果時，重重拍了龍案怒道：“西蜣目中無人，他既敢陳兵邊境，我大鄴難道怕了他不？”

天子震怒，一眾朝臣立即伏地：“彈丸小國何足懼之？！”

蕭止戈見時候差不多，主請纓道：“此事兒臣略知，愿往西蜣涉。”

安慶帝對于蕭止戈的主十分滿意，頷首道：“不錯，此事你去最為合適。若真要開戰，可從并州與西昀州調集兵力。”

蕭止戈領命。

之后，便是準備征西事宜。

安長卿同以往一般，為他收拾行裝。蕭止戈卻心存擔憂，重重將他按進在懷里，沉聲道：“務必保重自己。記住，誰也沒有你重要。等我回來。”

他換上一甲胄，安長卿被胳得有些難，卻沒有掙開，只溫聲道：“我知道。”

蕭止戈又抱了他許久，方才不舍地放開，臨走前又附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雁州新送來的火，就藏在庫房中，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趟西征，最危險的是鄴京。

安長卿輕輕“嗯”了一聲，重重握了一下他的手，又道了一遍：“我等你回來。”

蕭止戈便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策馬往城外去點兵。

如今是多事之秋，天災，人禍，一樁接著一樁，百姓們對于又要打仗已經沒有什麼恐懼，只聽著城外雄渾號角聲，討論著這一回北戰王又要多久才能得勝歸來，聽說這一次西蜣的統帥也十分厲害。

安長卿將蕭安珩兄妹倆放在秋千上輕輕搖晃著——這秋千的一側座椅后來被蕭止戈加了四面圍欄，正可以讓兄妹倆在里面玩耍，又能防止他們不慎摔下來。

聽見城外號角連天，安長卿笑著了兄妹倆的臉蛋，輕聲道：“你們的父親要出征了。”

兄妹倆還小，尚且不明白出征是什麼意思。蕭安珠瞪大了烏黑的眼睛，抓著安長卿的手懵懂看向號角聲傳來的方向，含糊了一聲“父父”。一，蕭安珩便也跟著。

安長卿這回聽得清楚，他們確確實實在“父父”。

他微微笑起來，了兄妹倆的頭：“等你們父親回來了，再給他聽，他定然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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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太子被廢, 北戰王領兵西征，朝堂上看似平靜了許多。安慶帝邊就剩下三皇子，倒是開始日日將三皇子帶在邊教導政事, 不人猜測安慶帝心中還是更屬意三皇子繼位。投靠了蕭止戈的員自然有些焦急, 頻頻登門拜訪想討顆定心丸，但都被安長卿拒之門外。

北戰王府大門閉，除了必要之事，連下人都有外出。王府部安排了銳防守, 幾乎將王府打造不風的鐵桶。好在往常蕭止戈出征之時，王府也都是謝絕拜訪不見外客，今日又來一回, 倒也不會惹人疑竇。

安長卿每日在府中也沒有閑著, 暗探傳回來的消息如今都是他在理，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傳回來, 他要不斷據最新的消息調整原先的計劃。

蕭止戈離京的第七日，宮中傳出安慶帝重病昏迷的消息。整個太醫院都驚了，卻也沒能查出病因來, 俱都是束手無策。倒是因太子之事憔悴不的皇后不解帶地侍疾, 又果斷下旨請了民間頗有聲譽的幾位大夫進宮會診，方才尋到了病因，安慶帝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只是這一病, 安慶帝又虛弱許多, 連奏折上的字跡都看不太清。太子之位又空懸，無人代為理政事，便只能由侍疾的皇后讀折子, 安慶帝聽，之后再口述批示, 由皇后代筆批文。

這一病，帝后關系倒是前所未有地融洽起來。

安長卿接到季安民的信，信上說：押送廢太子蕭祁桉去皇陵的奏折至今還未批示，廢太子仍然滯留鄴京。

安長卿猜測，安慶帝這一病，大約便是廢太子將要起事的信號。

如此又過數日，朝堂有員上奏，言廢太子之事過于蹊蹺，或有冤屈，請求重審。與此同時，又有數名員聯名彈劾史大夫季安民結黨營私，構陷太子。以季安民為中心，牽連的還有大理寺卿等一眾員。

朝堂上拉鋸數日之后，安慶帝不勝其擾再次病倒陷昏迷，最后是趙太后出面平息紛爭，命丞相安知恪，大柱國趙信崇二人共同徹查廢太子一案。

自此，朝堂之上拉開了清算的帷幕。

史大夫，大理寺卿等牽涉其中的員紛紛下獄。又隔五日，查出廢太子妃與人私通，因害怕太子發現，便與史大夫季安民串通，造證據陷害太子。自此廢太子一案徹底翻案，安慶帝心存愧疚，下詔書重新冊立蕭祁桉為太子。

而廢太子妃的生父，衛尉寺卿蔣玉忠大義滅親，上奏請求賜死廢太子妃，又三次辭請罪。然皇后與太子寬容，不僅沒有因此問罪，反而有于衛尉寺卿赤誠之心，允廢太子妃去寺廟修行，之后又定蔣家嫡次為繼任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