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汀之用指尖卷著他的頭發,他喜歡那種的。

他輕輕一,艾爾就醒了。跟他所有的同伴一樣，他們只要不是昏迷，就永遠不會進深度睡眠。

狹長深邃的眼睛慢慢睜開，就像開啟了一扇遙天空的門，那雙清的藍眸是如此地麗優雅，唐汀之甚至無法移開眼睛。

艾爾微微一笑，慵懶而，他說話了，嗓音有些沙啞，“早啊寶貝兒。”

唐汀之點點頭，“早，我該起床了。”說著就要爬起來。

艾爾按著他的背，“急什麼，才幾點啊。”

“六點三十三。”

“起這麼早干什麼，今天是星期天，你不用工作，我也不用訓練。”

“可是不起來做什麼？”唐汀之從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他的生鐘比表還準。

艾爾嘟囔道：“你就不會生活嗎，比如，在床上吃早餐，聊天，看電影。”

唐汀之又皺起了秀氣的眉，“在床上吃早餐不利于消化，聊天看電影為什麼要在床上呢？”

艾爾不滿地著他的腰，“我就在床上吃，就要在床上聊天看電影。”

唐汀之轉了轉眼珠子，然后出了然的表，點了點頭。

艾爾問道：“你這表是什麼意思？”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你在撒吧？用任的要求博取別人——也是就我——的讓步，這是初進化龍人在人類面前缺乏認同的表現，需要通過一些非常規的要求證明人類對他們的友，我可以理解。”

艾爾翻了個白眼，“既然你知道，還不趕做早餐去。”

“你想吃什麼？”

“上次那個魚片粥不錯。”

“你上次不是說腥嗎？”

“我說過嗎？”

唐汀之腦袋一轉，“你是因為我說我喜歡吃魚，所以你才說想吃的嗎？這也是初進化龍人缺乏認同的另一個表現，通過降低行為差異來弱化自己和人類的區別。”

艾爾翻到他上，惡狠狠地說，“你再廢話，我就強暴你。”

唐汀之抿了抿，小心翼翼地說，“我不說廢話的，我的助手經常把我說的話編纂集，在科學雜志上發表。”

“現在是假日，不許在我面前談工作，談任何和龍人訓練以及你的科研項目有關的話題。”

“為什麼？”

“沒為什麼，這是我的規矩。”

規矩是個很容易讓唐汀之理解的詞，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艾爾拍了拍他的屁，“去做魚片粥。”

唐汀之打電話給廚房，讓他們送了食材過來，然后抓著艾爾的胳膊搖了搖，“起來刷牙吧，就算在床上吃早餐，也要刷牙的。”

艾爾懶洋洋地爬了起來，然后一下子掛在了唐汀之上，“背我去浴室。”

唐汀之看了看他的腳，“你不舒服嗎？”

“沒有，我就是想讓你背我去。”

唐汀之無奈地說，“好吧。”有時候他覺得他和艾爾不太好通，因為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有據的，但是艾爾說話做事總是毫無邏輯可言，他常常想不通艾爾為什麼這麼說，為什麼這麼做，不過這樣也有趣的，很有一個人，讓他天都要對其行為進行求解，結果腦子里總想著他，想來想去的，就習慣了。

雖然艾爾重了一些，不過唐汀之也是過訓練的，不長的距離背一個年男人并不問題，于是艾爾就半點不客氣地像條大樹懶一樣讓唐汀之把他背去了浴室，

艾爾嘻嘻笑著，“沒想到你這麼瘦，力氣倒不小。”

“我的高重比例在標準范圍，不算瘦。”

艾爾的兩只手進了他的睡里，戲謔地著他有些單薄的和平板的腹部，“這還不算瘦。”

唐汀之被他這麼著，總覺得很不自在，卻說不上哪里不好，就在艾爾懷里扭了扭，“刷、刷牙吧。”他的臉染上一層薄紅，但他毫無自覺。

艾爾是打定主意一整天黏在他上了，就連刷牙都著唐汀之，刷完牙之后還讓唐汀之給他刮胡子。

刮完胡子艾爾終于醒得差不多了，洗了把臉就和唐汀之去廚房了。

正好食材也送了過來，唐汀之做早餐，艾爾就在旁邊打下手，幫著煮蛋和拌涼菜。

半個小時后，鮮的魚片粥就準備好了，唐汀之拿了兩個托盤，把粥和其他小菜都擺了上去，端進了臥室，艾爾在床上擺上兩個電腦桌，用來放早餐，然后打開電視，放了一部最新的科幻電影。

倆人靠坐在床上，一邊吃早餐一邊看電影，唐汀之不時對里面不合理的科幻節做出批判，艾爾時不時取笑他幾句，但聽得很開心，尤其是唐汀之時而流出的批判的神，看上去那麼生、那麼漂亮。

艾爾足足吃了一大鍋的魚片粥，吃完之后撐得在床上打滾。

唐汀之嘆了口氣，“你也不用吃這麼多啊。”

“誰讓你做那麼多。”渄汎淪壇

“因為你現在食量大啊，但我沒要求你都吃完。”

“我吃完。”艾爾氣哼哼地說，“給我肚子。”說完就把腦袋枕在了唐汀之上。

唐汀之就輕輕地在他肚子上畫著圓按著。

艾爾此時就是一只吃飽喝足晾肚皮的大型寵，懶洋洋地瞇著眼睛，自下而上地欣賞著唐汀之和的下，細膩的皮，還有長長的好像能進他心里的睫。

艾爾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唐汀之頓了頓，低頭看了他一眼。

艾爾把他的脖子了下來，啄了下他的，輕聲說，“你真漂亮。”

唐汀之忍不住了自己的臉，不太確定地問，“是嗎？”

艾爾好笑地看著他，“難道你連審觀都不備嗎？”

“沒人告訴過我。”

艾爾微訕，“我估計也不會有人跟你說。”他突然想起來什麼，然后著急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帥不帥？”

唐汀之眨著眼睛，“你……你好看。”

艾爾勉強接，“這還差不多，我長這麼帥，你要是完全不懂得欣賞，那不是浪費了。”

唐汀之出和地笑意，“你的頭發很。”

“我要剃了呢？”

唐汀之愣了愣，小聲說，“不要吧……”聲音竟然有一抖。

“你很喜歡我的頭發？”

唐汀之點了點頭。

“那我的人呢？”

唐汀之著他的頭發，“嗯？”

“我的人你喜不喜歡？”

“可能……喜歡吧……”

艾爾不滿地撇了撇，“哼，什麼可能喜歡。”

唐汀之沉默了，在他眼里，艾爾是一個很好看的，頭發好看，臉好看，好看，好看是一個能夠輕易解讀的詞，就是他看了還想再看，所以他認定艾爾是好看的。可是喜歡是一個很象的詞，到底什麼才是喜歡呢？他真不知道怎麼回答艾爾。他是一個對自己嚴格要求的人，怎麼能回答一個他無法確定答案的問題呢，這違背他的原則。

艾爾看著他迷的表，就知道他又開始自己鉆死胡同了。要讓唐汀之這樣的人用普通人類的思維去思考，確實太難了，他好像不該這麼為難他。

倆人斷斷續續地聊了會兒天，艾爾又有點犯困了，迷迷糊糊好像隨時會睡過去的樣子。

唐汀之把他的頭放在枕頭上，起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路過客廳，他心念一，又惦記他的筆記本了。

最近和艾爾的活太頻繁，他需要記錄的東西有好多好多，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建一個電子檔案了。

出筆記本，寫下日期，他記錄道：“艾爾吃了一大鍋我做的魚片粥，我們在床上吃早餐、看電影、聊天，艾爾問我是否喜歡他，喜歡這個概念要怎麼界定呢？我需要研究研究。”

他寫完之后，往前翻了翻筆記，發現以前的記錄大部分都是艾爾獨立的行為，他更像一個旁觀者在觀察艾爾，可是最近這些記錄卻像是他的日記，記錄的都是他和艾爾的互，這真是太奇怪了。唐汀之著那本筆記本，心臟又傳來那種暖洋洋的熱度，他的心臟出問題了嗎？上次檢查明明沒發現任何病變，這種反應到底是幻覺還是……

“你在寫什麼？”

背后冷不丁地傳來了艾爾的聲音。

唐汀之嚇得心咯噔一跳，他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他回頭一看，艾爾正好奇地看著他手里的小本子。

唐汀之下意識地把本子背到了后，張地看著他。

艾爾忍不住笑了笑，“難道你在看小說嗎？你在藏什麼？”

“不、不是。”

“給我看看。”

唐汀之張地直往后退，他從來沒覺到這麼慌張過，他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不能讓艾爾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