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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駙馬,真皇后》 266

燕遲抬眸看著承微,,終于道:“我還是覺得……王爺這個關節上把此事告訴陛下,是否有些太過冒險了?萬一陛下難以接,那侯爺和小郡主,還有王爺……”

他嘆了一口氣,道:“慚愧,我自十三歲起,便在宮中當差,時至今日,卻還是猜不皇上的心思。”

承微拍了拍他的肩,道:“咱們要是有那悉人心的本事,還需靠這一功夫混飯吃麼?燕兄不必太過自責了,總歸咱們按王爺的吩咐做好就是了,天塌下來也有主子在前面頂著,你擔心個什麼?”

燕遲道:“承微兄弟說的我自然都明白,是王爺替我尋回了胞妹,又自金陵將從火坑里救出來,送回京還到我手上,這份恩便是燕某碎骨,也報答不上。”

“如今我看著王爺犯險,此事還是我親口捅給陛下的,承微兄弟你說……我如何能不擔心?”

“你說陛下,他真會如王爺所說的那樣……”

承微笑道:“燕兄莫不是跟著小侯爺的日子長了,怎麼學的和他邊的征野弟弟一個模樣?咱們王爺和陛下是親父子,陛下的子你知道,王爺還能不知道?再說這一路去承河擒了楊問秉,你也是親眼瞧著的,王爺行事你還不放心嗎?且把心揣回肚子里去吧,與其在這心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琢磨琢磨兩日后小郡主滿月宴,送個什麼小玩意做賀禮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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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日去了王府,得了王二哥一番指點,賀顧總算是把提到嚨口的心給放回了肚子里,不再替三殿下的境憂心了。

畢竟王二哥雖然早些年總和他說些促狹話,以兌賀顧為樂,但許是這兩三年來年紀見長,子也變得沉穩的多了,他本來就是讀書進學的好材料,且比起爽快樸實的王家大哥王沐澤,王沐川雖某些地方稍顯死板了些,可敏慧之卻更肖乃父,尤其是那些朝堂上的彎彎繞,賀顧有時置其中都尚且看的云山霧罩不大明白,他不過是聽人轉述一二,竟就能看出個大概 。

這一點從上回西山弓馬大會,王二哥親自來勸他不要留在京中,便可見一斑了。

如今仔細一想,那時倘若賀顧通過弓馬大會留京,不是進玄朱衛,便是進京畿五司軍,玄朱衛雖然隸屬十二衛,沒摻和著和太子謀逆的事,份清貴、日子好過,但拔升卻慢,他要是在玄朱衛趕上太子宮,怕是連一兵半卒也調不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陛下和三殿下自生自滅了。

至于京畿五司軍,那就更不必說了,摻和進了謀逆這種事里,太子是皇帝的親兒子才能勉強留下一條命來,他們又如何能摘的清楚?

這些事賀顧都一一記得,如今自然也知道王二哥的意見當得多分量。

這件心事放下,賀顧心口上的大石總算是挪開了,皇帝既然不可能復用太子,那再立三殿下便只是時間問題,等就是了。

賀小侯爺本來是個急子的人,什麼事都恨不得立馬得個分明,這一世最黏糊的時候,大約也就是一年前和裴昭珩糾纏不清的那段日子,他一向是最不等的,可如今有了個黑猴閨,注意力可以完的得到轉移,倒也不在乎老皇帝耗時間了。

便索回了家去,開始歡歡喜喜的張羅起了寶音小姑娘的滿月宴。

蘭宵見狀,也停了書坊和綢緞鋪的庶務,回了公主府開始一心一意的替賀顧忙活布置起來。

小孩子的滿月宴,本不必費什麼太大周章,只是小黑猴得來不易,這個小姑娘在賀小侯爺肚子里時,又是那麼的乖巧懂事,尋常婦人懷胎的那些苦楚,賀顧幾乎都沒機會會,不僅如此,肚子里帶著寶音的那段日子,也正是這一世他重生后最沒有著落,奔波最狠的一段日子——

喝酒、騎馬、三軍之中來回……

可以說懷孩子的人不該做的,賀小侯爺全做得齊活了,可即便如此,小黑猴還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出世了。

不過寶音終歸是早產,可見那些事,多還是對小黑猴有些影響的。

賀顧本來還不大適應自己“生”出了一個孩子這事,但每每一想到寶音早產這事,心中便多有些疚……

寶音是他和三殿下的親閨,按理說他倆這樣的相貌,寶音就算全部去其華、取其糟粕,也丑不到哪里去,可生出來卻是那麼個黑猴樣,沒準也是因為在胎里時間沒呆足,臉都沒長好便生出來的緣故呢……

所以閨長得丑,賀小侯爺捫心自問,他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只得在心中長嘆一口氣,暗道罷了罷了,就算以后嫁不出去,寶音是他和三殿下的親兒,大不了他當做姑寵著養一輩子,也就是了。

一有了這種心理,賀顧便愈發不愿意虧待了寶音,滿月宴也并未從簡,而是全按照汴京城中有頭臉勛貴家的男孩子的滿月宴一樣的儀制來——

雖然是高調了一點,但小黑猴畢竟是皇帝親封的郡主,也沒人敢嚼舌說半個不是。

只是準備到了一半,公主府上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頭前的是五已然長開幾分,雙目明亮注視著賀顧的賀誠,后頭曲嬤嬤跟著的那個,卻是個形裊裊,已見幾分意思、但卻肩寬背直,一見便知出自將門人家,帶著帷帽的

孩子摘了帷帽,抬起眸來一雙杏眼圓瞪,盯著賀顧一瞬不錯,滿臉的不高興。

正是已經大變樣、出落的賀顧幾乎快要認不出來的賀容。

賀顧走近兩步,喜道:“容兒?你長得這麼高了,出落大姑娘了,大哥差點都沒認出來。”

賀容怒道:“大哥數數,將我扔在外祖家,都多久沒來瞧過我了,自然認不出來了!”

賀顧被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只得訕訕道:“這不是一直忙著,才沒空去看你,我還想著過兩天府上辦喜事,就讓征野去接你過來……”

賀容“哼”了一聲,道:“大哥有空生個小寶寶,卻沒空來瞧我,說到底不過是偏心罷了,現在自己有了兒,便不想搭理容兒了!”

賀誠在邊上干咳了一聲,拉了拉妹妹的袖,低聲道:“容兒,你這是做什麼?不是你嚷嚷著要我和你一道來看大哥的麼?”

賀顧聞言低頭看著賀容笑道:“喔?那確是我的不對,大哥給你賠不是了,容兒想我了,我這做大哥的竟還不知道。”

賀容被賀誠拆了臺,有些尷尬,一張小臉泛起幾薄紅,卻還要道:“大哥都不來瞧我和二哥,你不想我們,我們做什麼想你?我不過是要來瞧瞧那個小寶寶罷了,看看長得什麼模樣,讓大哥這樣偏心。”

語罷便抬步頭也不回的往里去了。

賀顧看的失笑,心中倒是有些

上輩子賀容被萬姝兒放出的蛇嚇得癡傻了,雖然后頭也長大人,可心智卻永遠停留在了八歲那年,賀顧的記憶里賀容一直是那個委屈看著他大哥,說話如稚、膽小、且需要他保護的小姑娘,從來不知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究竟是哪副模樣。

如今卻終于知道了。

賀顧看著賀容走遠的背影,沉默著沒說話,鼻頭卻開始有些發酸。

……他重生的這一世,三殿下究竟是用什麼替他換來的,自己不得而知,裴昭珩也絕口不提。

三殿下不是攜恩圖報的人,賀顧自然也知道他做的這些,也并不是要自己如何,可越是這樣,裴昭珩那些從未開口言說的意,卻越賀顧覺得窩心和愧疚。

……然后想更加、更加的對他好。

他站在公主府正門前出著神,旁邊的賀誠和跟著賀容來的曲嬤嬤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曲嬤嬤見賀顧發呆,還以為他是被變了如今這副模樣的妹妹嚇到了,有些尷尬,笑道:“瞧瞧咱們三小姐這個子,嗨……原先在侯府里,還多有些靦腆,這兩年在將軍府,老將軍老夫人心肝兒、眼珠子一樣的疼著,年紀又漸漸長了,子便了這樣,爺可別和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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