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四娘笑著靠在尤大春懷里:“這麼容易啊……看來奴家已經做到了,不是麼?”
顧停心頭一跳。
這句大概是雙關語。
已經做到了……尤大春可能認為甘四娘說的只是自己的,他卻認為,甘四娘指是鎮北王的人,真真實實抓了個霍琰的人!
甘四娘真的很瞧不上尤大春。
顧停心有些復雜,自己想找的人還沒線索呢,倒知道了這個……
要幫忙麼?顧停肯定想,但這個被抓的是誰,什麼份,現在關在哪里,他有心幫忙,對方就一定會信麼?
那可是鎮北王的人。
“爺老鼠抓來了!”
吳回來了,手里拎著個小籠子:“放心,我都試過了,專門挑的,不怕人,為了效果好,我還給它們上倒了油,蹭了灰……”
“停!”顧停警惕的后退兩步,“你就站在那里,看準時間把老鼠放進去!”
吳樂了。剛剛吩咐時還說抓幾個可的小東西,現在東西抓來了,又不肯承人家認可了,唉,男人的,騙人的鬼啊。
顧停抓時間最后叮囑:“里面的人了,你就跟著,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一定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咱們家的包子臉在哪里!”
當然,靠近還是不可能靠近的,老鼠再可他也不喜歡!
吳憋著笑:“爺您就瞧好吧!”見爺越躲越遠,似乎懂了什麼,“爺不同我一起?”
顧停板著臉,表相當高深:“我有別的事。”
好叭。
吳開始全部心神觀察房間,找時機。
很快,他悄悄打開籠子,放了老鼠,往后一旋一躲,剛好卡到死角,保證沒有人看到。
“啊——”
房間里瞬間傳出尖聲,有人的,也有男人的。
甘四娘經過嚴苛訓練,未必怕老鼠,可厭惡這些小東西爬到上的覺,爪子是涼的,鼻頭是溫的,味道是臭的,急了是能把人咬出的……
這些老鼠上還裹著油漬,爬過哪,哪里就留下臟兮兮一道痕跡,不知道從哪個下水道爬出來的,臟得讓人惡心,爬過的紗,子就沒法看了!
甘四娘覺得渾發,非常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
已經反應過度,沒想到尤大春更可怕,他尖出氣音,直接撲向窗子,把窗子推壞了!
這一刻,窗外風聲灌進,有極輕微的聲響轉瞬即逝,與風聲并不相同。
可惜房間里靜太大,這點聲響本沒人注意到。
甘四娘斜了眼尤大春,心暗罵沒用,虧了那豬一樣斤兩,連老鼠都怕!
裝出更加害怕的樣子,‘驚慌失措’的跑出了門,準備去換服。出了門剛走兩步,就覺不對,眼睛慢慢瞇起。
怎麼會有老鼠?還哪里不躥跑到了剛剛的房間?可是……誰要干什麼?針對的是甘四娘,還是房間里那頭豬,抑或是有別的目的?
正事比子重要多了,甘四娘止住腳步,折了個方向。
正正好沖著顧停藏的地方!
顧停自認很小心了,提前就找好位置藏,誰知這方向竟然是最危險的!
沒辦法,他只好仔細聽了聽四周,推開最近的房門,進去,關門!
然后……就和一個陌生男人撞了個對臉。
霍琰剛剛在尤大春窗外掛著聽,先有老鼠出現,后有尤大春撲窗,他不得不轉移,這個房間最近,一就過來了。
他走的窗,顧停走的門。
二人相顧無言,氣氛相當尷尬。
直到……甘四娘腳步經過房門外,漸漸遠去,再無聲響。
“啪”一聲,顧停的手爐掉在了地上。
“啊——”顧停趕蹲下,手忙腳的去撿,發現它好像摔壞了,蓋子不知道怎的蓋不嚴了,里面炭灰沒灑出來,可要用肯定不行了,會燙手。
一只修長大手越過他肩膀,從他掌手拿走了手爐。
不知對方怎麼弄的,‘咔嗒’一聲,手爐卡扣恢復了,重新按上,嚴合。
顧停慢慢站起來,眼神有些呆滯。
男人手里托著他的手爐,尺寸對他合適的手爐在對方掌心小巧的過分,堅銅質似乎沾染了弱易碎的氣質,連造型的蝴蝶都似乎在諂輕蹭,仿佛只要他輕輕一,那小東西就會碎渣,拼都拼不起來。
這只手修長,有力,完全稱不上致秀,它糙,有繭,和他的主人一樣,不修邊幅,大胡子滿臉,可藏在的野力量,讓人本忽視不了。
他穿著勁裝,胳膊上布料繃的略,溫似能從薄薄衫出,慢慢罩到自己臉上,他穿長靴,子扎進靴子里,一雙又直又長,放松又繃,線條眼可見,仿佛蓄勢待發,只要它們想,就能破壞一切東西,做到任何事。
“不冷了?”
對方聲音低沉,眸如墨,似今晚頭頂夜空。
顧停沒有去拿手爐,袖子一晃,抓住匕首,他沖男人間刺了過去!
第12章 你我一下試試!
顧停會這樣做,當然是沒看剛剛打照面那一瞬間,對方眸底掠過的一抹殺意。
此人穿勁,指腹掌心皆有繭,手腕袖口有刀傷疤痕,發間肩頭有雪未化……總結起來就是,這人干的買賣不一般,而且見不得人,這種天氣還在外面聽,連樓都不敢正常進,一定有問題!
顧停看了眼窗子。
行事,走不尋常路徑,如果被人看到第一時間會干什麼?當然是殺人滅口!
對方很可能本就沒打算放他走,溫不溫有什麼關系?掩飾的再好,再幫他修了手爐,都肯定是故意表現,想讓他放松戒心!
活過一輩子,歷過太多險局,寧可多一個心眼,絕不一個心眼,顧停不敢相信任何陌生人,尤其這麼一位突如其來,氣質明顯寫著危險的男人。
遂他故意表面傻乎乎,手上一刻不敢耽誤,直接上了匕首,總之先把人制住再說!要是誤會,他好好道歉商量,如果不是,小命好歹保住了!
他以為自己突然出手,攻其不備,距離又這麼近,對方一定躲不過,誰知這男人太厲害,作都看不清,他已經手肘一麻,匕首被人家接過去——抵在自己脖子上。
后背靠著墻,避無所避。
顧停額頭汗刷的就下來了:“兄弟,別,別這樣——”
他張的手都擺出了蘭花指,輕輕抵著頸間匕首往外推。
對方不為所,甚至刀尖的更。
顧停閉上了眼:“有,有話好好說,兄弟,你要殺了我,麻煩會很大……”
“不是你想殺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著松濤的沉靜和大海的優雅,怎麼都覺很耳,好聽。
就是一點都不溫。
顧停覺脖子涼颼颼的,似乎有腥味,完蛋人家來真的,真要殺人滅口!
不行!得震住他!
“剛是我任了,我的錯,”顧停賠著笑,后腦用力抵著墻壁,“不過兄弟可知——我是誰?”
男人匕首半分未退:“你是誰?”
顧停抬起下,出不可一世的傲模樣:“我是鎮北王的人!你要是對我手,恐怕日后麻煩多多!”
男人作一頓。
察覺到對方細微緒變化,顧停在心十分激鎮北王,謝謝他這麼厲害,名號這麼管用,只要一說出來,沒人敢不思量……
他再接再厲:“我剛剛就是一下子嚇著了,行事欠妥,可萬萬沒壞兄弟事的意思,也請兄弟高抬貴手,裝作沒看到我,如何?”
男人眼梢低,似乎有些興味,手里匕首不但沒放開,形甚至欺的更近:“鎮北王的人……那個心尖寵?”
顧停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名號,道上混的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