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蕭只覺得酒勁兒很快沖到臉上,燒的他臉頰紅通通的熱的慌。
沈淮還要出去與賓客飲酒,因此沒有多留,只拉著季蕭的手細細的囑咐他一會兒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季蕭一一都答應下來,眼見著他往外走。
全福人這會兒也屈膝行禮,對季蕭道,“恭喜夫人。”
后頭的事,照著規矩也是應該全福人留下來一路仔細辦的。然而這邊有兒茶與丁香,一院子也都是絡的人,季蕭沒有什麼不自在。另外,這一場婚禮從里到外不合規矩的地方豈止一?這一星半點兒的不合理也便沒有人多追究了。
幾個全福人沒有多留,跟著退了下去。
阿元的腦袋從一邊的門框外探進來,他今天穿著的紅紅綢鮮亮,將他白的小臉襯得更加圓乎乎白。
前頭屋子里人多,又是在行禮,八角便沒有讓阿元跟著進來。這會兒他得了自由,立刻邁著小短哼哧哼哧的跑到季蕭邊,仰頭笑瞇瞇的將自己的腦袋枕在季蕭的手掌上,甜的夸,“爹,好看!”
季蕭今天的確格外的好看。他的姿容不論男本就有人能比,今天被刻意修飾打扮一番,更顯的清貴俊朗。
阿元說話老老實實,說的季蕭有些臉紅,也不知道是酒勁兒未消還是其他。
他彎下腰去將阿元抱到自己邊,正想說話,阿元的眼睛卻跟著亮起來,他指著床上的紅棗花生與桂圓,十分驚奇的瞪圓了眼睛同季蕭道,“吃的。”
阿元說著腳步飛快攔都攔不住,自己蹬蹬的踹了鞋,一骨碌滾到了床里頭,抓起一刻棗子就塞進了自己的里。
白的面頰頓時鼓起一塊,隨著他咀嚼的作上下左右的移。
這小蟲弄得季蕭又是氣又是要笑,“你吃那個做什麼,阿元還不過來?”
一旁的兒茶跟著歡快的笑起來,“爺放心,這并不礙的,小爺本就是福氣加之人,如今吃了紅棗是福上加福呢。”
阿元給季蕭一,登時心虛起來,他慢慢的從床里面爬到季蕭邊,仰著頭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季蕭,扭著屁撒道,“爹,好。”
因著里還含著棗核,這一聲“好”實在含糊的夠嗆
季蕭也是拿阿元沒有什麼辦法,抬手想揍他一屁,卻在阿元水當當的目下敗下陣來,只能無奈的將他抱起來,假模假樣的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咬了一下。
阿元充滿笑意的哎呦了一聲,半點兒沒怕,反而覺得是季蕭給他的親昵。他著小肚皮躺在季蕭的懷里,兩手抓住自己的腳丫讓他們往天上翹,只覺得日子不能更舒心了。
季蕭在凈房獨自洗漱了一番,出來時已經將喜服換下。
阿元正在屋里跑鬧,引著八角跟在后面滿心擔憂的追逐。
桌上已經放好了四道小菜與兩碗飯。丁香見季蕭出來,兩忙上前將他迎到桌前,又從一旁的湯碗里給他盛了湯水放到面前。
阿元不甘落后,此時跟著指揮八角將自己抱到桌邊坐下,父子兩個一起吃了飯。季蕭吃的不多,剩下的半碗給早就吃完眼看著他的阿元吃了個干干凈凈。
總算都定了,季蕭心里的最后一層憂也慢慢的放了下去。
外院吃酒席的地方此刻正人聲喧鬧,觥籌錯十分熱絡。
能來此婚宴的自然都不會是普通份,盡管劉家人已經穿了過年服來,坐在眾人之間還是略顯窮酸。
然而他們不僅是平王府親自派人接來的,坐的位置也更不是普通賓客能坐的。雖然不知,可多數人站出來也樂意認識一番。
一頓酒菜吃下來,劉家人便結識了平日里做夢都見不到的人,回家路上若不是坐著來時的馬車,恐怕走路走要飄飄悠悠回不了那小巷子了。
因著這一天的機會,小花的兄長大樹謀了一份十分面的差事,樂的三天沒合上。另外也有打聽到他們家里與季蕭的關系的,想從這會兒讓他們幫忙開口牽線,辦些事。
劉嫂子與家男人都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這些事不是他們能管的,多數都開口推了不去多管。
只不過總得說來,劉家人的日子今時不同往日,在這小巷子里說是飛上枝頭也不為過。
從前看低季蕭,嘲諷季蕭的,時間過的久了,確定了季蕭并不會因此尋仇置,便也跟著蠢蠢起來。多數人艷羨劉嫂子,更多的是直接找上門來求他們家里幫著尋一條發財的路子。
對于這樣的人,別說劉嫂子,小花也跟著看不太起。
“一個個都是怎麼說的?捧高踩低呢。”小花端著手上的針線籃子,里頭放著幾塊極其的玉布片,已經學了工,這會兒做的東西是要給季蕭送去。
劉嫂子笑看一眼,見小花臉上憤憤,勸了一句,“這樣的事你往后興許還要見得多呢,因著這樣就生氣了,怎麼?”
小花的臉皺一團,手上的作跟著停了下來,瞪著劉嫂子,“這樣是不對的,你怎麼一點兒也不生氣?”
“傻孩子,”劉嫂子了小花的腦袋,又是好笑又是覺得小花這氣生的暴躁,“你看,因著他們的錯生氣,吃虧的是誰?如今他們戰戰兢兢的半點兒好沒有討回去,好的壞的遲早都有論斷不是?”
小花想了想,覺得也是,只不過一口氣仍舊緩不過來,低下頭去自己哼唧了半天,這才不說話了。
等小花的服拆了又做,做了又拆,終于滿意的送到季蕭哪里的時候,時間已經轉十二月,眼見著年關在即,季蕭的肚子也早已掩飾不住。
小花站在主院外頭等著里頭傳喚,一雙小手已經白白不像前頭皸裂了。
一個人來的,提前一天送了信過來,今天早上由兄長送到平王府門口后一路跟著小丫頭進來的。
平王府上次只在吃喜酒的時候呆過外院,此時進了院才見到景致堂皇,驚得小丫頭眼睛都看不過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院門便開了,兒茶站在門口笑瞇瞇的將小花迎進去,“兩個月不見,小花的個頭好像高了些。”
小花聞言,抬頭眼神晶亮的看著兒茶,驚喜道,“真的嗎?”
兒茶點頭,見小花手上還的拿著一只小包袱,又笑問道,“小花過來還帶了東西?不知是些什麼?”
小花將手上的小包袱往上抬了抬,有些驕傲,“是我給小娃娃做的小服,做了好些天數呢。”
兒茶笑著聽小花說話,一路帶著往里面走。
“做完這兩件服,我娘說我已經大有長進,如今自己都能給自己做服了,針也不扎手了。”
說著話,兩人走到臺階下面停住腳步,由著通傳的丫頭喊了一聲,這才跟著往里走。還不掀開門簾,阿花便聽到阿元的聲音,“小發姐姐!”
小花臉頰一紅,用余看了看兩邊站著的丫頭,心里埋怨阿元,這個傻孩子,怎麼還說不清楚花和發?
正想著,阿元便從室走出來,腳步又比前頭穩健不,已經自如的很。他穿著一件鮮亮的小袍子,上頭的紋路細致,沒因著是小孩兒的服便有所怠慢。
阿元的臉倒是沒長胖,只還是從前那個景。此時樂顛顛的來牽住阿花的手,帶著往里走。
“阿發的手,冷。”阿元熱乎乎的小手一握住小花的手,立刻覺到了外頭的寒氣。
小花心里一虛,怕凍著阿元,連忙要將自己的手回去。
阿元上喊冷,手上卻并不松開,只嘿嘿笑著將自己的兩只手都過去握住阿花的手,道,“阿元的,暖。”
阿花眼一熱,彎下腰在阿元的臉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兩口,由衷道,“阿元是個好弟弟,我回家就給你做服!”
今天帶過來的兩件服可沒有阿元的份。
阿元得了親吻,心中得意,仰首抬頭的帶著小花走到了室。
季蕭正坐在榻上,上穿著一件薄薄的夾襖,手上捧著一本書,一見小花進來,他便跟著站了起來,“小花在外頭冷了吧?快來我邊坐坐。”
這屋里哪里有一寒氣,暖的小花通都舒服極了。
帶著一雀躍,噔噔噔的跑到季蕭邊,又帶著些的將自己手里的包袱遞過去,“季叔,給小娃娃做的兩件服,您看看怎麼樣。”
季蕭的肚子已經隆起好些,無法遮住。他本還想著要與小花有一通解釋,卻不想小花滿眼笑意并沒有半點兒疑的模樣。
他心中松了一大口氣,邊道,“小花的手藝是和你娘學的吧,那定當是極好的了。”邊將那包袱拆開,出里面的兩件小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