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黑漆漆的。

明明是大白天，那間屋子不知外面涂抹了什麼東西，一走進去烏黑一片，姜糖什麼都看不見，還有濃郁的氣撲面而來。

因為看不見，姜糖被地上的稻草絆倒了，整個人狼狽地趴在地上。

那氣就像是最濃重的霧氣，將他整個人包裹著，一寸都不放過。漉漉的氣甚至能凝結薄薄的水意沾在他的指尖，讓姜糖渾都不自在。

或者說，在修仙小說里，這氣。

“傅聲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縱然不是初次見面，但顯然姜糖的廢柴程度依然超出了江長遠的想象。上次見面，他只覺得傅靈均邊這人會是他的累贅，也是他的肋。這一次再見，只覺得世上怎會有如此脆弱又蠢笨的修士。

如果這是他自己的的話，斗篷下的眼神必定是輕蔑的。

姜糖毫無恥，默默從地上爬了起來，用中文小聲嗶嗶：“大佬就是喜歡廢柴怎麼了，你不爽也要憋著。”

這句話江長遠顯然聽到了。明明是完整的一句話，對他而言每一個字都是天書。

“你在說什麼？”他手中的長鞭了些，姜糖的腰被勒的有些疼。

“我說，我，不知道。”他抿了抿，表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可憐。

看著倒像是那麼回事了。

江長遠掐訣讓長鞭箍住姜糖，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扯去了姜糖腰間掛著的納海珠，而后去翻姜糖的服。

翻出了聯絡用的空境，翻出了揣在懷里的糕點，還有兩支保存的很好，但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簽。

他的視力并不因黑暗而衰弱，看到了一支用紅朱砂畫的空簽，還有一支吉簽，上面寫了八個字：琴瑟在，莫不靜好。

“呵。”他嗤笑一聲，將那簽子和糕點扔了回去，沒收了空境和納海珠后，還封住了姜糖的靈力。

姜糖被沒收空境和封住靈力半點也不掙扎，可是看到那塊傅靈均送他的玉佩和納海珠一起，被那只骯臟的手住的時候，他竟然生出了一怒火，撲上去想咬人。

然后被一腳踹回了的稻草墊上。

“想要這個？”江長遠看了看手中的納海珠。他并沒有在意穿著紅繩的玉佩，以為姜糖在那顆納海珠藏了什麼東西，直接將玉佩帶納海珠扔到了另一個角落。

姜糖的心都懸了起來，看著玉佩劃出一道拋線落了下去。好在地上鋪滿了的稻草，沒聽到破碎的聲音。

他又稍稍松了口氣。

“你抓我，做什麼。”在意識到江長遠暫時沒辦法殺死他之后，姜糖有些大膽了，開始套話。

可惜，他面對的人是江長遠，一個吃過的鹽絕對比他吃過的所有米都多，還活了數千上萬年的老狐貍。他只是用腳開地上一片稻草，僅剩的一只手不知道在地上畫著什麼。

姜糖見他不再搭理他，只好將自己一個沒有存在的悲傷蘑菇。

腰間的長鞭沒有松開，江長遠一直用靈力箍住他，不讓他逃跑。

他只好蜷著，手慢慢向脖頸的珠子。

金紅的本源靈火親昵地從珠子里鉆出來，纏繞在姜糖的指尖。

火微弱，卻像星子一般閃爍瑰麗。

好想他。

姜糖捧著傅靈均贈予的靈火，于黑暗中擁住一抹獨屬于二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限定版可憐糖。

第102章 第 102 章

手中的變了姜糖心中的藉。

不知是不是在天悲谷的歲月讓他適應了黑暗, 又或者是因為捧著傅靈均的靈火，漸漸的, 姜糖的緒沒那麼低落了。

他開始觀察江長遠的作，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麼。

地上厚厚的稻草開以后，約約能看到一些糟糟的符文。按照慣例來說，他肯定是看不懂的，但大佬填鴨式教學還是頗有效，他已經知道有些符文可以拆開與其他的符文拼接在一起，于是拿出了做閱讀理解的能力一塊一塊去分析。

有最基礎的五行符文相連接, 而后連帶了一小塊囚道陣法。囚道陣法是一個很普通的人陣法, 普遍用來圍困住修士，類似大佬封住整個乾坤域, 只不過這個囚道陣法是小型版本。除此之外, 姜糖還在里面看到了一小塊效用致幻的，名字鏡花水月。

當時傅靈均在講解的時候有說, 過這類陣法很難產生效果，因為修士神魂強大，一旦周圍發生了什麼異常, 或是出現了不屬于他自己的幻境的話，會第一時間發現。

而且神魂陣太難。就算是傅靈均，當初為了給修為低于他那麼多的小輩造夢，也必須借助一種名為引魂的香料, 先在他們上留下一種香味的種子, 后續再靠香味引他們夢。

對待修為差距大的修士尚且要如此謹慎, 更遑論要算計比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強大的修士。

沒有人能夠完的掌控對方的夢境。

很好理解，如果有人把姜糖困在了一個幻境中, 編造出一段類似于他在修仙界的另一種生活日常，比方說在何出生，如何長大，遇到什麼人。縱然夢境再真實，他的神魂再廢柴，他也能反應過來這不是真的。

因為他是個穿書者，不可能有這一段記憶。

鏡花水月也是這樣。

布陣者不但要對陣者有一定的了解，還要在此基礎上構建出符合邏輯的幻境。這著實有些為難人，故而此陣雖名頭很大，卻沒什麼人再用了。

姜糖有點坐不住了。

江長遠為道修圣尊，不可能不懂鏡花水月其中的玄奧。但他用了，還是在損毀、神魂逃逸的危急關頭。他被陣法困在乾坤域出不去，神魂不到七日便會消散，背水一戰的人是不可能做無謂的事，所以鏡花水月在此定然有特殊的用。

“你，畫錯了。鏡花水月，應該，還有兩筆。”姜糖決定先從胡嘮嗑開始套話。

那雙死人眼刷的盯了過來。如果說在太下看已經很恐怖了的話，在小黑屋里看更恐怖。

姜糖有點慫，但知道對方沒辦法殺了自己，膽兒就又了：“看我，干嘛。”

顯然，江長遠沒料到自己抓回來的小廢柴還會和他說話。他沒有搭理姜糖，繼續做自己的事。

“囚道，也不對。”姜糖又說。

江長遠的作停頓了一下，而后輕哼了一聲：“套話前，倒是做了功課。”

姜糖輕輕咬住下。

他試探地看了看江長遠，覺得自己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

“你的符文陣法，是傅聲教的吧。”江長遠突然開口，“果然，和傅月白一個路子。”

能困住江長遠，符文造詣定然在江長遠之上。

江長遠似乎并不介意承認，自己在這方面不如傅月白，也不如傅靈均來的厲害，回頭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陣法，確認姜糖是個半吊子沒懂那兩筆的髓以后，才又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