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漸漸變得和不見亮的夜一樣暗沉，他很想起去一支煙，但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湯七圓，還是打消了那點念頭，在沙發上翻了幾個。

“睡不著嗎？”漆黑的夜之中，湯七圓突然開口。

盛岑翻的作頓住，“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湯七圓的聲音里帶了一點困意，聽起來乎乎的，“我還沒有睡著。”

他雖然很困，但是這里畢竟是陌生的環境，他沒有那麼容易睡著。

“快睡吧，我不吵你。”盛岑低聲說，沒有再翻。

湯七圓安靜了一會兒，問：“盛同學，你如果也睡不著，我給你背八榮八恥聽吧？”

“……八榮八恥？”

“嗯，我睡不著的時候都會背這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盛岑沉默了一會兒，“隨便你。”

湯七圓清了清嗓子，真的開始背誦起來，“以熱祖國為榮，以危害祖國為恥，以服務人民為榮，以背離人民為恥……違法紀為恥，以艱苦斗為榮……”

屋外的小雨滴滴嗒嗒的滴落在窗戶上，湯七圓的聲音清清涼涼，像流水一樣好聽，兩種聲音織在一起，聽起來莫名的和諧。

盛岑靜靜的聽著，忽然想起了開學的第一天，湯七圓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的模樣，誰能想到他是這樣一個小書呆子，盛岑不由無聲的笑了笑。

湯七圓背了一會兒，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打起了細細小小的鼾聲，才徹底停了下來。

盛岑作很輕的支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盛岑遠遠的只能看到他上的被子輕微的起伏著，看樣子應該是已經睡了。

湯七圓睡覺的姿勢也很端正，他仰面朝上躺著，雙手規矩的放在腹部，被子好好的蓋在上，睡恬靜，著一種與世無爭的覺，莫名的讓人心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