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完全是在強撐。每次覺得要昏過去的時候，就瘋狂掐自己的人中。

昏迷本就是人的一種保護機制，起碼能隔絕大部分的痛苦。

陸言的上起了一層虛弱的汗，他搖了搖頭，回答：“既然知道自己可能會死，起碼我想要清醒的死去。”

清醒的死亡，亦或者是新生。

……

……

后第二十四個小時，陸言的手臂長出魚鱗。

第三十個小時，魚鱗消失。

第三天，退燒。不適癥狀減緩。

“人溫度，恒溫，但過于低了……二十七攝氏度。”

現在的溫度計都是電子溫度表，出錯的可能不大。

陸言睜開眼，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之前的傷痕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排整齊的合線。

他能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的管里游。時快時慢，很是活躍。

[是王魚魚，共生狀態。恭喜，你被強化了。]

[現在，周凱文那種癩蛤//蟆，你一只手可以撕開三個。]

看來不是錯覺。

共生和寄生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事實上，或許因為陸言在融合過程中一直保持清醒的緣故，他的手果，比系統預想的還要好。

陸言的和意識一直保持著抵抗，足夠讓人昏過去又醒來的劇痛只是讓他流出了許多汗。

陸言有點想洗澡，但是最近都沒下雨，雨水過濾里面的水已經不多了，只好簡單的清洗了一下。

隨后，他在廚房進行了一些簡單的實驗。

陸言拿出一把菜刀，面不改的往自己的胳膊上砍去。

“Duang——”的一聲巨響，像是在用砍刀切排骨。

他的胳膊把菜刀給崩卷刃了。

陸言面沉思：“不痛。”

但他的行為似乎把里的魚嚇到了，陸言胳膊上鼓起了一小塊，像是什麼無聲的抗議。

這種強度只限于長出過魚鱗的胳膊，其他部位雖然也有增幅，但顯然沒有這麼恐怖。

隨后，陸言又接了一盆水，把臉深深埋了進去。

一個小時過去，除了覺水里氧氣含量過不太舒服外，沒有出現溺水和窒息的現象。

至于其他推測可能的變化，限于場地原因，暫時沒辦法嘗試。

陸言終于問出了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王魚已經孵化出來了，其他人的污染病，要怎麼治？”

[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了啊。]

系統的語氣十分無奈。

陸言仔細回想了一下，四個詞口而出：“鯊魚進化……？”

然后，他忍不住蹙起眉：“但王魚在我的，難道每次吞噬的時候要先把它取出來？”

系統：[唔，你為什麼不出門找個畸變人試試呢？]

陸言側過頭，看向窗外晦暗的天。

現在是下午7點，天已經全黑。

因為供電嚴重不足，在三天前，K市晚上8點就開始停電，第二天早上8點才會來電。

“的確，在家關了這麼久，是時候出去一趟了。”陸言喃喃自語。

*

K市停電，其實并不完全是因為供電問題。

據最新發現，黑暗中，K市畸變的污染有趨。

這也是為什麼夜釣的漁夫喜歡帶上強手電的原因。

最近幾天，K市的中央廣場一直燈火通明。

這里堆滿了污染的尸。

因為來不及理，有些已經開始腐爛，發出了刺鼻的魚腥味。混合在一起，像是發酵了五十年的鯡魚罐頭。

林司南又打空了一梭子子彈。遠的怪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癱倒在了地上。

他的腳邊堆滿了煙屁，或者說，軍用鎮定劑。

林司南已經五天沒有合眼。對于天啟者來說不至于猝死，只是未免有些神不濟。

太多了。

K市本來就是一個人口稠的大市，而污染的擴散比想象中更快。進化出的種類更是千奇百怪。

有攻擊較弱，見人就會噴魚卵的魚人。全市起碼三分之二的污染都是由他們染的。

有攻擊較強，對活人異常敏的蛙人。這些污染擁有初步智慧，會發出噪音吸引魚人，完污染。當同一空間范圍污染度過大時，這些蛙人會選擇直接進食。

以及數量最，在原地不，但不停生長、污染的藻人。

最讓污染中心頭疼的藻人，是一個卷007社畜。

這個藻人來自互聯網行業，隔離時間自愿在公司加班。他為藻人后也不甘落后于人，如今滿茂盛的綠海藻已經打破了窗戶，了出來，掛在科技大廈的窗戶玻璃上，蔓延了幾十米。

這些海藻從藻人的肚子里長出，雖然是綠的，但是看起來像是一節節的腸子。厚的澡葉上長著一顆顆用于觀察和污染的眼珠。

總之，就很掉san。工作人員進行電路檢修的時候，都不敢抬頭。

最可怕的是，據無人機反饋的圖像觀察，這個污染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遭污染，還在重復寫著生前最后一行代碼……

因為它的原因，總部是沒敢斷掉科技園的電。隔三差五還要進行一下網絡維修，免得這兄弟發現沒網了，一團海藻全市到跑。

它的污染值已經達到了驚人的1200。

總部決定等城污染得到控制后，再讓白秋實進行拔除。

污染病大會遵循著一個進化原理，但很多時候并不能用正常的科學去解釋。

耳麥里，傳來了聯絡員的聲音：“林隊。據儀表顯示，您的病變度已經達到52。我們建議您立刻返回防治中心，進行休息和治療。”

“不需要。”林司南回答，練地換著彈夾，“馬上就是最后一個區域了，早點結束。”

如今駐守在K市的，一共有六十二名天啟者。其中12名，都是最近剛剛覺醒的戰斗系新人。

往年，這些新人起碼在總部培訓個三年才能上崗。只是現在特殊時期，天啟者嚴重不足，只能采取老帶新的培養方式。

其中，白秋實在城市邊緣，負責用天賦隔絕污染。林司南和其他三人在中心廣場，負責大部分污染的殲滅。守在收容所的天啟者7人。

剩下50個人分了25個小隊，清理躲藏起來的污染。

因為有研究所送來的探測，再加上污染病變時間不長，污染值頂了天200，基本上沒什麼危險，只能算是力活。

如今，全K市范圍。只剩曲江區還沒有清理。這里也是此次污染病的發源地。

……

……

曲江區，銀河小區。

陸言穿著一黑，佩弓，帶著刀，鬼鬼祟祟地打開門。

“好像夜視能力也變強了。”他輕輕合上房門，自言自語道，“今天我要打……哦不，治十個。”

第7章 、007

007/七流

因為融合王魚卵，陸言有一段時間沒接到外界信息。

一出門，他就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鐵質的金屬防盜門上，竟然有幾個深深的掌印，像是有人用力砸過門。

陸言看了眼，不像是人的手，像是一只放大的青蛙。

他的鼻尖是揮之不去的濃烈腥味。

因為斷電，樓道里漆黑一片。

陸言的手到了手機界面。

[有件事想提醒你，]系統突然道，[雖然你的視線范圍暫時沒有污染，但這些畸變人有趨。如果不想被包圍的話，我不建議你使用任何源。你已經可以夜視了，那就學會接自己和人類不同的地方。]

夜晚的線很有限，夜視的原理是晶表面藍移反紅外使其變可見，從而看清楚這個世界。

陸言的眼睛如今就像是貓科一樣，反出一陣紅。

但在他的視野里，周圍一切都變了綠。

鄰居家的房門大開，鐵門側全是恐怖的抓痕，是臨死前有人垂死掙扎過的證明。

走廊的地上有些粘稠的。陸言輕輕用腳了，是干涸的，踩起來像是糖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