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頂出發前,他已經換了普通的布,頭發也挽了古時道士的髻,用了一只隨手捻來制的桃木簪固定住,雖然在眾多短發中顯得有些不同,但是末世后道士大興,也有不這種發型,不算太驚世駭俗。
此時這個看似與末世前沒什麼不同的四合院,正熱鬧非凡,門口停的車子都是非富即貴的國頂尖品牌,車水馬龍,堵得是水泄不通。
張書鶴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魏爺過個生日他到是沒想到會這麼張揚,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再回頭的必要,稍一猶豫便抬向大門走去。
此時正有不人從車上下來,然后男男向里走,有人便說話道:“沒想到這次來了這麼多人,劉軍長之前就跟我說過老爺子大壽不要太張揚了,來幾個人意思意思就行,誰想到這些人都從哪得的消息……”
“劉軍長平日太低調了,這不容易老爺子大壽,想結討好的當然不能錯過了,聽說軍長兩個兒子今年都升了師長,雙喜臨門啊,這求著幫忙辦事的人可是海去了,你看門口那些警衛員,這上門祝壽,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張書鶴聽完,微一思量,劉軍長?難道是說劉海?不由笑了下,這些年劉海來信倒是沒說他現在的份,這能混到軍長,確實是很不容易了,這是國家的軍事要職,哪天西游了,國家領導人也是要送花圈的。
果然前方不人被阻擋在外,持槍警衛員就有十來個,若是誰都能進,那也就不算是軍區大院了,前面說話的兩個人出了手中的請柬,這才被警衛員放了進去。
沒有請柬只能靠邊站,張書鶴不由的駐足,想到劉海信封里的那張紅卡片,隨手便取了出來,遞給了離得近的警衛。
警衛接到手一看,原本不近人的兵士頓時對著張書鶴便是一個直立,然后飛快的拿過對講機說了一通,周圍不人,都是手提著賀禮進不去垂頭喪氣的人,本來見著張書鶴的穿戴,覺得一個鄉下的道人雙手空空的來到這里,個個都投以不屑和驚奇的目。
但見到這鄉下人居然拿出了紅然的請柬,不由都瞪大了眼睛,認識劉軍長的有幾個是份差的,眼前這人雖然自有一不容人踐踏的氣蘊,但是還是覺得和軍區大院里的人扯不上什麼關系,而偏偏這樣的人居然得到了警衛的重視,還行了個軍禮,看那樣子似乎是上頭囑咐過不得了的人,頓頓數雙眼睛都朝張書鶴看過去。
只見沒出半分鐘,就從門里慌張出來幾個人,帶頭的是一個看似六十多歲的人,頭發梳理極為整齊,紅滿面,雖然年歲大些,但是材還算壯實,雖然年長與年輕時有些區別,不過張書鶴還是第一眼看出來,這人應該是劉海,只不過穿了中山裝,倒比以前威嚴不。
劉海后是一個五十多歲保養極好的人,穿著黑旗袍領口邊鑲金邊,即不張顯又很得,張書鶴第一次見,略一猜應該是劉海的夫人,看了下面相,倒是娶了個不錯的。
從屋里到門口也要幾十步的路,但是可能是劉軍長心高漲,步飛快,竟是轉眼就沖到了門口,見到張書鶴的那一瞬間,竟像是被點了一樣,歷經滄桑的眼中閃過了不可思夷,驚訝,不敢置信,怎麼可能,同一種緒。
足足停頓了五秒,才張口喃喃道:“不會吧?張哥你……”他想說,你怎麼會沒有變老。
張書鶴自然清楚他的想法,自己這個樣子在以前人的眼中確實是太過驚世駭俗,這也是他不想下山的原因之一,原本只以為魏爺大壽,稍微來看一下,卻沒想到這里居然這麼多人。
很快后面幾個人也息未定的追了上來,本來想稍微解釋一下的張書鶴頓時抿了下,隨即朝劉海點點頭:朝他問道:“魏爺呢?”
劉海立即清醒過來,看了眼周圍,急忙上前護送道:“魏爺在屋里,張,張哥,有話進去說……”說完急忙嚴厲的給了警衛一個眼,一群榆木腦袋,人來了居然不請進去,堵在大門口,實在不像話。
隨鄧張書鶴也沒有推,順著劉海出的手勢向里走,看著劉軍長對著一個年輕男子如此裝低伏小,門外個個不得門的送禮人都張得老大,下都快掉了下來,這這這是什麼況,他們居然聽到劉軍長一個年輕男人張哥?
立即所有人目都落到了那個神的穿布的“鄉下人”上,究竟是何方人士,居然讓一位在B市可以算是只手遮天的軍長點頭哈腰稱小弟?難道是民間得道的高人?可是有人卻知道,劉軍長與小天的開山祖邱主也有來往,說話間也不會這樣伏低,并且這個人年紀也太小了,說是高人太夸張,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過人之,讓劉軍長如此失態。
不止是外面不知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就連隨后趕過來的幾個人見到張書鶴時,也是如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如石雕一樣,只剩下視線還隨著走進來的那個人驚愕的移,從眼珠子里出了一無法置信的緒,跟丟了魂似的。
倒是劉海的夫人先反應過來,畢竟和劉海結婚時并沒有見過劉海口說所說的這位極為尊崇的張哥,所以反差能小一點,但是仍然是臉未薺的跟上去,趁著張書鶴在前面走時,拉了下劉海的服小聲道:“這個人就是你剛才在屋里說的張哥?”當時聽到警衛說那張持的人到了時,劉海就跟打了興劑一樣的往外跑。
此時劉海神倒是有些彷徨未定,復雜的看了眼前方的張書鶴,沖自己妻子點了點頭,他妻子頓時掩口:“怎麼會……他這麼年輕?”看起來不過是二十出頭,差不多跟他孫子一個輩的。
這一點劉海也是無法解釋,當初雖然一聲張哥,兩人也不過差了兩三歲罷了,雖然張哥一直面容不變,但是那時他也沒想別的,也不過是十年工夫,人的面容變化不怎麼大,但是五十年仍不變,這就太讓人無法相信了。
不過很快劉海就恢復了緒,張書鶴在他心里一向都是高人,即使容貌不變也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張哥這回能回來實在是非常難得,這些小事很快放到一邊,他立即跟妻子囑咐,屋里一些無關要的人,遲早打發,張哥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就留家里的一些人。
妻子雖然震驚,但是仍然是賢妻,極為聽從劉海的話,立即回去安排了,而后面幾個魂不守舍的人也跟了上來,他們亦然是當初跟隨劉海的幾個部下,也都是滿頭白發的年紀,此時見到張書鶴,本來有心要攀談,卻都是下不了口,時間太殘酷了,他們和張書鶴不過是數面之,如今都已經蒼老,可能與高人說起來也都不認識了,只得歇了念頭,跟在后面。
張書鶴看了眼這個四合院,風水很不錯,院子非常大,種了一些花草看起來蔥蔥郁郁生機,隨即他腳步一頓,轉頭問向劉海:“魏爺在哪個房間?”
劉海立即道:“在右面,我帶你去。”隨即走了兩步突然苦笑道:“張哥,你是不是要得道仙了?”
張書鶴聽罷一愣,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哪有那麼容易,大道難登,能一下已經是天大的道緣了……”
“可是,你看,我們已經是大半土了,而張哥你……卻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張書鶴聽罷默然,凡人有凡人的苦惱,修道有修道的魔障,而且他也不是會安別人的人,走了兩步才轉了話題道:“聽說你有兩個兒子,今年都高升了,信中也沒有說一聲,我好給他們帶著禮……”
隨即看了他一眼道:“劉海,你這一輩子早年雖然苦一些,但是中晚年運亨通,榮華富貴,妻賢兒孝,命數很不錯,沒有什麼不滿足的。”
劉海聽罷頓時醒悟過來,立即虛驚點頭,張哥話說的冷淡了點,但是卻是點醒了他,“謝謝張哥……”
就在這時,前方門口走出來一位頭發雪白的老人,旁邊有個婦人扶著,另一只手里柱著拐杖,似乎腳不便,看到張書鶴時,竟是腳下急切了幾步,眼睛里亮起芒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魏爺。”見著了人張書鶴多年未起波瀾的心境,終是有松,若說在這個世上他有最后一個親人,莫過于就是眼前這位百歲之余的老人了,相對于老人來說,自己恐怕也是他最后的一的牽掛,五十年未見,在這一刻想想,他堅定的道心對常人而言也是極為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