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並不知道,沈淮在他睡著後,看著他的臉,出痛苦掙扎卻又決絕的表。
到了演唱會那天,陸照例給了沈淮一張演唱會的門票,這是兩人的默契,以往只要陸開演唱會,沈淮就會在臺下看他。
但這一次,沈淮沒有接,他說:“我在後臺等著你就好。”
陸還想說什麼,但啟哥那邊已經在他了,於是隻能囑咐了他幾句,就匆匆跑向了舞臺的方向。
沈淮站在舞臺後方,過影的隙看向臺上的陸。
舞臺上的燈炫目,音樂節奏極強,如穿雲裂石,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口。
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站在正中心的陸,他是所有人目的焦點,就像是一場不可理喻的颶風,讓人喪失理智,只能追逐他。
沈淮的目凝在他的上,流出深深的眷念。
這場演唱會極為功,歌迷們一直在底下著“安可”,陸返場了三次,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在歌迷們強烈的不捨下,結束了今天的演唱會。
陸在後臺卸妝,啟哥和幾個工作人員在說著什麼,神看起來很為難。
陸問道:“怎麼了?”
啟哥嘆了口氣:“歌迷們都不肯走,好多都圍在外面,想要見你一面,路上都是水泄不通的,恐怕車子都開不出去。”
一旁的工作人員急忙補充:“陸你別擔心,我們已經給通部門打電話了,他們會派人過來協助,而且一會我們會多找幾輛車吸引注意力,一定不會有事的。”
陸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聞言點了點頭,就不再多問。
啟哥和工作人員連忙下去安排,沈淮卻走過來,對陸道:“一會你坐我的車。”
陸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卻注意到他的臉並不太好,於是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沈淮搖搖頭,獨自走到一邊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啟哥才滿頭大汗地跑回來,說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他們可以走了。
陸站起來,招呼一旁的沈淮。
一行人走到車庫裡,啟哥等人上了車,陸卻徑直走向沈淮那輛不起眼的黑車子。
啟哥從窗戶探出頭:“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陸:“我和阿淮一起。”
啟哥反應過來,又點點頭:“這樣也好,分頭行不會引人注意。”
啟哥等人的車先開出去,隨後,沈淮才開車載著陸離開。
育場外還有不歌迷們在等著,陸也見怪不怪了,沈淮卻顯得格外張,啟哥他們的那輛車被不人圍住,但沈淮這輛車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安穩而平緩地開上了道路。
沈淮松了口氣,陸見狀,有些好笑:“你這是怎麼了?覺後頭有鬼在追你一樣……”
他話還沒說完,後視鏡中就出現了一臺車,車裡的人探出半個,聲嘶力竭地大喊:“陸,我你!!”
車子驚險地在路上拐了兩個大彎,又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衝過來。
而與此同時,另一臺車也從斜刺裡衝了出來,兩臺車幾乎將沈淮的車給夾在了中間。
陸皺起眉頭,沈淮卻仿佛早有準備,冷靜地說道:“扣好安全帶,抓穩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車子的發機發出低沉的吼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陸的背地在椅背上,卻沒忍住看了一眼沈淮,他抿脣,手地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都了出來,他的臉頰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際落了下來,但他卻沒辦法分神去。
陸心中擔憂,卻也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此刻時間已經很晚了,育場這邊又相對偏僻,路上並沒有什麼人,三臺車先後■過去,揚起一陣煙塵和草屑。
那名狂熱歌迷還在大喊大,但後來加的那臺車卻突然加速,狠狠地撞上了沈淮這臺車的車尾。
沈淮和陸都被震了一下,好在這臺車是沈淮專門改裝過的,所以並沒有因此失控。
而且此時離得近了,陸過後視鏡看到了這臺車的司機。
“安旋!”
安旋之前被啟哥控告,不僅丟了工作,在業界的名聲也壞了,這些年他一直只能靠一些短工為生,過得十分落魄。但他並沒有反思自己,反倒將所有責任都怪在了陸和沈淮上,安旋之前就喜歡玩車,於是他了一輛車,專門等在這裡,就是為了和陸同歸於盡。
安旋臉上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掩飾,他的臉上出扭曲的笑容:“陸,你給我去死!”
沈淮也聽到了陸的話,他的臉越發凝重,於是又加大了油門。
但與此同時,心臟仿佛被一巨大的電流擊中,這種疼痛讓他差點昏厥過去,他卻用強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安旋窮追不捨,沈淮卻通過強大的車技在躲避著,雖然暫時沒能擺安旋,卻也沒有命之憂。
但誰想到他們在前面的這番追逐,卻大大地刺激了後面的那名狂熱歌迷,他也加大馬力追了上來,參與到了其中。
這樣讓沈淮的力陡然增大,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此時,在他們的後方傳來了警笛聲,還有警用喇叭讓他們停車的聲音。
但這個聲音卻更刺激到了那名狂熱歌迷和安旋,兩人幾乎將油門踩到了極限,並且安旋還有意識地朝著沈淮這臺車靠過來,試圖將他們困死在中間。
眼看著三臺車就要撞到一起了,在這種速度之下,三臺車都會失控,結果很有可能是車毀人亡。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淮忽然加快了速度,從隙中衝了出去,而安旋卻因為本就存著死志,本來不及轉向,和那名歌迷的車撞到了一起,極快的速度發出了刺耳的聲,幾乎是同時,一叢熾烈的火從兩臺車的地方發出來。
一陣巨大的炸聲響起,兩臺車已經化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停在了路中間。
前方,沈淮用最後一點意志力將車子停下,就直接暈倒在了方向盤上。
警笛聲、救護車的聲音,還有陸焦急的聲音,所有的聲音如水涌來,卻又在某一刻如水般退去。
沈淮陷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他仿佛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發著的門,有一強烈的意識告訴他,只要進這扇門,他就能回去。
這原本是沈淮最大的願,可是他卻突然發現,這麼多年下來,“回去”這個詞,仿佛已經不再為他的執念了。
他過這扇門看到了很多東西,朋友們的悲傷,小叔強忍著的痛苦,還有很多很多,但他最終還是轉過,離開了這扇門前。
他知道,在他的生命中,已經出現了更重要的人。
當沈淮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了,他躺在醫院裡,手上連著點滴,他的周很安靜,只有儀不時發出的“嘀”聲。
沈淮了,忍不住上心臟,之前那種幾乎撕裂的疼痛已經全部消失了。
沈淮環顧四周,正準備下床,門外卻忽然傳來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疲憊而滄桑的陸怔在了門口。
沈淮正要開口和他打招呼,卻見他已經直接衝了過來,將沈淮地摟在懷裡。
他脣上的胡茬扎在沈淮的皮上,灼熱而急促的呼吸,以及那一滴落在沈淮脖子冰涼的淚滴,都在訴說著主人這幾天經歷的痛苦和絕。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許久,對於他們來說,這都是一場劫後餘生。
而此刻,終於塵埃落定。
陸沙啞著聲音,甚至還含著濃濃的鼻音:“阿淮,我很想你。”
沈淮閉著眼睛,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說道:“我也很想你。”
他們都知道,他們的相,是一場久別重逢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