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塊小甜糕

節目開播前，郁青又跑來余年家蹭飯。

在房子裡認真逛了一圈，看見書房桌子上擺著的雲窯白瓷面筆洗，「嘖」了一聲，「這筆洗都多年了？」

余年正在給盆栽剪枝，聞言仔細回憶，「大概三百多年了吧？聽外公說，好像從外公的爺爺的爺爺就在用這個筆洗了。旁邊那個硯臺也是，都是傳下來的。」

郁青小心翼翼地用手指了瓷面，又趕回來，慨，「也就你們余家這麼用古董，真是夠奢侈的！」又道，「不過你們家好像一代傳一代都是這麼用的？倒是我大驚小怪了。」

余年拿著黃銅花剪，穿著寬鬆的白Ｔ恤和水洗牛仔，清清爽爽的，他笑著回道，「外公以前說，這些東西要是不用，放在角落沾灰，它們是會寂寞的。」

「有道理！」郁青又小心地了硯臺，「這個硯臺我記得很清楚，我以前見你外公用過。」

站直，評價道，「跟你家比起來，我家裡純粹是暴發戶！也不怪小時候我恨不得把我扔給你外婆養，就希我多沾一點詩書貴氣。」

余年想起什麼，放好花剪，問郁青，「姐，幾點了？」

「剛七點。」

余年算了算時間，「孟哥讓我發個彈鋼琴唱歌的視頻到微博上，我現在去錄，你一會兒不要鏡了。」

郁青挑起彎眉，「喲，孟遠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你錄個在家彈琴唱歌的視頻，又沒化妝又沒打扮，還清唱，簡直就是在直直白白地說，老子有有才還能唱！有本事你繼續黑我啊！」

余年笑道，「對啊，明天還會發練習室練舞的視頻，我都不知道孟哥是什麼時候拍的。」

半小時後，余年的微博發了一段長度有七分鐘的視頻。沒到一分鐘，就攢了幾千條評論。

「——還沒看！先打卡！反正我年年最好看！」

「——臥槽我一個暴風尖！黑白鍵上的手是藝品嗎？素都這麼好看的嗎？穿白T恤都這麼帥嗎？清唱竟然可以這麼好聽！我眼是有多好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小哥哥！」

「——視頻裡面的人，已經和我結婚了！！」

「——抑制住激聽完了才評論！吹嗷嗷嗷！抱著手機在床上打滾！聲音真的太好聽了！一百個天使吻過的嗓音！唱功也好紮實！阿姨你！」

郁青在旁邊刷評論刷得很開心，「年年，姐姐發現你的完全可以出一本彩虹屁大全了！」又單獨拎了幾條念出來，

「——就我的視線一直在視頻角落的那個青瓷貫耳瓶上嗎？賊眼！」

「——我我我還有我！一眼就看見了！但應該是仿的吧？真品拍下來接近七位數，應該不會有人買回去用來枯枝當花的……吧？不過年年品味是真好，這麼擺真好看！」

郁青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繼續念，

「——我們年年還會寫曲子！我看見邊上隨意放著的手稿了！雖然看不清，但年年超棒！」

余年無奈，「姐，你要是不念了，我一會兒還能去做個冰糖雪梨，看節目的時候一起吃。」

郁青立刻打住，「不念了不念了！您請！」

八點準時，余年打開電視，和郁青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人端著一碗冰糖雪梨。

郁青吃著吃著又翻舊賬，「當時要不是我自己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都不準備找我和你搭檔上節目啊？」

余年點頭，「對啊，你不是忙著拍戲嗎？當時我準備節目組請誰，我就和誰搭檔。」他見郁青眼一瞪，連忙道，「多吃點雪梨，去去秋燥，別暴躁。」

郁青拿勺子碗底，製造噪音，又揚揚下道，「我經紀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閉關拍戲這麼久，老娘也是時候上上熱搜刷一刷存在了！也得讓那些小妖看看，是姐的人還是姐！」

另一邊，何丘柏正捧著外賣，跟策劃聊天。

「你覺得這一期收視率會有多？」

策劃不太樂觀，「歐宇的不是說要抵制嗎？」

何丘柏擺手，不以為然，「他基礎看著紅火，實際上都不牢固，沒多人附和要這麼幹的。更多的，是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個黑幕法兒，余年到底是不是又拿第一了。你看著吧，我話擱這兒了，今天收視率得使勁往上沖沖。」

這一期開場的是許萱，帶的師姐控場練，一上來就點了現場。

何丘柏瞄了一眼收視率，還沒破二。他耐好，拉著策劃一起看，「你注意彈幕和評論，已經有人在問余年是多久上場了。」

策劃也被帶張了，盯著屏幕，「會不會——」

就在這時，旁邊的工作人員突然喊道，「漲了漲了！」

何丘柏瞇眼一看，哈哈笑出聲，「我就說，余年和郁青一上來，收視率會一波！」

看到一路往上升的數字，策劃也眉開眼笑，畢竟上漲的收視率可都是錢啊！他湊近了問，「老何，你很看好余年？」

「嗯，你仔細看看這個現場。郁青氣場向來人，更別說這一期走的是冷艷姐的路線。黑髮紅，黑的皮皮，鉚釘高跟鞋，往臺上一站，就是焦點。

但余年半點沒被這氣場住，他上臺就穿了件白襯，可站在郁青旁邊，是讓人移不開眼！就憑這一點，夠吹了！」

兩人一上臺，現場尖聲四起的同時，彈幕也跟瘋了一樣，麻麻一大片。

「——郁青現場炸天！！這氣場，先趴下為敬！」

「——年年的眼線和淚痣啊啊啊好魅啊！勾人不自知！我的鼻止不住了！」

「——這是哪裡來的王和小王子！兩個人的值都逆天了！這到底是什麼妙組合！」

「——哈哈哈我的關注點是不是歪了？年年和青姐的鼻子長得好像！一樣都好好看！」

就在兩人表演的時間，#郁青余年#的話題一口氣沖上了第五，#郁青天籟#和#余年黑幕#的話題也進了前十。等歐宇在第四個表演完時，本不用帶風向或者控評，網上的評論已經完完全全一面倒。

「——#余年黑幕#emmm實話，歐宇被淘汰得不冤！對比來看，要是歐宇搭郁青，我可能全程都看不見他！氣質啊氣場這種東西，真的是存在的！可惜他沒有。」

「——艸被圈了！我明明是來看黑幕到底是個什麼況，結果我特麼嚎年年你怎麼這麼棒！啊啊啊啊音舞！我是不是掉進了一個深坑！」

「——#郁青余年#同臺分高下，余年到底是怎麼長的，一個新人，竟然在氣場上能和郁青互碾！之前看他個人場的時候還沒發現！」

「——實話實說，節目組要是把第一，不，把前三給了歐宇，那才是真正的黑幕！！」

郁青抱著手機不顧形象地笑倒在沙發上，「哈哈哈這些人怎麼這麼逗！歐宇看見是不是得氣死？」

扔開手機，心裡憋著的那氣順了，「跟你第一次同臺，又被花式吹捧，值得慶祝！走，姐姐帶你吃好吃的！」

兩個人都不是拖延的子，節目都沒看完，就直接出了門。郁青開車，問余年，「想吃什麼？今天我請！」

余年繫好安全帶，「沈叔在老宅那邊的一家私菜館做菜，你要不要嚐嚐？」

「行啊，好幾年沒吃到沈叔做的菜了。」

晚上的路不堵，車一路開到城西，經過思寧公館的時候，郁青放慢了車速，問，「之前怎麼想著搬出來？」

余年看著昏黃的路燈下老宅的剪影，笑容淡了一點，「這邊太遠了，要是堵車，兩個小時都到不了市中心。」

郁青大咧慣了，看見他的神，猜余年是因為住在老宅裡，會念著外公外婆，惱自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於是順著往下說，「確實，你那個小房子收拾得也好的，我看臺上那盆蔥長得真的不錯！」

等車開到了私菜館門口，郁青拍了拍方向盤，「年年你先進去，這裡沒車位了，我停遠點兒。」

余年不放心，「我跟你一起？」

郁青哼笑，「不放心？你姐我散打拳擊跆拳道，誰要是敢劫我那是誰倒霉！」

城西這一片都是老建築，了繁華，多了清淨。余年沿著小路往裡走，經過滿架的薔薇花時，忽然想起上次就是在這裡見謝遊的。他順手從地上撿了一朵落花，繼續往裡走。

來之前提前打過招呼，余年還沒到包廂，就看見了等在小拱橋盡頭的沈味。

余年加快步子，「沈叔晚上好啊！」

跟小時候一樣，沈味遞了幾個洗乾淨的小番茄給余年，笑容慈和，「郁青小姐沒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