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曲逍然覺得周圍連空氣都甜齁了!
謝遊在自己最新發出來的微博下,一連拉黑屏蔽了好多個黑的評論,等熱評區看著清爽了,他估算著時間,將手寫好的菜單發給了余年喜歡的那個私菜館。
又有理由可以買吃的送給他了。
余年正坐在化妝間和夏明希聊天。
夏明希語氣驚嘆,「太氣人了!你第一次開直播,我還想著一定要在你的禮榜上留下姓名!結果!你那個土豪是哪兒冒出來的?竟然一砸就砸了一百萬!嚇得我默默收回了即將砸出去的十顆鑽石。」
余年下直播到現在,已經被不人問到這個問題,「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當時把我也砸懵了。」
夏明希也就嘆嘆,完了又想起來,「說起來,我爸前兩天教育我,讓我要向你學習,不要太氣,半點都不能忍痛。」
練地翻了個白眼,夏明希一臉嫌棄,「結果你猜怎麼樣?我爸去端菜盤子,被稍微燙了一下,就飛快蹭著蹭著到我媽旁邊,要吹吹!」
他胳膊,「這種麻畫面,我看了二十年早都看膩了,他們竟然還沒膩!」
余年跟他一人一包小餅乾,贊同道,「對!我外公和我外婆也很膩歪,每年七夕節,外公都會寫一封剛好九十九心的書給外婆。外婆會細緻地用一個木匣子裝起來,存了很厚一疊,最後我將木匣子一起埋進了土裡,陪著外婆。」
兩人都深有悟,一起笑起來。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敲了休息室的門,告訴余年說的外賣到了。
已經了的夏明希興偏頭,「年年你了外賣啊!」
「啊?好的,謝謝你。」余年很快反應過來外賣是誰的,他心裡有些好笑,想起之前看見的謝遊的微博——這是又哄他來了?
外賣送進休息室,擺了滿滿一桌子。夏明希認了出來,「天!這是城西那家私菜館的?那家店不是不送外賣嗎?年年難道你是他們的終VIP?」
余年糊弄過去了,心想,我不是,不過謝遊應該是。這麼一想,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明希又拿了一包小餅乾換了蹭吃蹭喝的機會,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我聽我爸說,郁青正拍的那部電影,片尾曲被自己承包了,還找了思寧作詞作曲,等歌一出來,肯定又要火!」
余年夾菜的手滯了滯,垂眼認真吃東西,沒好意思接話。
夏明希正大口吃菜,沒發現余年的不自在,嚥下食後兀自說道,「不過思寧的詞曲是真的好,出一首火一首,就是太難約了,也沒見過面,」他話題跳得快,「對了,你錄完節目準備幹嘛?」
余年這才說話,「出單曲或者EP,再上個綜藝。」
「你出單曲細碟肯定都會的,」夏明希嘆氣,「我爸見我唱歌跳舞都不行,就讓我媽找找朋友,把我塞進哪個劇組裡面去,試著演演戲,要是行,就往演藝圈發展。」
余年見他不太有神,「你不願意嗎?」
「也沒有。」夏明希放了筷子,手撐著下,「我腦子很清楚的,我爸我媽紅了這麼多年,我在這個圈子裡發展,會比旁人輕鬆容易很多,我不討厭唱歌或者演戲,就是,」他別開眼,皺皺鼻子,「就是怕給我爸媽丟臉的。」
余年笑起來,他想起自己寫歌的時候,也總是很怕給自己外婆丟臉。
余年的彩排時間被安排在下午,按照孟遠之前的構想,果真搬了一張歐式天鵝絨鎏金沙發過來,放在了舞臺的正中央。
「你腳傷了乾脆就不,坐在沙發上跟著升降臺起來。我想好了,找個角度,讓攝像從下方往上給你拉個鏡頭上去,視覺效果肯定驚艷。」何丘柏又問孟遠,「兩套演出服,定下用哪套了嗎?」
孟遠都不帶猶豫的,「有白領那件!」
余年沒穿過奢華型的演出服,「會不會太誇張?」
孟遠駁回,「不會,你長得好,五緻臉也小,重點是氣質很能撐得起來。穿白領的服,鏡頭下面會很貴氣,是時候讓觀眾驗驗被值秒殺的覺了!」
余年相信孟遠的判斷,「好,那就聽孟哥的。」
彩排很順利,到正式錄製時,許萱主來找余年說話。
「我會盡力的,還有,對不起。」
余年正在記歌詞,抬眼笑道,「我也會盡全力的。」
許萱站了一會兒,鄭重道,「謝謝你。」
余年出場順序又了個第五,在他前一個出場是這場補位的歌手,也是才出道沒多久的新人。候場時,余年能聽見前面傳來的音樂聲。
造型師正在做最後的妝髮調整,施遞了好吸管的水給余年潤,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余年自信地回以一笑,「我一定加油。」
前面音樂停下,余年坐上了猩紅天鵝絨沙發,很快,升降臺開始緩緩上升。
在他出現在舞臺正中的一剎那,一束燈點亮了他的周遭。
余年姿態憊懶地靠著沙發背,微微低著頭,白皙的下尖陷在雪的領裡,緻的眉眼在燈下水瀲灩,眼下的淚痣愈加勾人。前奏過後,余年才舉起了拿話筒的手。
他起音很低,帶著點抑的纏綿的味道,「此刻長夜,細雨不停歇,冷將心裹得層層又疊疊……溫,,依依惜別,所有細枝末節,隨世界全數崩裂……」
隨著他的歌聲,心裡像是真的下起雨來。
休息室裡,夏明希抱著個抱枕,原本很擔心余年的發揮,聽見第一句就知道穩了,忍不住小聲自言自語,「要是我這麼能唱,我爸媽做夢應該都能笑醒……」
坐他旁邊的補位歌手聽見他小聲嘀咕的話,也接了句,「要是我值這麼能打,我經紀人做夢肯定也笑醒了。」
夏明希禮貌微笑,努力回憶,對方什麼來著?
這時,余年正唱到高部分,舞臺開始上升,他站在猩紅的天鵝絨沙發前,彩對比極為明烈。鏡頭自下往上拉,較窄腳繃出的小線條極為吸人視線。最後,鏡頭給了一個面部的大特寫,余年的睫上,都像是落了。
說話的那個歌手又小聲氣,「連著在高音部上一直轉音,還能不破音,氣息也不,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且這歌是誰的啊,好聽。」
夏明希與有榮焉,「年年他自己寫的詞曲!」
辦公室裡,玻璃窗外是冷清的霓虹,謝遊正在通電話。
「想好了嗎?」
謝遊視線定在桌面上擺放的薔薇花瓣標本上,沉聲道,「曲叔叔,我想好了。」
曲正乾稱讚,「你很有魄力。當年你父親還不放心,擔心你了殺伐果決,會被欺負。既然你確定了,那我這邊配合著你開始手,先把證據一樣一樣都找好。」
「好,麻煩曲叔叔了。」
「這有什麼麻煩的?再有,你弄出來的不務正業的假像有用,最近他們的防備心弱了不。」曲正乾又提醒,「不過,你要清楚,他紮得比你要深,不到最後一刻,剔毫都不要放鬆。」
「嗯,我明白。」
掛斷電話,謝遊坐在椅子上,頭稍稍往後靠。他將余年之前送給他的兩粒糖握在手裡,許久才把心裡的躁下去。
不能心急,四年都過來了,不能功虧一簣。
他抬手,用手腕遮住眼睛,也只有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他才敢縱容自己將心裡繃的弦稍微鬆上一鬆。
也縱容自己,去想想那個人。
已經很多天沒見到他了。
謝遊遲疑許久,還是起,拿著西服外套往外走。
夜已經很深了,謝遊又換了一輛車,繞遠路到了余年小區外面停下。
余年家的窗戶是黑著的,不知道是已經睡了還是——
車停在路邊,余年下了車,彎腰朝裡面道,「姐你就別送我上樓了,今天錄得太晚,早點回去休息吧。」
施不放心,「可你的腳還傷著啊。」
余年先一步關上車門,揮揮手,「沒幾步路了,我自己能行,明天見!」說完就拜託司機快開車。
施只好作罷,叮囑,「那你小心一點!」
車開走了,余年站直,將拐杖拿好,轉往小區裡面走。
不知道什麼原因路燈挨著壞了兩盞,余年悉路,就沒開手電筒。心裡記掛著給郁青電影寫歌的事,一個沒注意,拐杖在了不知道什麼東西上,打,瞬間重心不穩。
就在余年以為自己又要再摔一次的時候,手臂被人拉住了。對方力氣很大,強行幫他穩住了形。
余年站好,剛想道謝,突然聞到了一淡淡的雪松的冷冽香氣。
「……謝遊?」
謝遊鬆開扶住余年的手,「是我。」
黑暗的遮掩下,沒人看到他紅了的耳朵。
余年抬頭看他,懊惱道,「謝謝你,剛剛差點摔倒,怪我想事太出神,沒注意路。」
「要小心,」謝遊頓了兩秒,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記得你上的氣味。」余年說著往外了一眼,看見路邊停著的車,謝遊順著他的視線,「準備回家。」
「路過時看到我,所以下車幫忙是嗎?」
「嗯。」
夜很安靜,余年不知道怎麼的,在謝遊面前,整個人都很放鬆。他笑意像星子一樣溢滿雙眼,語氣輕快,「今天節目錄完了,這場我又拿了第一。」
兩人獨,謝遊心跳有些快,語氣倒還穩得住,「恭喜。」
「謝謝。」余年眨眨眼,再添了一句,「外賣都很好吃。」
謝遊呼吸一窒,不捨得移開視線,輕聲道,「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