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睿回到辦公室時，廖新等了他一會了。

“隊長，袁局怎麼說？”

“吸取關樊的經驗教訓，僅憑猜測推斷，不要輕舉妄，打草驚蛇，毀了查證機會。”

廖新道：“剛才經偵那邊發來消息，說倪藍的賬戶收到藍豪庭支付的一筆款子，一萬元，名目是技服務費。”

歐睿皺眉：“技服務？”

“很謎吧？”廖新道：“一個藝人能給酒店提供什麼技服務。但如果買兇殺警察，這錢會不會點？而且用公對私付款也太不蔽了。”

“不蔽的迷更大。但不能因為付了一筆錢就說別人有嫌疑。”

廖新又道：“加上他對我們的調查很不配合呢，理由還一套套的。如果想撇清關系，心里又沒鬼的，配合一下不是更省事。富二代公子哥的那種勁兒，真是煩人。”

歐睿坐到椅子上，翻了翻筆記。

他們去找藍耀問話去了兩次。

第一次是9月11號，他們想查查倪藍車禍那晚在晚宴上有什麼異常舉沒有。但是藍耀拒絕提供監控錄像，他的理由是當天晚上來的全是名人，如果警方沒有搜查證，他有權利有義務保護這些人的私。他說他看過監控，他們想知道什麼，他可以作答。

言語之中，他出他對倪藍失憶況的了解，也知道倪藍發生了車禍，撞了警察。

這消息倒是靈通。藍耀對此的解釋是，倪藍闖到了他的房間擾他，而他并不認識這個人，所以他對進行了一番調查。至于倪藍進了他的房間做了什麼，他倒是回答了。只是倪藍借廁所什麼的在他們看來太扯，藍耀卻是淡定表示他見過更扯的。

那種“見識多廣”的有錢人德行，確實不討喜。

第二次他們找藍耀問話是21號，去的blue娛樂大樓。他們查到倪藍在片場展了格斗技能，于是去找藍耀，希他就倪藍非法獲取房卡，闖他房間對他進行擾一事報警，這樣他們可以立案對倪藍進行搜查。

但是藍耀拒絕了。這次是理由是自己是名人。

所以藍耀的兩次不配合，理由都能算合乎份和理，但他有沒有都說實話就不一定了。現在莫名通過酒店付給倪藍一萬塊，這個就有些詭異了。

但歐睿沒打算就這個再找藍耀問話，因為“技服務費”可以解釋的名目太多了，經過前兩次打道，他相信藍耀給出的理由也一定是合理正當的。用不著浪費這樣的時間。

“羅文靜、倪藍、藍耀，得找到他們與陳炎這邊的關聯。”

廖新便問：“袁局同意把陳炎轉到外省監獄嗎？”

歐睿道：“我沒提這事，真給他轉到外省去了，我們后頭想要再審訊就太麻煩了。到時候把他拉上車跑一圈，要求他在到地方之前先把口供說清楚，不然就給他運回來。然后等他說完了，就運回來。”

廖新：“……”

這真是，太可以了。

國慶節，大家都休假，倪藍不“休息”。想到了一個掙錢的辦法——賣二手閑置。

的漂亮服和化妝品還真是多的，既然后面的工作況不明朗，也不能坐等口袋空空，便想著把一些沒拆吊牌或是看著全新的服拍了照，掛到網上賣去，能掙回一點是一點。

于是拍照片修照片，查價格，寫介紹等等，弄了兩天。

第三天，突然接到了藍耀的電話。

倪藍一看到藍耀的號碼心跳就有些快，從前看到他會有不祥的預，現在看到他就覺得會有好事發生，心有點妙。

這次果然又是好事。

“你說你會英語、法語，對吧？”藍耀問。

“對，對。”

“你說劇務打雜都愿意干，是嗎？”

“對，對。”倪藍趕應。“但是你們哪個戲需要會英、法語的打雜啊？對語言能力要求這麼高，是不是別的專業要求也很高？我對劇務打雜的認識就僅限于一天觀到的經驗。”

藍耀的聲音聽著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就是類比一下，就是比較重的活你不介意是不是？”

“有錢就行。”

“我一個朋友的朋友開的餐廳，有個服務生突然病了，現在假期，找不到頂替的，生意又忙不過來，需要人。他們管理層和廚師都是外籍的，服務生也有一半是外籍的，菜單也印的英法文。就餐的客人很多都是外國人，我的意思是，應該不會有人認得你，也不會指指點點之類的，你愿意去做幾天服務生嗎？”

“可以。”這麼裝的餐廳，薪水一定不。

于是藍耀幫聯絡了一下，之后把餐廳老板的電話給了。

倪藍打電話過去，那老板是個法國人，他用英語問了倪藍幾個問題，聊了聊薪水，然后約倪藍到餐廳去。

倪藍去了，當場就被留了下來，正式開工。

倪藍穿上服務生的服，照了照鏡子，讓餐廳同事幫拍了張全照，然后發到朋友圈去了。接下來就是忙碌的學習和工作，服務生的工作看著簡單，但其實也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點餐、介紹菜譜、上菜順序、禮儀規矩等等。

這個餐廳還是個很講究的餐廳，主廚是米其林星級廚師，還有名氣。不止是食的品質有要求，服務的質量要求也很高。好在倪藍外形加分，語言上也沒問題，學東西很快，所以跟在領班和資深服務生后頭打打雜，端端盤子，收拾餐、傳個單，也算勉強應付過來了。

倪藍上了半天班，一分鐘都沒休息，上洗手間都是用跑的。這餐廳價格貴得離譜，生意好得出奇，簡直是腳不沾地，東奔西走，稍有空檔也是站在領班后頭好好觀察認真學。辛苦換來了經理的稱贊和兩筆小費，倪藍很高興。

等到餐廳打烊了倪藍才出空來看了看手機，邵嘉琪和其他幾個朋友在朋友圈給留言了。

大家一致問接了什麼新戲？倪藍統一回復：是真做了服務生，臨時工，頂三天班。

邵嘉琪驚呆了，微信問怎麼回事。

潘敬哈哈哈地留言：姐們，你真是娛樂圈的一清流。

這天晚上倪藍做夢了，這是失憶以后第一次做夢。

夢里在背菜單名字和菜品說明。背著背著，忽然變了背法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背法條，一直背，很努力在背，背得好煩啊。

第二天倪藍去上班，已經能把點菜的環節應付下來了。長得漂亮，笑容可，客人點菜還愿意跟多聊幾句。這一天倪藍拿到了六筆小費，因為上錯菜被批評了一次，還不小心摔破了一個盤子。

第三天竟然有客人因為倪藍而再次來餐廳。指定讓倪藍負責服務，還給了倪藍小費。倪藍很高興。到了晚餐時候，倪藍居然看到藍耀。

藍耀自己一人來的，餐廳經理認得他，親自為他服務。藍耀點菜的時候看了倪藍一眼，倪藍也正看他，兩個人目一，分開了。

倪藍總覺得藍耀來這兒吃飯是有在的緣故。

后來倪藍給藍耀上菜，竟然覺得有點張，藍耀似乎也有些別扭的樣子。他問倪藍適不適應，倪藍說很好，謝謝他。藍耀也給了倪藍小費，還多。倪藍不客氣地收下了。

既然收了小費就得好好服務，倪藍覺得一直注意藍耀是正大明的。他的水杯里水了，趕去加。

藍耀拼命喝水，倪藍及時加上。

這頓飯藍耀吃了很久，上了三次廁所。

藍耀走后不久，餐廳也要打烊了。明天倪藍就不用來了，餐廳經理和老板有些舍不得，餐廳同事也都還喜歡的。大家一起合個影，經理打包了一些吃的給倪藍帶回去，倪藍說如果日后還有需要的地方，再給打電話。

大家熱鬧告別，倪藍剛離開餐廳，卻接到藍耀的電話。

這人不是剛走嗎？倪藍覺得奇怪，接了電話。

“你下班了是嗎？”藍耀問。

“對，剛出來。”

“你們餐廳外頭有一輛奇怪的車，我剛開始以為是狗仔，但后來覺得不是。也許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提醒你一聲。”

倪藍心里一：“我現在出餐廳了，沒看到什麼奇怪的車。”

“是一輛銀本田。”

倪藍腳下頓住了。“這車哪里奇怪？”

“他停在黑乎乎的角落，手里拿著相機。司機是個男的，四十多歲的樣子。他看到我看他，就把車子開走了。我就假裝離開，轉到別停車又走回來，然后看到他又回來了，這次他把車停在街口這頭，這邊是你回家的路吧？你是不是又騎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