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嘉琪也不跟瞎扯,便道:“那你明天早上8點準備好,我去接你。拍攝9點開始。拍攝加訪問估計得一天,我不能陪你一天,你自己帶點水和必需品……”
邵嘉琪拉拉代了一堆。倪藍都答應了。
倪藍掛了電話,發現藍耀正在看手機,居然也是這節目的時間表。
倪藍問他:“怎麼你也有這個?”
“我投錢了啊。我是投資人之一。”藍耀道。
倪藍:“……”有錢人真是的。倪藍又抱了抱自己的背包。
歐睿那邊已經看完筆錄,他朝倪藍走了過來。
藍耀看到了,警惕地先站了起來。
歐睿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倪藍,道:“我跟他們借了間接待室,有些事需要跟你通一下。”
藍耀忙道:“是我報的案,我必須在場。”
歐睿再看倪藍,倪藍點頭。
于是一行三人進了派出所后頭的一間屋子。
歐睿把他帶的包放在桌上,對倪藍道:“關于這次藍先生的被盜案我有些問題,但在我問這些問題之前,我有些東西想給你看看。”
倪藍與藍耀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互相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歐睿從包里掏出一個本子放桌面上:“還記得你被催眠時說出的幾樣東西嗎?”他把那本本子朝倪藍面前推過來:“這是你說的黃筆記本。”
倪藍一愣。
“醫生問你找到什麼線索,有什麼重要東西,你說有一本黃筆記本。”歐睿道。
倪藍不用他提醒,當然記得說過什麼。當時確實想到了一本黃筆記本,a6大小,pu皮——跟眼前這個本子一樣。
“這是關樊的筆記本。平常查案記錄東西用的。山林的案子,在里面記錄了多。但記得很細碎繁雜,我們照著上面的記錄一樣樣去查,費了不時間。”
倪藍繼續愣著,關樊的筆記本,為什麼會知道?
“你可以看一看。”歐睿道。“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倪藍把筆記本拿起,快速翻了幾頁,然后認真翻了起來。
歐睿耐心等著。
倪藍并沒有追究這本子里記錄的容意思,只是看了看每頁的容。說不上是什麼覺,沒找到悉,也不會覺得里面記錄得七八糟得有多古怪。
就像是,局外人在看一個普通的本子。或者不該這麼形容,但不知如何形容才切。
知道它,但不悉。
倪藍把本子合上了,不想表現出對它有多好奇。把本子推回給歐睿。
“什麼都沒想起嗎?哪怕一瞬間的畫面都好。”歐睿道。
倪藍搖頭。
歐睿又從包里掏出一個手工裝訂的本子:“這是復印版,頁面和容都跟關樊這本一模一樣,你可以帶走拿回去慢慢研究,如果想到什麼,就請告訴我。”
倪藍有些警惕地看著他。這人突然這麼好說話簡直太奇怪了。
這時歐睿又拿一張照片:“你在催眠里說的,迷彩訓練服、訓練基地、合影。”
倪藍:“……”
歐睿把相片遞給:“你可以看一下。下面一排左三是關樊,旁邊那個法國姑娘蘇菲。上面那排右一是馬克,俄羅斯人。”
倪藍整個人都僵住了。相片被塞進了的手里,認真看著,心跳得很快。
“他們全是特警,被各國挑選出來在國納奇基地做城市反恐特訓。這是三年前的事。這張照片,關樊一直擺在桌面上。認為這次特訓機會是職業生涯里的幸運之階,讓邁上了一個高度。
訓回來的那一年,就參與了一項重要行。三名持槍劫匪搶劫商場金店后被追進了旁邊的辦公樓,劫持了保安和職員做人質,占領了大廈一層,包括保安監控室。
我們隊和特警都到了現場。關樊侵大廈監控系統,讓我們重新得到了現場畫面,并通過網絡破解了劫匪通訊,了解了他們的計劃和后續安排。
然后假扮職員,混進了人質里,里應外合,把那幾個劫匪抓住了。人質除了有兩名傷外,沒有其他傷亡狀況。”
倪藍安靜聽著,這故事似曾相識。
歐睿道:“關樊因為這個任務拿到了嘉獎,也被袁局關注。后來我們又合作過一次,也是在現場。關樊表現非常出,袁局覺得能補充我們隊里的弱項,便將調了過來。”
藍耀看了看照片,認了認關樊的模樣。
歐睿問倪藍:“這些事你知道嗎?”
倪藍搖頭:“不知道。”
“沒有曾經聽說過的覺?”
“沒有。”
歐睿又道:“你看看照片,還能認出什麼嗎?”
“除了關樊,我誰也不認得。”倪藍答。
歐睿道:“催眠之后,我找了朋友去查,找到了與關樊同期一起去國訓練的隊員,我甚至還找到了照片里的蘇菲。沒人知道你。
關樊同期訓練學員里,沒有你。三年前你才十八歲,他們都說,這個年齡的小姑娘,不可能有資格參與這樣的訓練。”
倪藍不說話。
“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知照片的,又是怎麼知道照片中的人名的。”
倪藍自己也無法解釋。
藍耀面凝重。看遍ip小說,投資影視劇的他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魂穿,但理智告訴他不可能。
歐睿繼續道:“關樊的電腦里,格出了一個盤分區,里面有個設置了碼的文件夾,我們輸碼錯誤,系統跳出提示,輸錯三次,將啟文件自毀程序。”
倪藍徹底傻眼。
驚愕已經無法形容的。關樊的電腦,居然,也有這樣的設置?
“你在催眠里說出的那串,是關樊在警局網登陸碼。我看到那個上鎖的文件夾后,第一個嘗試的就是那個碼,但是是錯的。”
試了也是錯的。
倪藍很警覺,不知道歐睿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在試探,畢竟這人的狡猾是領教過的。
倪藍搖頭:“我并不知道碼是什麼。”
“你是說你不知道催眠中說出來的碼是什麼,還是不知道那個文件夾的碼是什麼?”
“兩樣我都不知道。”倪藍答。
“那麼。”歐睿問,“這樣的作方式,你有印象嗎?”
“沒有。”
歐睿很耐心,他拿出了他的手機,調出視頻,把手機遞給倪藍:“這里有幾段關樊的視頻,你看一看,是否能想起什麼?”
倪藍點開了視頻,藍耀湊過來一起看。
第一段視頻關樊穿著常服,短發,看上去很干練,有氣勢,端坐池塘邊,在釣魚。鏡頭對著那嚴肅的臉,畫面氣氛都有些凝重,下一秒,關樊突然尖著跳了起來,拉著魚桿,在原地跳啊跳:“釣到了釣到了,哈哈哈哈,快看快看。”
鏡頭轉向魚,魚了勾,在草地上蹦著。
“啊啊啊,別回去,別回去,等等。”關樊在大。
一人一魚在草地上一起蹦,然后魚跳回池塘了。
關樊對著鏡頭喊:“你拍它干嘛呢,你拍它它害怕就逃了。”
畫面外是歐睿一本正經的聲音:“你讓我快看快看。”
關樊振振有詞:“我讓你看人,讓你看魚了嗎?”
倪藍:“……”剛才聽事跡牛的一個大姐,現在看起來怎麼這麼傻冒。
下一段是關樊在擊,這一次完全沒說話。穿著警服,在靶場,戴著耳機,拿著手槍,專注地盯著靶瞄準中,那眼神凌厲,很有殺氣。
呯呯呯連發數槍。過了一會靶紙被傳送過來,看了績,舒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還突然比了個剪刀手,剛才的嚴厲氣場頓然散開。
第三段,似乎是什麼歡慶活。倪藍認出畫面里的地點是警局。周圍有穿警服的,有穿便服的,但一看就知道,全是警察。關樊笑容滿面,一個年輕警送給一束花,關樊將花抱在懷里,笑得更甜。
歐睿站在人群里,跟大家一起鼓掌。
袁鵬海穿著制服,向關樊出了手,熱地道:“歡迎你。”
這人、這臺詞!
倪藍與藍耀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的這個反應,落在了歐睿的眼里。他沒說話。
第四段視頻是關樊在一個會議中發言。倪藍和藍耀都沒什麼心思看了。
總共也就四段。
歐睿收回了手機,問倪藍:“有沒有想起什麼?”
倪藍搖頭:“沒有。”
歐睿轉向藍耀,問他:“你呢,想起什麼了嗎?”
藍耀淡定反問:“跟我有關?”
“剛才袁局那段怎麼了?”
藍耀道:“哦,想起你們局長調包醫生催眠倪藍的事了,也就是倪藍沒事,不然我們會投訴上告的。”
歐睿看了看倪藍,倪藍也道:“確實想起了這位局長當時道貌岸然的樣子。”
歐睿打量倪藍許久:“這些東西你都可以拿走。關樊的視頻我也發你。希能對你恢復記憶有幫助。”
“好的好的。”倪藍點頭。
歐睿又道:“我并不相信什麼鬼神玄幻,任何事都有正當合理的原因。所以雖然廖新把辟邪紅線都系上了,但我依然肯定,你的記憶不是關樊的,就是你自己的。
那也不是幻覺和想像,你不可能憑空想像出另一個人的記憶出來,這麼多吻合的點。”
歐睿頓了頓:“你認識關樊。你知道的過去,你知道在查案。看剛才的反應,你還記得袁局。”
倪藍剛想開口,歐睿又道:“你肯定發現了什麼,而且你發現的東西能證明你違規違法,所以你想跟警方簽個協議,以確保自己安全。你確實真心想幫忙破案,不管是自證清白還是自保。”
倪藍與藍耀都盯著歐睿。
歐睿道:“我是警察,我的責任是破案,我并不為調包催眠師到抱歉,你有嫌疑,我的破案方法并不包括照顧嫌疑人的緒。我們以事實說話,憑證據下結論,你同意嗎?”
“然后呢?”倪藍問。
“如果你與我有這樣的共識,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真誠合作,共線索與資源,一起把真相找出來。”
倪藍思索著。看了一眼藍耀。
藍耀也看了看,然后問歐睿:“你又怎麼證明你合作的誠意呢?畢竟你出爾反爾可是有前科的。我們怎麼知道你現在不是又在用什麼策略,找個替死鬼好盡快結案。”
“關樊是我朋友。”歐睿道:“全警局的人都能給我作證,是我的人。我不著急結案,我要的是真相。”
屋子里半晌沒聲音。
倪藍沒說話,藍耀也不知能說什麼。
忽然倪藍手機震了一下,倪藍低頭看了一眼,表非常驚訝,然后抬頭爽快道:“可以,就這麼定了。我們好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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