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藍這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媽媽。

夢里頭，媽媽很溫。

而還很小，不想練拳，想穿的公主去學跳舞。

“我想要大象班的琪琪那樣的子，老師和小朋友都夸漂亮。”

媽媽說：“我們藍藍也很漂亮呀。”

小倪藍很委屈：“沒人夸我漂亮。穿子的小公主才漂亮，他們說我兇，還說我土。”

“藍藍不兇，藍藍只是在鍛煉，有好，就能好好保護自己。”

小倪藍道：“他們還罵我沒爸爸。媽媽，我爸爸呢？是不是沒爸爸，所以別人也會欺負你？”

媽媽把小倪藍抱進懷里：“沒人欺負媽媽。爸爸在呢，他只是在很遠的地方，他是個英雄。他有些事需要理，有一天，他會來接我們的。”

夢里的片段凌，倪藍在故鄉的舊樓樓道里奔跑。

撿了只爛梨砸在了私底下說媽媽不檢點，不知在哪里懷了個種就回來的老婦臉上。

像獅子一樣怒吼，猛地撲倒一個比大的男生，坐在他上掄拳頭就揍。一個過肩摔，把一個罵野種的死胖子掄到了地上。

沒再提想穿漂亮子學跳舞，練拳，不停練拳，打敗了市隊的跆拳道年組冠軍，但拒絕進市隊。說只是想學拳，不想參加比賽。

不喜歡上課，因為老師講的容太簡單。

喜歡看書，喜歡計算機，喜歡拆東西，喜歡上網。

媽媽說像爸爸一樣聰明，外婆卻說像媽媽一樣擅長學習，但們都沒說爸爸什麼時候才會來接們。

倪藍沒再問，但會故意做一些大人們不喜歡的事。打架，逃課，還吸了煙。但煙的味道不好聞，不喜歡。還想去紋，但沒挑到好看的圖案，最后沒紋。

大人們找談心，卻在等爸爸。想著等見到了爸爸，先給他兩記鐵拳。

后來有一天，媽媽對說：“藍藍，媽媽出趟差，可能離開的時間會久一些，你替媽媽照顧好外公、外婆，好嗎？”

問：“久一些是多久？”

媽媽沒回答，但了的頭：“媽媽保證，這一次一定不騙你，媽媽和爸爸，一定會和你團聚的。”

媽媽騙了。

倪藍在夢境中掙扎，夢里有媽媽的死訊，有外公、外婆的眼淚，還有鄰里、老師們的安。

而還是沒有見到爸爸。

倪藍的夢境很，一會在國山里，一會在故鄉老樓。答應過媽媽會好好照顧外公、外婆，但外婆卻說是他們拖累了。

夢境里有戰場，有槍聲，有現代化的大樓，有朝氣蓬的訓練場，還有老林中的篝火。

夢里的自己敲打著鍵盤，屏幕上有滿屏滿屏的代碼飛過。

但畫面一轉，在電腦屏幕上看到了那個外國人的照片。

有幾個詞在腦子里迸了出來。

保羅.史維特。

暗網。

Bird。

謀殺。

“我收到消息，他們去中國了。”倪藍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要回去。”

倪藍猛地睜開了眼睛。

下意識地抓住了枕邊的電，翻坐起。電指向了前方，但屋里什麼都沒有，沒人。

試圖冷靜下來，心跳很快，夢里的緒還未平復。緩了緩神，聽到了外頭有的靜，似乎是搬放什麼東西，有碗盤與桌面輕輕擊的聲響，有手推車的轱轆聲。倪藍看了看表，八點多了。

過了一會，倪藍聽到了樓下大門關上的聲音，周圍又安靜下來。

胳膊和腳板的傷口作痛，倪藍徹底清醒了。的知覺與現實都回歸，想起來自己在哪里，發生了什麼事。

倪藍一把撈過手機，給藍耀打電話：“我想起那外國人是誰了。你在哪兒？”

藍耀道：“剛進酒店大門，一會就到2001了。”

倪藍趕起來，忍著腳痛去洗漱，火速換了服。藍耀果然很快到了，他在樓下拿上了醫生開的藥，上了樓找倪藍。敲了敲門，進去就見到很不雅地攤著兩只包得厚厚的腳坐床上。

藍耀：“……”

倪藍道：“剛才作有點猛，太疼了，把腳晾一晾。”

藍耀：“……”

不該多想的，他家朋友的腦子里大概完全沒有勾引兩個字。曖昧的話都說得毫無挑逗，撒什麼的更別指了。

藍耀拖過一把椅子，坐床邊上，拉過倪藍的腳給換藥。

一點都不用擔心朋友會埋怨他作太重，把弄疼了，所以藍耀的換藥過程非常順利，作也很麻利。

倪藍就跟他講了夢里想起的那些事。

“我昨晚跟歐睿見了一面。”藍耀道。“關樊的床底下也有竊聽。我覺得這是與你是合作關系的證據之一。”

“歐睿還有什麼發現？”

“他對誰是已經有想法了，他需要時間和機會證實，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能聲張。”

藍耀把他與歐睿聊的容都告訴了倪藍，然后道：“我們決定竊聽暫時都不，用這個做引蛇出的餌。”

“餌？假如真是秦遠，還有什麼能讓他張？”

“安航。”

“十七年前的那個意外炸事件？”

藍耀點頭：“歐睿推測，當初安航在調查賠付的過程里，查到了那件事并非意外的一些線索。秦遠不在乎保險金，但他不想安航查到的東西公之于眾，也不希還有人繼續追查下去。”

“所以他用保險金的一部分封了安航的。剩下的再捐出去，免得大家對這事有懷疑。”

“對。接著秦遠就出國了。而安航用那筆錢順利的結了婚。這兩個人表面上就沒了集，但實際如何，我們現在不知道。后來安航坐牢，秦遠回國了有名的企業家。歐睿認為，秦遠在法院、監獄等系統也打通了關系，現在我們發現的這些人，都是從陳炎服刑的那所監獄出來的。裘川、展暉、安航，全是。”

“那陳炎答應頂罪后被判到這所監獄服刑，也是安排好的。這樣秦遠能監控陳炎的舉，看他在獄里有沒有老實。”

“對的，應該是這樣。”藍耀道。

倪藍又說：“安航在之前應該就與秦遠聯絡過，所以他得到了減刑。”

“我跟歐睿也是這麼猜測。也許安航在獄中看到了秦遠的新聞，他當然還記得他。他可能再次要挾了秦遠，所以秦遠幫他減刑。安航雖然在獄中表現良好，但減刑減到法律允許范圍的最大限度，也是不容易。這里頭應該有人推。”

“因為安航再次要挾了秦遠，秦遠覺得他是一個威脅，以后有可能沒完沒了，所以干脆讓他趕出來，好手徹底將他消滅？”

“有這樣的可能。但這時候陳炎要求更換監獄，并打算向歐睿坦白代。秦遠得知了這一況，就利用安航，讓他幫他下毒。”

“秦遠沒先給安航賬戶打錢，安航卻也同意幫他做這事，因為安航覺得秦遠有把柄在他手上，他本不擔心秦遠會賴賬。”

“畢竟他已經在秦遠上嘗過兩次甜頭了。秦遠可以許下更漂亮的承諾，安航會相信的。”

倪藍覺得這個可能確實是非常大的。“安航出獄后，直奔秦遠指定的地點。然后就從此消失了。”

藍耀點頭：“安航雖然消失了，但如果突然冒出來一些證呢？”

“警局的暗樁，病房的竊聽都會向秦遠證實這一點。”倪藍明白歐睿的計策了。“但我們需要先向歐睿示警，我不是為了查PUA這種小案子回來的，我是追查職業殺人集團回來的。如果我跟關樊是搭檔，那就是關樊查到了這個。留下的資料里，肯定有跡可尋。”

藍耀把倪藍抱下樓，放到餐桌前，那里已經有人擺好了餐點。

倪藍壞了，快速吃了早飯，然后撥通了歐睿的電話。

歐睿聽完倪藍說的非常驚訝：“Bird？暗網的雇傭殺手團伙嗎？好，我會去查查保羅.史維特的境資料。”他頓了頓，道：“倪藍，你小心點。這個保羅跟秦遠是一個行事風格，他們本不避諱行徑曝，敢直接在你面前出現，這是極端自大，也意味著，他們敢冒險，極端瘋狂。”

倪藍掛了電話，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住在藍豪庭。秦遠能一直盯著的靜，反而不會做什麼。

藍耀與分工，他負責與瑞盾周旋，倪藍負責查找視頻被刪改的部分。

倪藍覺得可以。讓藍耀陪回了一趟家，拿了一些服和的電腦，并在對面屋子里拿出了攝像頭在的屋子里布上了，然后暫時搬到了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