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綜回到警局，曾永言表興地把他住了：“劉隊，網安局那邊有了新進展。他們在暗網找到了山林。”

劉綜一愣：“山林？”

是最早關樊一直盯著不放的那個暗網“山林”嗎？

果然又有新線索了，他猜這事肯定又跟洪蕾有關。

“你還記得吧，洪蕾在鋒范的所有電腦里面都安裝了藏的進暗網程序，以防在出事的時候，藏自己才是真正進暗網的人。”曾永言道。

“嗯，記得。”這個事倪藍是這麼說，洪蕾自己也承認了。

曾永言道：“所以洪蕾曾用過別的電腦登陸暗網。”

“我知道。倪藍當初就是據這些痕跡記錄找到保文件夾，下載了清單。但是暴之后，鋒范的電腦全部被清理過了，包括暗網里的那個文件夾。”所以倪藍恢復記憶后也沒找回那清單。

“大概是有？”曾永言把報告遞過來，“技科那邊一臺電腦一臺電腦地查，在一個小助理的電腦里頭找到了未清除干凈的痕跡，沒辦法再推進下一步，就轉到網安。網安做了技理，到了山林。這平臺容跟關樊從前的調查報告一樣。里面的用戶，還有些活躍的。網安拉了名單出來，轉我們刑偵了。”

劉綜接過報告，沒打開，道：“我猜一猜，那個電腦沒刪干凈的，是不是程亮？”

“對。”曾永言道：“他十一月底離職。他的電腦被收回IT管理室，一直擺在一邊沒過。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洪蕾掉了他的電腦，而且這次網絡攻擊的影響也避開了。”

“嗯。”劉綜點點頭，確實是很完的證據了。兇手發大作襲擊引網絡象試圖刪除證據，偏偏有一臺閑置電腦躲過了。而這閑置電腦里這麼巧就藏著洪蕾的犯罪證據。也很巧，這個人的人頭賬戶就是洪蕾用過的，完全不費勁就能把事跟洪蕾聯系在一起。

“找過這個程亮嗎？”

“找了。他剛到一家互聯網公司上班，跟娛樂圈沒什麼關系。暫時沒查到那公司哪里不對。法人、東和各高管都沒有與我們現在這個案子相關人員有聯系的。程亮說離職之前出過一趟差，辦酒店和機票時，他背不下份證號碼，當時忙就把份證給過洪蕾代辦。第二天洪蕾就還給他了。他查了機票記錄，給份證那天是11月26日，就是洪蕾去開房的日子。他現在拿手上的份證沒什麼問題，他職新公司之前還用份證去銀行開了戶。”

“在山林里頭是不是還有別的線索？”劉綜問。

“有瑪麗亞與會員的聊天記錄。導他們通過山林提供的渠道購買電子貨幣，消費購買服務，給他們提供目標信息，或者提議他們如何選擇目標。也有一些威脅言論，拉黑了用戶，警告他們自己手里有用戶的犯罪記錄什麼的。一套一套的，用得非常練了。瑪麗亞是管理員。”曾永言指了指報告：“聊天記錄里面有，他們的報告也發你了，你登網收一下。”

曾永言頓了頓，又道：“按姜誠的口供，平常給他電話，用羅文靜視頻威脅他的那個人，用的變聲，他不能從聲音分辨是誰。但按他描述的說話方式和容，語言習慣和瑪麗亞象的。祝廳讓請專家對洪蕾的語言習慣做分析，看是否能確認就是。”

劉綜想了想：“還沒查到瑪麗亞的賬戶吧？”

“還沒有。”

劉綜笑了笑：“應該快了。”

“對經偵這麼有信心？”曾永言臉，為了查案，他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休息了。

“有的。”劉綜點點頭：“自從確定洪蕾后，很多線索一下子就明朗了。”

不但明朗，而且這拉出一條條線索的節奏，也控制得很不錯。劉綜甚至想，大概所有證據列出來后，洪蕾會被“某些人”勸說，供出“K”就是卜飛。

畢竟目前只有“瑪麗亞”和“K”兩人的證據。瑪麗亞已經確認，只要把K再找出來，這案子基本就清楚了。

而秦遠如果是K，洪蕾的證詞無法立，上擔的罪名沒法推卸，但如果K是卜飛，一個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洪蕾能辯護的余地就大了。

劉綜剛回到座位，就收到袁鵬海的電話。袁鵬海給了他一個私人會所的地址，說今天晚上九點到這里開會。

“這個地方合適嗎？”劉綜查了查，這地方似乎都不是一般有錢人消費的地方。公職人員到那里違規了吧。

“合適，誰會想得到。”

“是藍耀定的會議室？”

“那肯定的，我們就是用一下會議室。”

劉綜：“……”

“別帶手機，會被追蹤。便裝，穿帥一點。別太準時，大家分散行。”

劉綜：“……”

這晚劉綜回家早了點，八點就走了。他好幾天沒回家，回去好好洗了個澡，刮了胡子，換了一他覺得的是最面的西裝。把手機放在了家里，沒開車，出門打了輛的士，去了會所。

會所在近郊，偏僻的，路程比較遠。

劉綜到的時候已經9點20，他覺得這時間應該很不準時，行相當分散了。結果一下車就看到袁鵬海也剛到。

老頭子很神，微胖的子穿了件很朋克的皮夾克，皮，皮鞋，戴了頂很時尚的帽子，圍了條鮮艷的圍巾。劉綜覺得要不是自己干刑警干久了，又太悉這老頭，還真有可能認不出他來。

袁鵬海也看到了劉綜，但像不認識他似的，在他面前一晃就過去了。他踏著有節奏的步子，特別瀟灑地走到門服務生面前，就像是這種場合的常客似的。

劉綜：“……”這是干臥底的吧？

門問了袁鵬海去哪個包廂，然后領著袁鵬海進去了。

劉綜走上前，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迎上來，跟他道：“先生，這邊請。”

劉綜跟著那人走，遠遠看到前頭袁鵬海的背影。他問那經理：“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小藍總的朋友是吧？”

劉綜點點頭。

那經理小聲道：“您一看就是警察。”

劉綜：“……”那袁老頭不像嗎？

劉綜看到經理的笑容，有些不服氣：“這麼容易認出警察的，不是警察就是罪犯了。”

那經理又笑：“還有我們這樣的服務業英。”

劉綜：“……”果然是服務業英，這應對自如的。

經理把劉綜帶到了一個包廂，他推開門，對劉綜比劃了一個手勢：“請。”

劉綜走進去，表冷漠，心還是驚訝的。這是包廂？這是包大廳吧？

有兩張臺球桌，兩個牌桌，巨型屏幕，卡拉OK，多組沙發。

鄒蔚和袁鵬海坐在一組沙發上低聲說著什麼。倪藍坐在一旁，對著卡拉OK大屏幕搖著瑩棒。

大屏幕前，藍耀正拿著話筒很投地在唱：“……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太先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我祈禱擁有一顆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備注：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填詞：逃跑計劃）

劉綜站在那兒聽了一會，這歌他聽過很多次，他也會唱。他第一次聽到，是有一樁殺人案，怎麼都找不到兇手，破不了案。害人的妻子帶著害人的老母親和兩歲的孩子在他面前痛哭大罵：“要你們警察有什麼用！怎麼可能破不了案，要你們有什麼用！”

劉綜連續加班一星期，疲倦，神力巨大，被哭罵得無法忍。他當天就決定不加班了，確實什麼都查了，就是沒找到，還要這麼被罵。他也有家庭，他自己家都沒顧上，憑什麼被罵，不加班了。

他坐了一輛的士回家，車上放的就是這首歌，歌還沒唱完，司機問他怎麼了，他才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是警察嗎？”司機問他。當時他拿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他需要拿回家洗的制服。

“很辛苦吧？”司機又問他。

劉綜覺得很丟臉，沒回答。他抹掉了眼淚，扭頭看著窗外。司機也不再說話，他只是把這首歌定了循環播放。劉綜下車的時候，司機遞給他一個蘋果：“加油啊，小伙子。”

小伙子？其實他不年輕了，離小伙子有段距離。但這個稱呼，真有干勁啊。

劉綜一直忘不了，那時的士車遠去，他抬頭天，真的看到了星空中有顆很亮的星。而他的妻子，就站在不遠樓道門口等他，對他笑著說：“回來了呀。”

一年后，案子破了。劉綜親自上門，去通知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