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億其實看得出艾琳的道歉沒什麼真心。

但無所謂, 也從沒想過要艾琳怎樣低頭，畢竟的確如艾琳所說，先手的是, 不管是不是對方先惡語在前, 冉億都想這件事到此為止。

秦書倫之前通知了冉億回學校要第一時間去輔導員那邊報道，雖然提前回來了, 但還是不敢怠慢，在宿舍稍作休息后，就去了教學樓。

二樓輔導員辦公室。

表演系的輔導員是個中年人，杜曼。看到冉億進來，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資料, 示意坐。

“傷好點了嗎？”

“沒什麼大礙，謝謝杜老師。”

“嗯。”杜曼微微沉，從資料里出一張紙：“你看看。”

冉億乖巧接過來, 才瞄到標題人就嚇傻了——

【關于15級表演系冉億和艾琳的分通知】

杜曼用筆指著：“你們這些小姑娘啊，現在一個個比男生還沖，一言不合就打架。毫不想想今后畢業進圈，類似這樣的事——”拍打著手里的分通知：“全都是背在上的黑歷史！”

冉億閉了閉。

這話沒法接，老師說的對, 昨天的確是沖了。

“可是。”冉億還是很委屈，指著自己的額角：“杜老師, 我的已經接懲罰了, 您還要懲罰我的神嗎？”

“什麼七八糟的。”杜曼扶了扶眼鏡，把分通知又慢慢撕掉：“這次的事, 艾琳的公司也來了人，你那邊也來了人，學校商量后決定給你們一次機會，繼續觀察，如果你們今后還不安分就沒這麼簡單了！”

“啥？”冉億聽蒙了。

艾琳有公司，經紀人之類的來學校斡旋也是正常，可有誰？

媽每天天南海北的談生意，爸在學校當教授做科研，還有個親哥哥沉迷小說不能自拔。

誰來替求？

冉億撓了撓頭：“杜老師，您說的我這邊是誰啊？”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啊，冉億。”似乎被提醒了什麼，杜曼又語重心長的勸：“你跟姜濯談沒有問題，但是你們要注意影響，像昨天那種公然從生宿舍把你抱出來，你知道影響多大多不好嗎，還有——”

“誒，杜老師您等會等會。”冉億越聽越懵了：“我跟姜濯談？”

“好了我知道你們不想被人知道，先這樣吧，我還要去開會，記得我說的，低調點，不要太張揚。”

“？？？”

冉億目送杜曼離開辦公室，滿臉黑人問號。

所以？

原以為那些對竊竊私語的目只是質疑和姜濯是相識這件八卦上，沒想到已經傳兩人在談這麼離譜了？

冉億心復雜的回了宿舍。

艾琳出去了，宿舍里金曉萌和周樾都在，看到冉億除了噓寒問暖外，倆姑娘早就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將架在桌旁坐好問：

“老實代，你跟姜濯是不是在談？”

“……”冉億嘆了口氣，的確很老實的代道：“怎麼可能啊，我跟他就是一起長大而已，關系好沒錯，但真的沒談誒。”

“哈哈！我就說吧！！！”金曉萌忽然對著周樾狡黠出手：“一百塊，你輸了！”

周樾從錢包里掏了一張爺爺遞過去，還很不服氣的嘀咕著什麼，兩人在旁邊你一句我一句，留冉億郁悶的手撐下對著鏡子發呆，腦子里回轉著輔導員和室友們的話。

跟姜濯談？

從小一起長大，吵過鬧過甚至還打過架，一直是跟在姜濯屁后的小尾，高興了對他張牙舞爪，不高興了還對他張牙舞爪，他們一直這樣，鬧，他讓，像小說里的冤家。

所以冉億一直對自己和姜濯的種種到理所當然，從未想過有一天全世界都把這樣的親看了談。

冉億苦惱的抓了抓頭發。

這種覺明明很奇怪，卻又要命的很臉紅。

金曉萌還在跟周樾解釋的論據：

“剛才我們飯圈有人說姜濯以前公開表示過他比較欣賞知類的演員——臥槽！”金曉萌忽然想起了什麼，“難怪他這次會推薦喬汐頂了艾琳的角！難不他是和喬汐？”

周樾也被帶的八卦起來：“對誒！喬汐是海歸，氣質優雅還長得漂亮。”

們又開始了新一的八卦，沒人注意到旁邊豎起耳朵聽的冉億。

愣愣的眨了眨眼：

【姜濯喜歡人？】

【他不是喜歡男人嗎？】

【他到底喜歡男的的？】

還有——【喬汐……有多漂亮？】

冉億暗的打開微博。

想去找找喬汐的照片，可上了微博后才發現，網上早已鋪天蓋地的在傳姜濯在電影學院抱走的事，估計是同宿舍樓的好事者拍了照片po上網，現在全網都瘋狂討論和姜濯的關系。

冉億看著那些評論，覺又回到了姜濯被傳傍富婆的那個晚上。看熱鬧的，吃瓜的，里罵的，哭天搶地要上吊的。

簡直熱鬧的沒了邊。

沒邊沒際的討論聲里，冉億忽然看到一條轉發最高的——

【據知人士，姜濯當天只是湊巧經過生宿舍，被呼救聲引去熱心幫忙，和冉億彼此不，也沒有可能，請不要對號座。】

發這條微博的博主是著名的【818大營長】，冉億記得他曾經在報到那天很神的炒過自己，雖然冉億當時也很困，但炒完之后也沒再發生過什麼，便忘了這回事。

現在他這條微博下面，無數姜濯歡呼雀躍。

冉億又搜了搜，有好幾個大V都發了一樣的容。

這些千篇一律的容，冉億明白——大概是姜濯的公司出公關了。

又去找了找喬汐的微博。

喬汐是國戲劇大學畢業的高才生，聽說今年剛剛回國，前不久冉億見過的一支廣告，拍得相當惹人注目。

喬汐的微博里有一張和姜濯的合影，好像是在片場，兩人手里拿著臺本，面對面坐著，似乎很認真的在討論什麼。

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倒真的配。

冉億盯著看了會，手指放大喬汐的照片，仔細看五的每一，最后發現，同樣作為人，喬汐的真是無懈可擊，尤其是那張致的瓜子臉，巧奪天工，完極了。

冉億再抬頭看鏡子里的自己，嬰兒的小圓臉，或許是因為額角傷的原因，現在莫名還有些腫。

像個傻瓜，難怪姜濯總罵智障。

冉億莫名有些失落，站起來走到窗臺深呼吸了幾口空氣，新鮮的氧氣注大腦，讓口的悶郁散去不。

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又是打架傷又是險被分，現在還被網友掛在里當八卦聊。

頭有點昏昏沉沉的，了臉，正想去沖個澡，姜濯忽然發微信過來。

兩個字——【下樓。】

冉億猶豫了會，不知為什麼，就一個下午的時間，自己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見他，總覺得有些覺微妙的變了，但也說不清楚。

只好躲：

【沒空。】

【我找你有事。】

【空了再說。】

……

冉億很，或者說從不會這樣冷淡的對姜濯說話。

姜濯看著手機屏幕里孩發來的話，皺了皺眉，轉離開。

他原本的確有事要跟商量，但現在很顯然，并不想見自己。

姜濯心里莫名就煩躁了起來。

回到宿舍，白嘉然正在看手機，見他進門微抬眼皮問：“去哪了？”

姜濯換了鞋，語氣有些疲憊：

“想安排去周導的片子里個臉，但剛才去找——”

想起冉億的避而不見，姜濯有些懊惱的按著頭側自語：“好好的不知道又哪惹到了。”

白嘉然挑起一抹笑：“不見你對嗎？”

姜濯眉間擰著：“你怎麼知道？”

白嘉然把自己的手機屏幕轉過來給他看：“全微博都是這樣的通稿，別說人家對你之前有沒有意思，就算有，你這麼著急撇清自己，那也沒了。”

“什麼通稿？”

姜濯疑的把手機拿過來，他認真看著，每看多一個字，眼底便多一分黯沉。

幾秒后，要不是白嘉然眼捷手快，姜濯差點摔了手機：“他媽有病吧？！”

他黑著臉迅速站起來給小麻打電話，接通后，聲音冷而不耐煩：

“去給我查一查那個818大營長是哪家公司的，還有他今天的稿子是誰他媽授意的！”

姜濯的暴怒不是沒有原因。

他和冉億的事早在昨晚就已經在網上有了端倪，公司敏銳的聞到風聲后做出了最快的反應要求公關，但姜濯拒絕了。

圈以來，他一直都討厭和任何人傳緋聞，炒CP，所以日常拍戲都對演員保持距離，從不會在片場以外的地方跟演員有私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