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聽起來像是瘋子會做的事。

在座的個個都是久經商場，雖然覺得這麼做不是程昭的風格，可在漸漸咂出味道后，一個個都有些熱沸騰了。

“老大，我聽你的，陸氏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不讓他們好過，媽的不就破產還債嗎，我可是彥家繼承人，我爸媽既然這麼我，那就讓他們替我還錢好了。”彥朱一拍桌子惡狠狠道。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程昭眼底難掩容，等聲音漸小之后對他們鄭重的道了聲謝。得罪了陸氏沒有好，其實他們大可不必這麼跟著自己，愿意被自己三兩句話說服的本原因，到底是他們這麼多年的分。

會議結束后，書房里再次恢復安靜，程昭獨自坐了片刻，就接到了彥槿的來電。

“你不支持我這麼做。”對方還未開口，程昭便篤定道。

彥槿沉默一瞬，緩緩嘆了聲氣：“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其實事還有回旋的余地，但你如果這麼做，昭就徹底沒救了，你之前一點這種意思都沒出來過，為什麼突然決定這樣做了？是因為你爸嗎？”

程昭不語。

“老大，昭是你的心，也是我們的，我不想你這麼沖。”彥槿的聲音越來越沉重。

程昭沉默許久，才沉聲道：“不是因為沖，也不是為了報復陸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昭。”

“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程昭打斷他。

彥槿怔愣很久，才不確定的問：“真的可以保住嗎？”

“一定可以。”程昭滿是篤定。

彥槿不說話了，兩個男人隔著大半個地球同時沉默，很久很久之后彥槿疲憊道：“好，我相信你。”

“謝謝。”

等彥槿掛了電話，程昭給很久沒聯系的李進步打了過去：“最近怎麼樣？”

“還行吧，多虧程總雪中送炭，危機過去了，公司發展還不錯。”李進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經過重大危機之后的他，明顯比以前多了，對當初暗中幫助過自己的程昭，心里也十分激。

“既然發展不錯，有錢可以借給我嗎？”程昭問。

昭建筑最近有多難，早已經不是了，李進步之前就想幫忙，但程昭一直沒有開口，他就以為程昭還能堅持，便沒有主說，現在程昭找上門來，他欣然表示：“當然，你想借多。”

“有多要多。”

李進步：“……”

等兩個人談完，天已經蒙蒙亮了，李進步的聲音依然輕快：“妹妹呢？”

“還在睡覺。”程昭的聲音里著一疲憊。

“聽說快生了，等孩子出生記得我啊，我給我干兒子送份大禮。”李進步笑道。

程昭頓了一下：“誰是你干兒子？”

“肚子里那個啊……啊，也可能是閨，都一樣，反正我已經認了，出生記得我，”李進步說著想起一件事，“我最近又見沈茵茵了，才知道們姐妹倆從家里出來后就沒聯系過，你說妹妹是怎麼知道沈茵茵男人要害我的？難道還未卜先知了？”

程昭垂眸：“怎麼可能，也許是沈茵茵騙你的。”

“可也沒必要騙我啊，聯系過沒聯系過，不都是正常的嗎？”李進步更加困了。

程昭打斷他的思路：“要麼就是無意間見過沈茵茵和那個男人一起，總之不會是你說的未卜先知，你多大了，還信這些？”

“我也是隨便說說，要真未卜先知，早就教你怎麼避開這回陸氏的圍堵了，行了不說了，我下班了。”

“好。”

程昭掛了電話，看一眼蒙蒙亮的天，起到廚房炒了幾道菜，晾涼后放到冰箱里，這才輕手輕腳的到臥室里親了親還在睡的沈執歡，在旁邊躺了下去。

沈執歡醒來之后，就看到他在邊躺著，小心的將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拿開后，這才小心翼翼的起來。

“怎麼不多睡會兒？”他突然問。

沈執歡嚇了一跳：“我吵醒你了嗎？”最近他們兩個的作息完全顛倒，每次醒來他睡著，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程昭將拉回床上，閉上眼睛低聲道：“嗯，陪我再睡一下吧。”

“……哦。”沈執歡應了一聲，乖乖的躺在他懷里。

半晌，忍不住問：“昭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程昭如實回答。

沈執歡抿了抿，過了一會兒又問：“沈家呢？”

“也不太好。”

沈執歡嘆了聲氣，盯著程昭閉的雙眼看了半天，小心的開口：“我是不是該勸你回去？”

“你想勸我回去嗎？”程昭睜開眼睛。

沈執歡和他對視半晌，坦誠的笑了：“不想。”程昭一旦回去，就等于對陸建服，這輩子恐怕就難以再離陸家的控制。人這一輩子第一重要的是生命，第二重要的是自由，不到最后一步，不希他失去自由。

“好巧，我也不想。”程昭上的頭發。

沈執歡親了親他：“我都睡飽了，想起來活一下，你自己睡吧。”

“嗯。”程昭放開，等看著起往外走后，才重新閉上眼睛。

沈執歡從臥室出去后，小心的把門給關上了，這才呼了口氣在客廳里瞎溜達。一個人轉了會兒，便忍不住給沈父打電話問況了，雖然知道主一定會在關鍵時刻救他，可還是擔心。

然而跟沈父聊了片刻后更擔心了，知道程昭還沒有支援他們，便不由得嘆了聲氣，又聊了會兒就掛電話了。

剛起床暫時沒什麼胃口，沈執歡了懶腰坐下，拿起遙控剛要打開電視，就看到黑漆漆的電視上，映出病房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