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茜和于歡帶著幾位本科生布置好會場之后，于歡說：“姜錦茜，我先去買箱水，待會程老過來，你幫我說聲。”

程老是他們的導師。

姜錦茜點頭：“好的。不過你一個人去，可以嗎？要不你還是找學弟去吧，一箱水沉的。”

于歡說：“超市的人會送過來，放心吧。”

姜錦茜笑著點頭。

坐在第一排，等的無聊至極了，便拿出手機發微博。打開微博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沒有發微博了。

好像不太像正經作者了……

想了想，發了條微博：“還在寫新文，大概下個月和你們見面。”

呼——這樣覺也沒有很正經。但好歹像是作者了！

姜錦茜十分理直氣壯的想。

刷首頁刷到幾條搞笑微博，笑的正樂不可支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小姜！”

姜錦茜抬頭，看到程裕年站在會議室大門。他穿著灰中山裝，帶著金框眼鏡，歲月沉淀在他的眉眼之中。

的同班同學中有人如此評價程裕年：程老就像是一壺酒，時間越久越醇厚。

姜錦茜看著程裕年，覺得如果倒退四五十年，他大概是十分孩子歡迎的那種吧。

姜錦茜關上手機，拿起包走到程裕年面前，莞爾一笑：“程老，您來了啊！”

程裕年是十分喜歡姜錦茜的，在面試階段就沒有掩飾過自己對的喜歡。那個時候姜錦茜還十分害怕——研究生導師潛/規則什麼的。

但真接了之后才發現自己思想齷齪。

程裕年有一個十分疼的妻子，兩個人雖然都已年過半百，但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二人牽手散步的場景。

姜錦茜有次到，真的是……羨煞旁人啊！

但是也是那次到，姜錦茜才發現，這位導師對自己存著另外的心思。

程裕年笑瞇瞇的和妻介紹：“今年新招的學生，姜錦茜。”

他的妻子周婧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給自己介紹學生，有些許的好奇與驚訝。

姜錦茜笑的溫婉如山澗清風，“程老好，程老夫人好。”

程裕年說：“好好好。”

他拉著妻說：“小姜不僅人長得，文學素養也好！你說，要是給我們做孫媳婦兒該多好！”

他話一說完，姜錦茜就愣了。

周婧也愣了一下，轉頭看他，程裕年笑的合不攏。難得見他這麼喜歡一位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眉眼溫和，眼神澄澈，看人的時候真摯有禮，確實……很不錯。

而且被他一說，耳都泛紅了。

害的時候更好看。

周婧突然對好倍增，但小姑娘害的低下頭，佯裝惱怒的拍了下丈夫的肩：“人小姑娘臉皮薄，你瞎說什麼吶！”

姜錦茜漲紅了臉，尷尬道：“程老，您就別開我玩笑了。”

程裕年和周婧有四十多年的，往往一個眼神他便明白想要什麼。這會兒雖然說這些話，他卻是知道，妻是喜歡面前這位小姑娘的。

程裕年立馬說：“不開玩笑，不開玩笑。”

姜錦茜這才好過一點。

哪想程裕年下一句是：“我是認真的，我的孫子啊，人好、長得又帥，事業有，雖然格一般，但總來說還算不錯，小姜，哪天和他一起見個面怎麼樣？”

姜錦茜哭笑不得，明明看上去是一個老學究，竟然會這麼正兒八經的給自己孫子找相親對象。

使勁擺手：“不了不了，程老，真的不必了。”

后來被兩人老人家番追問，實在沒轍了，隨意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可程老卻每次見都會問：“小姜，有時間嗎，周末的時候和我孫子吃個飯怎麼樣？”

小姜也每次找各種借口搪塞。

這會兒邊上沒有同班同學，姜錦茜好怕程裕年又會問這個問題。已經找了太多借口了，這次要是再被問，估計逃不了了。

可程裕年這次卻反常的沒有問那個問題，他只是對姜錦茜笑，那笑，怎麼看怎麼的……不懷好意。

姜錦茜陡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

然而程老只是拍了拍的肩，說：“小姜，待會結束的時候一起吃飯的地方定了嗎？”

“定了的，就在校門口那家中菜館。”姜錦茜說。

“待會你和小于也一起來吃，不要忘了。”程裕年笑著說。

姜錦茜是真的覺得他的笑十分古怪，但又不他，點點頭，回答：“好。等于歡回來我和說，我們結束了就會過去。”

程裕年笑瞇瞇的說：“好好好！”

他說完之后又接了一個電話，大概是去接今天的主講人，出門揚長而去。

程裕年走了沒多久，于歡就回來了，姜錦茜和于歡說了今晚吃飯的事，于歡笑著說知道啦。

報告會很快就開始了。

姜錦茜和于歡坐在第二排，第一排坐著學院的老師。

這種報告會一般都是索然無味的，理論知識一大堆，即便教授引經據典又說了許多趣事，但下面的本科生大半都低著頭。

其實姜錦茜也不怎麼聽這種報告會，但依然坐的筆，佯裝津津有味的樣子。

坐邊上的于歡卻昏昏睡了，單手撐著臉頰，另一只手翻著手機，姜錦茜往手機掃了一眼。

全民游戲，消消樂……

收回視線，繼續聽報告會。

突然，后響起一陣躁聲，姜錦茜不明所以的往后看去。

會議室的后門敞開，黃昏落日的昏黃亮散落一地碎金，來人微彎著腰，逆著踱步而來。他像是太神阿波羅一樣，披彩霞，向緩緩而來。

姜錦茜安靜無聲的坐在原地，但后的本科生們卻都在私下竊語，討論這位超級大帥哥的來歷。就連旁的于歡都在八卦：“哇這男人太帥了，帥到炸啊！”

姜錦茜在一旁輕聲附和：“是啊。”

程敘之緩緩走到第二排，坐下的時候往旁邊看了一眼。

隔了三個位置的地方，姜錦茜彎著眉眼看他。

程敘之似乎并不訝異出現在這里，向微微點了下頭，就坐下。

姜錦茜因他那稔的點頭作，心里甜滋滋的。

于歡卻震驚了：“你們倆，認識？”

“嗯，認識。”姜錦茜答。

于歡拉著姜錦茜的手八卦道：“他什麼名字啊？”

姜錦茜看著面前暗紅的桌子，頭頂上的燈刺眼明亮，照在桌子上甚至能看到模糊的廓。

眨著眼，微微一笑，語氣認真堅定：“程敘之，他程敘之。”

只過他一次。

那次是表白，然后被果斷拒絕。

在那之后，姜錦茜再也沒有過他的名字了。

因為在那之后他的態度溫和，甚至在很多時候會耐著子和溫文耳語，也會把當朋友一般溫相待。

像是一場夢，他像是一陣風。

姜錦茜不敢他的名字，害怕只是黃粱一夢，害怕他對自己笑，是夢境里的短暫好，怕一他，夢就碎了。

而現在，那麼多人在自己的邊議論他，他是那麼的真實清晰。

姜錦茜想，就算是一場夢，也認了。

姜錦茜掏出手機，存了程敘之的號碼，但是程敘之卻……

試試吧，或許能功呢？

姜錦茜咬牙，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他發短信：“晚上一起吃飯嗎？”

剛按完這句話，指腹還沒到“發送”，手機就在掌心里震了——蘇花朝來電。

手機嗡嗡嗡的在掌心震，姜錦茜看著來電，對旁的于歡說：“我去接個電話。”于歡點頭。

們兩個是坐在靠墻的位置，原本第二排也只有們兩個人坐著，進出方便，可現在，第二排的那邊，是程敘之坐著。

姜錦茜手心里的手機還在嗡嗡作響，手心冒汗，張又激的弓著腰走到他旁，迎著他幽幽的目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程敘之側目看，微弓著子，低眉順眼的樣子嫻靜溫婉。

他半天未發一言，姜錦茜看著手心里的手機，急了，低低喊他的名字：“程敘之！你讓我一下啊！”

終于肯他的名字了。

程敘之想。

他這會才滿意的讓出位置讓走出去。

再回到位置上坐下的時候，余看到旁邊有人靠近自己，他的聲音禮貌而疏離，甚至沒看那人一眼，“你要出去是嗎？”

于歡出一個十分好看的微笑，驕矜的擺手，刻意著嗓音說：“同學，我好像沒有見過你，你不是我們學院的吧？”

程敘之聞弦而知雅意，他神淡淡，看著臺上的教授，語氣更是冷淡：“有事？”

“唔……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們聊聊天不行嗎？反正這個報告會這麼無聊。”于歡瞇著眼小聲說：“我知道你程敘之，我于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