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敘之在那里低低的笑, 笑聲爽朗輕快, 傳到程裕年的耳里。

程裕年炒著蛋炒飯, 笑道：“小姑娘臉皮薄，現在看了我，大概不好意思了。”

程敘之點頭：“嗯。”

“我炒完蛋炒飯就走, 等我走了之后你再讓下來吧。”

“好。”

程裕年走后, 程敘之把蛋炒飯和水果放在餐桌上便上樓姜錦茜了。

他一打開房門, 便看到頭埋在被窩里，大半個子在外面的姜錦茜, 口中還振振有詞：“完蛋了完蛋了！”

“什麼完蛋了？”程敘之走到床邊坐下, 兩只手把姜錦茜從被窩里了出來。

哭喪著臉：“你說程老會不會把我開除啊？”

“嗯？為什麼？”程敘之覺得奇怪。

姜錦茜大吼：“我勾引了他的孫子啊！！！”

程敘之：“……”

姜錦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著窗外，天空蔚藍如洗，白云一團又一團的聚集在空中，云蒸霞蔚。撇了撇, “我也不是故意勾引他的孫子的, 主要是他的孫子長得太好看了太合我心意了……我這不也是，被所嘛……”

程敘之認同的點了點頭，“對，所以你來勾引我了。”

“呸！是你勾引我的！誰讓你長的這麼合我的心意啊, 就是你來勾引我的！”

“對，是我勾引你的。”程敘之墻倒得很快，“所以都是我來勾引你的，你還害怕什麼？”

姜錦茜手捋了捋頭發, 頹聲道：“你說程老會不會……不讓我畢業啊？哎喲喂，我和我導師的孫子在一起了……這怎麼聽上去怎麼玄幻好伐？”

急的說話都帶了江浙的口音，聽上去倒不像是抱怨，像是在撒一樣。

程敘之笑的眉眼彎一道好看的弧度，他手了姜錦茜的臉頰，說：“為什麼不讓你畢業呢？你是不是忘了，我爺爺曾經說過要把我介紹給你的，而且……”程敘之想起來這件事，笑的更歡了，“而且你也是我唯一的相親對象，不是嗎？”

這麼說……也沒錯啦！

姜錦茜想了想，疑道：“我是你唯一的相親對象？那于歡呢？不是你的相親對象嗎？”

“不是。”程敘之緩緩說，“相親對象，只有你。”

旁人介紹給他許多，但他只承認一個。

程敘之給姜錦茜的所有，就是他所有的唯一。

“真的呀？”姜錦茜聽了之后心里滋滋的，雙手摟著程敘之的脖子，“你真的只有我這麼一個相親對象？”

“只有你。”程敘之雙手往下，墊在的屁下，稍一用力就把抱了起來，邊往樓下走邊說：“相親對象、朋友、人，甚至是以后的老婆，都是你。”也只有你。

姜錦茜聞言更是開心了，抬頭就在他的臉上蓋了個章，“mua~”的一聲。

程敘之抱著下樓，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姜錦茜掙扎，“喂喂喂！程老還在呢！”作勢就要從他懷里下來。

程敘之不放，“我爺爺走了。”

“啊……”頓時松了口氣。

程敘之觀察著臉上的小表，忍不住覺得好笑，“你就這麼害怕見我爺爺？你不是他的學生嗎，那以后上課怎麼辦，一直躲著他、不上他的課？”

“那不一樣好嗎。”姜錦茜說，“我害怕的是你的爺爺，不是我的導師。程老作為我的導師，我當然不怕他啦，可當他以你的爺爺的份出現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

他是你的家人，是你的長輩，我面對他自然是害怕敬畏的。

程敘之讀懂了的言外之意，眉眼溫的看著，“其實都是一樣的，或者說，在我爺爺的眼里，他更希你是的孫媳婦兒，而不是學生。”

姜錦茜眨了眨眼，“唔，所以我不會被延遲畢業的哦？”

程敘之：“……”轉移話題的方式越來越巧妙了，讓程敘之都無話可說。

他看著雙眼彎著，如碎金般閃爍，又只好順著說：“對，不會被延遲畢業。”

早餐是程裕年做的，他不過是臨時起意想到程敘之這里看看他的近況，卻沒想到在玄關看到了不屬于程敘之的士高跟鞋。他打開鞋柜，一半是男士鞋，一半是士鞋，瞬間了然，心好的不得了。

程敘之……真的很爭氣哦！

程裕年心一好，便說要給程敘之他們做早餐。程敘之見阻止不了也就隨著他去了。

姜錦茜大口大口的吃著蛋炒飯，一臉的。

舉著大拇指說：“蛋炒飯好好吃哦！”

程敘之：“好吃就多吃點。”

回答他的是某人一口接一口的不停歇。

————

沒過幾天，姜錦茜上完課之后準備去吃飯，打開手機的時候正好有一個來電，接了起來，“暖暖，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啦？”是秦思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秦思抿了下，說：“我一開始還不相信，我要打電話的人是你。”

“唔？什麼意思？”姜錦茜收拾著桌上的書，和施敏敏打招呼，“你先走吧，待會我一個人去吃飯。”

施敏敏點頭。

秦思說：“沈亦清前陣子做錯了一些事，沈家最近被你男人搞得慘的。”

只說了這麼一句，姜錦茜便懂了。沈亦清做錯了一些事，程敘之便……“禮尚往來”了一下，沈亦清父母大概覺得棘手，但又不知要怎麼說，于是找來了秦思。

姜錦茜走下樓，往食堂的方向走，“程敘之他……可能太沖了，放心，暖暖，等我回去我就和他說，讓他別搞那些東西啦。”

秦思笑，“你以為我是來苛責你的嗎？”

“嗯？”

“我是想問你，”秦思悠悠問道，“你沒有傷吧，茜茜？”

姜錦茜聞言，腳步一滯。這個人其實不怎麼會朋友，從小到大也只有寥寥幾個好友，蘇花朝是一個，秦思也是一個。們兩個人，都陪著走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歲月。那年的夏天，秦思每天都陪著，安，說這些都沒有什麼，輿論力都是虛妄，人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活的比所有想要害你的人都要好。

鼻頭微微發酸，“我很好啊，沒有傷。”

“那就好。”秦思笑著說。

姜錦茜把那天的事略的給講了一遍，又說：“沈亦清只是不，被于歡給騙了，現在知道錯了，很好了，你們也別太為難，畢竟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呢？”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而且也沒有到傷害。

“沈亦清已經被送到國外了，大概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回來。”秦思說，“走的時候也蠻開心的，沒有什麼不愿，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姜錦茜想起那天沈亦清向自己道歉，眼神真摯，語氣誠懇，大概是真的知道錯了。

因為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點，路上的人很多，姜錦茜穿過人群，聽到三五群的學生抱怨著上課疲憊，抱怨天氣不好，抱怨食堂的飯菜不好吃，但話音一轉，又說周末去逛街吃大餐。——學生似乎總是這麼容易卸去一疲憊。

姜錦茜想起過年時和秦思在一起逛街，說：“幸好過年的時候咱們一起出來玩兒了。”

“嗯？怎麼說？”

“你知道嗎，那天其實沈亦清剛開始特別橫！但是我就按照你教我的方法說，結果，把唬的一愣一愣的！”姜錦茜手舞足蹈的說道。

秦思愣了一下，回憶二人出去的時候說的話……是怎麼說來著？

“沈亦清啊……你以后要是遇到了，不要怕。”

“啊？”

“你就問，你知道秦思嗎？”

“哎？知道你？”姜錦茜詫異。

秦思莞爾，“我母親沈煙，沈亦清，我們家和家有那麼點緣關系。他們家這些年發展好的，但是怎麼說呢……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我媽是沈家的當家的，沈亦清家……不敢惹我。”

姜錦茜倒吸一口冷汗，“我好像了一位有權有勢的大小姐好朋友。”

“嗯，可以這麼說吧。”秦思配合著說道。

二人相視而笑。

秦思想起那天的對話，忍不住發笑：“所以，沈亦清那天就被你這麼唬住的？”

“對啊。”姜錦茜說，“而且后來沈亦清要跑嘛，結果被那于歡那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嚇死我了，沈亦清也蠻可憐的，那麼好看的脖子，差點要留疤了。”

秦思失笑：“你還同來了。”

“不是同吧，只是覺得……迷了路。”姜錦茜嘆了口氣，“也好的，就是因為喜歡上程敘之，所以做了這麼多偏激的事，我……其實我的心里還蠻愧疚的，搶了的意中人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