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敘在床邊坐下，問：“不，想不想吃點什麼？”

這麼一通折騰后明確實有點了，想了很久，眨著還帶淚花的眼睛，“甜豆花，可以嗎。”

這可憐模樣，別說甜豆花了，就算是要天上的蟠桃祁敘也會想辦法搞到手。

他幫明蓋好毯，“你先休息會，我去買。”

祁敘站起來要走，又覺有什麼拉扯著自己。

他回頭，看到是明在扯他的襯衫角。

“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不再聯系的話。”明腦子里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的心，最后只能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祁敘揚了揚，彎腰在頭頂了下，“你想不聯系我也不會同意的。”

“……”

兜兜轉轉一圈，明知道自己又被祁敘拉回了他的世界。

就跟這狗的劇本一樣，冥冥之中也把送進了醫院。

可是……

明閉上眼睛，很久很久，角忽然輕輕牽了下。

好像，祁敘和顧遠是有那麼點不一樣。

祁敘買完豆花回來的時候，明已經睡著了。

安靜地趴在床上，幾縷長發在臉旁，不知是做了什麼夢，角一直輕輕翹著。

祁敘沒有吵醒，安靜地在挪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來。

其實為什麼喜歡明，祁敘也說不出原因。

兩年前的年夜，就像一個跌凡間的靈，不小心跌在了他上。當時人聲鼎沸，影燦爛，大家都在為新一年的到來而歡呼，他不認識，卻彎著對自己說：

“新年快樂！心想事，每天都要開心呀！”

很巧，祁敘那天的心并不怎麼好。所以才會接朋友的慫恿去看年煙花。

他原以為那一晚依然跟往常一樣平淡，卻沒想到，收獲了這樣一個人間驚喜。

明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晶瑩的，莫名讓人接到了上的快樂。

他想問明什麼，可說完那句話就跑了，和朋友們繼續開心地看著煙花。

擁的那個夜晚，祁敘鬼使神差般地拍了一張的照片。

在后來很多個工作不順，家庭斗的夜晚，只要看到明仰天空微笑的側照片，他就會記得那句話——

“每天都要開心呀。”

所以，祁敘對明的喜歡，更多源于對自己神上的一種治愈。

是他的一見鐘，也是照亮心底沼澤的小暖。

祁敘沒想過會再遇見，直到那次在酒店電梯里相見，沒人知道那一刻他心中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明是在半夜三點被醒的，因為一直趴著的緣故，渾都好像散了架。剛想試試一，忽然發現祁敘竟然就坐在自己床邊。

明一愣，馬上看向床頭，果然，那里放著一碗已經涼了的豆花。

“……”

這個畫面當場把明看懵了。

是角錯位了嗎？

何德何能，要讓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半夜守著自己。

某個瞬間，明甚至都有一種自己是顧遠的白月，而不是林蕓蕓的錯覺了。

祁敘白天工作本來就忙，現在一定很累，水杯就在床頭柜上，明不想再醒他。

想自己試著坐起來。可屁屁不給力，稍微轉一下就痛得厲害。

怕自己作太大吵醒祁敘，干脆放棄了喝水的念頭。

明重新趴了回去，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靜靜看著祁敘。

他一只手撐著下，就算是這樣閉眼坐著，上的矜貴也未曾減過半分。

這樣安靜的夜，明第一次到，原來祁敘并不是那麼冰冷的工人。

他也會對自己出這樣溫耐心的一面。

他不是顧遠。

起碼，不完全是。

而自己也不是林蕓蕓。

如果今棠真的只是個路人，他們是不是可以單純地做祁敘和明。

他們都不是故事里的人……

明胡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視線往下，看到祁敘自然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另一只手。

修長，干凈，骨節分明，滿滿的安全。

離床邊很近很近。

明出神地看了會，也不知道什麼念頭占了上風，指尖在床上慢慢移了幾步，來到祁敘的手旁。

心跳忽然有點快，瞥了眼祁敘。

男人呼吸很均勻，應該睡得很了。

明小心翼翼地出自己的食指，去祁敘的食指，輕輕他指尖的溫度。

這種覺很奇妙，張，刺激，卻又很甜。

像初次心的，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悄悄試探，暗自歡喜。

明抿笑，悄咪咪又了幾下后，正想收回食指，整只手卻猝不及防被祁敘反握住，牢牢裹在掌心。

明：“……”

祁敘眼睛還閉著，懶腔調地說：

“牽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