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若是舉辦罵人大賽,太子邊的這個侍從,準能拿前三甲。
云寒差點被隨侍的話氣得吐,一個奴仆也敢說他丑?
他從小好看到大,引無數人瘋狂,哪里丑了?他差點沒繃住形象,沖上去跟隨侍理論,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大理寺的人作更快,幾下便把他扣押了下來。
“今天這里怎麼如此冷清?”
門外傳來子的說話聲。
“樂坊不是巳時就開門?”
“姑娘,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怎麼有衙差守在外面。”
太子對隨侍道:“把外面的姑娘帶進來。”
“是。”隨侍垂首走了出去,很快帶著一對主仆進來。云海看了眼來人,這是昨夜率先離開的姚姑娘。
姚姑娘卻沒有看他,老老實實走到太子面前,福了福:“公子安。”
“昨夜你們跟琉璃就是讓此人彈的琴?”太子神淡淡,手指了指云寒。
姚姑娘老老實實點頭。
“琉璃很欣賞他?”太子眉頭輕皺,很快又放了下去。
“應該欣賞的吧。”姚姑娘見太子的表瞬間變得難看,立馬改口道,“其、其實也不是那麼欣賞,我們只是聽了曲,其他什麼都沒干。”
本想趁著花琉璃不在,把這個琴師先買下來,氣一氣花琉璃,沒想到剛上門就遇到大理寺跟太子在,嚇得不敢再說話。
難道這個琴師犯了大案?
不然太子也在這,還讓隨侍提前跟說,不能泄太子的份?
正這麼想著,忽然外面外面子的聲音,心中頓時大喜,花琉璃送上門來了。瞥了眼大理寺與衙門的人,要死一起死,都是逛過樂坊的人,憑什麼就被太子還有大理寺逮了現場?
“我覺得樂坊有些不對勁。”花琉璃剛踏進樂坊大門,就察覺到這里氣氛不對,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是樂坊,更像是書坊。
被花琉璃強拉出來的嘉敏看了看四周:“哪里不對?”
花琉璃瞥了一眼嘉敏,轉就走。
“二位郡主,請留步。”
花琉璃還沒出大門,就被住了,扭頭看了眼追出來的人,看起來有些眼,好像是太子邊的隨侍太監?
“郡主,殿下與大理寺卿裴大人正在里面辦案,兩位郡主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看看熱鬧吧。”
“殿下與裴卿辦案,我們去瞧熱鬧是不是不太好?”花琉璃婉拒,“我們還是不去打擾了。”
“無礙,殿下也是以普通公子份協助裴大人查案,兩位郡主進去后,稱殿下為公子便是。”隨侍太監笑著把兩人邀進了大堂。
花琉璃心有些復雜,人生第一次嘗試著挑人,第二天就要被大理寺的人圍觀,這讓以后還怎麼放開心賞人?
嘉敏咬牙在花琉璃耳邊道:“如果不是你大清早地把我從家里出來,我們倆也不用在這里丟人。”
“要不是你昨天晚上跟我搶人,我也不會特意帶上你一塊。”花琉璃小聲回嗆,“我跟你有福同還錯了?”
“呸,這分明就是有難同當。”嘉敏翻了個白眼。
“二位郡主,請進。”隨侍太監回頭見嘉敏郡主朝福壽郡主白眼,福壽郡主也不怒,反而朝嘉敏郡主溫一笑,開口提醒:“請。”
“嘉敏姐姐,你先請。”花琉璃側了側,示意嘉敏先走。
“妹妹弱,我扶著你。”嘉敏手扶住花琉璃手臂,在耳邊道。“請。”
大理寺與衙門的人,見兩位盛裝打扮的貴相攜而來,紛紛垂下頭,不敢直視其容。
兩人一進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裴濟懷邊的太子。應該說,只要有太子在場,總會讓人下意識注意到他。
好看的人,仿佛會自發,其他人都會變得黯淡失。
“公子安。”花琉璃與嘉敏齊齊撒開手,給太子行了禮。
太子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坐下說話。”
“郡主,我聽說你很欣賞坊里的一位琴師?”花琉璃剛落座,太子就把話問出了口。
雖然在場有兩個郡主,但太子殿下的眼里,只有一位郡主的存在。
“哪位琴師?”花琉璃抬頭看向四周,才注意到被大理寺押住雙臂的琴師,隨意看了一眼后,就把目投向太子:“他犯了什麼事?”
“他的小廝扮男裝,戶籍作假,我們懷疑他是前幾次大案的同伙。”裴濟懷擔心花琉璃怪他們把琴師帶走,所以把事說得越嚴重越好。
“郡主,在下并不是什麼歹徒的同伙,求郡主幫在下冤。”云寒抬頭,出他好看的雙目與鼻梁,眼神憂郁又無助,“貴客,云寒只是無依無靠的琴師,請郡主明察。”
太子當前,花琉璃哪里還能注意到云寒的男計,拿出手帕掩在角輕咳道:“裴大人是大理寺最擅查案的員,有他在,是非黑白自會查清楚,你不用擔心。”
“連你也不相信我嗎?”云寒失魂落魄地垂下頭,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我還以為,郡主是不同的……”
太子扭頭看花琉璃,花琉璃趕搖頭,什麼都沒對這個琴師做過。
“裴大人,這里給你。”太子站起,對花琉璃道,“郡主,跟我回去。”
“好呀。”花琉璃起跟上。
嘉敏:“……”
所以出現在這里的意義是什麼,為了證明老姬家的人有多偏心,這個表妹在太子心中有多麼的沒存在嗎?
“郡主……”云寒幽幽地看著嘉敏,仿佛是自己最后的希。
可惜滿腦子都在罵老姬家偏心的嘉敏,完全沒有看到云寒的眼神,直到云寒被拖下去,才一臉麻木地站起:“不打擾你們查案,我也回去了。”
俗話說,一表三千里嘛,能夠理解,能夠接。
可為什麼偏偏都對花琉璃好?!
他們知道花琉璃弱的皮囊下,藏著什麼嗎?!一個個都心盲眼瞎的。
“幸好那個琴師沒有傷害到你。”太子對騎在馬背上緩緩前行的花琉璃道,“萬一他趁著靠近的機會行刺你,你會有多危險?”
“多謝殿下提醒,臣下次一定小心。”花琉璃回看了眼金玲苑的方向,眼神清亮。
“還有下次?” 太子皺眉。
“怎、怎麼了?”花琉璃察覺到太子好像不太高興。
“外面的人來意不明,郡主份尊貴,別讓宵小有機可乘。”太子頓了頓,從齒中出幾個字,“郡主若喜歡聽琴賞曲,宮中養著不樂師舞,孤可以帶你去看。”
“宮里的樂師份不同,臣怎麼好下手……”
“你說什麼?”太子扭頭看向花琉璃,神平靜得有些可怕。
花琉璃怔怔地看著有些陌生的太子,莫名覺得心虛。撇開頭,不與太子的視線對視:“臣弱,本就不宜親,也不想嫁到別家禍害其他正經公子。不如養三兩個面首,找些樂子,了卻殘生。”
“郡主是覺得自己不宜親,還是不想與他人親?”太子追問。
“世上兒郎誰不想娶如花眷,世上子誰不想嫁如意郎君。”花琉璃微微垂下眼瞼,換了下握韁的手:“只是臣不允許,不想連累別人罷了。”
“若是世間有人不嫌棄郡主的,郡主可嫁?”
花琉璃笑出聲,不解地看著太子:“殿下,你怎麼會忽然問這個問題?”
難道是太子喜歡的那名子,因為弱早早便去了,所以太子才忽然有了這樣的慨?
想明白這一點,花琉璃道:“殿下,臣若是喜歡上一個人,明知道會給他帶來痛苦,寧可他忘記我、恨我,也不想連累他。”
才怪!
若是那個弱的姑娘,才不會顧忌那麼多,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會讓太子明白自己的心意。至讓自己臨死前,沒有半點憾。
像這種暴脾氣又記仇的人,沒喜歡的人是好事。誰要是被喜歡上,是那人一生的悲哀。
“孤明白了。”太子笑了笑,“琉璃,你日后若是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孤。”
“殿下要幫臣把他搶到手?”花琉璃問。
太子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這種事怎麼能讓殿下來做。”花琉璃以為太子默認了自己的話,連忙道,“強搶民男這種事不好,臣倒是無所謂,不能壞了殿下的名聲。”
“若是能讓琉璃高興的話,也不是做不得。”太子輕嘆一聲,“左右孤的名聲,也不是太好。”
“那些全都是其他人胡說八道。”花琉璃想到那些詆毀太子的流言,為太子到不平,“殿下分明是才貌雙全的好太子。”
太子聞言,轉頭盯著花琉璃輕輕一笑。
被太子這個好看的笑容迷住,花琉璃心里有些憾,他如果不是太子該多好?
如果不是太子,即使砸出去千金萬銀,也要把這種絕領到別莊好好養起來,讓他做自己最寵的面首。
可惜,可惜。
在大理寺與京兆尹的嚴厲打擊下,短短三日,京城的風貌就有了極大的改變。花街柳巷中,再也沒有穿著暴的男男臨街攬客,樂坊的酒價也有了大幅度降低。然而價格雖然低了,敢去這些地方花錢的人卻了。
有剛進京的外來者還在心中慨,京城里的百姓就是不一樣,知道近來在春闈期間,為了不影響考生發揮,消費場所都安靜起來。甚至連小都看不到,就算不小心掉了銀子在地上,也會有人撿起來還給主人。
一位外國商人還特意寫了一篇游記,他的游記里,把大晉是一個繁榮、優雅、麗、路不拾的好國家。
昌隆帝發現自己最寵的兒子,最近兩天有些不對勁,有時候翻著一本無比枯燥的奏折都能發呆。
在春闈即將結束的那天,昌隆帝忍不住問太子:“元溯,近兩日你為何頻頻失神?”
“父皇,兒臣只是突然發現,兒臣也許是個禽。”太子抬頭看著昌隆帝,厚著臉皮道,“這事您要幫幫兒臣。”
昌隆帝聞言大驚失:“怎麼,你在外面強搶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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