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還能有誰？”賢妃本不相信林妃的推之言, “整個后宮，就屬你最會裝模作樣。我算是看出來了, 其實你早就在心里嫉妒我比你更陛下寵, 所以才故意算計太子，還把我也算計進去, 對不對？”

“我嫉妒你更寵？”林妃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 賢妃這個蠢貨，生下皇長子都沒能讓姬明昊得到太子之位, 就這也好意思說自己寵？

以賢妃那榆木疙瘩似的腦子，若不是陛下待后宮寬容, 臨翠宮早就變冷宮了, 還好意思說自己寵？

反相譏道：“究竟是什麼讓你覺得, 陛下寵你？”

“每年換季，陛下都會給本宮分最新鮮的東西。本宮偶爾犯了錯，陛下也舍不得責怪本宮, 本宮不是最寵的，誰是？”賢妃得意洋洋, 就連福壽郡主在宮里中了毒，陛下都沒有遷怒，如果這還不是寵, 什麼才是？

“這算什麼寵，陛下待我……”林妃突然頓住，面慘白。

是了，陛下待也是這樣的。

可是從未覺得陛下是在偏寵, 也從未記在心上過。只有賢妃這樣的傻子，把別人也有的東西，當做陛下對的特別。

“怎麼不算？”賢妃見林妃變了臉，以為是在嫉妒自己，心中越發得意，“就連去年冬天陛下分給臨翠宮的橘子，都要比你宮里的大個。”

“你也不用太過羨慕我，誰我長得比你好看，又比你會討陛下歡心。”賢妃冷哼一聲，“幸好陛下英明神武，查出了真正的主使人是你，才徹底洗清了本宮的嫌疑。”

所以陛下對是真的好，從沒有冤枉過。

“你不用在我面前得意。”林妃有些惡意道，“就算你真的寵又如何，你的兒子還是做不了太子，陛下最偏寵的孩子還是姬元溯。”

話音剛落，屋子里的門突然被推開，門撞在墻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對不住，下人做事沒輕沒重，嚇著兩位娘娘了。”花琉璃站在門口，朝林妃與賢妃福了福，“臣見過兩位娘娘。”

賢妃看到花琉璃，就下意識地張，恨不能讓邊伺候的人全部把花琉璃圍著，免得突然發生意外。

“郡主不必多禮。”賢妃瞥了眼門檻，好像有些高，福壽郡主邁進來的時候，會不會摔著？

摔著以后，別人會不會以為是故意推的？

“還愣著干什麼？”賢妃不滿地看了眼邊的宮人，“還不好好扶著郡主？”

“聽聞林妃娘娘病了，臣前來探。”花琉璃把手遞給臨翠宮的宮，任由們扶著自己走進屋子。

林妃靠著窗坐著，面上脂未施。一頭秀發隨意披散在后，神看起來有些憔悴。以往心裝扮出來的麗，在此刻消息得無影無蹤，整個人看起來老了近十歲。

林妃看到花琉璃帶進來的下人里，還有壽康宮的管事姑姑紅袖，自嘲一笑。宮中最偏寵太子的不是陛下，而是太后娘娘，為了照顧福壽郡主這個未來太子妃，老人家可是付出了不力。

就連皇家正經公主，都沒有這個待遇。

所有面目已經被陛下拆穿，林妃也懶得再在其他人面前裝模作樣，冷淡道：“福壽郡主貴，莫靠近我這個病秧子，免得把病氣傳給你。”

“臣見娘娘氣好得很，想必患的不是能傳染給別人的病。”見林妃不歡迎自己，花琉璃也不介意，自顧自走到椅子旁，轉頭問賢妃：“賢妃娘娘，有什麼話我們坐著慢慢說。”

“郡主說得是。”賢妃當真坐了下來，還招呼著花琉璃一起，“郡主也坐下說話。”

林妃皺眉頭，這兩人是故意來看笑話的？

“賢妃娘娘，福壽郡主，本宮病重，招呼不了你們，請回吧。”

“沒關系，我們帶了伺候的人，不用你招呼。”賢妃一口惡氣還沒有出完，怎麼舍得走。

林妃：“……”

以為自己被陛下厭棄，已經是最慘的結局，沒想到被厭棄，還被迫遭人圍觀，才是最慘的。

“賢妃，你到底想干什麼？”林妃雖然在心里討厭花琉璃，但最討厭的，還是坐在花琉璃邊的賢妃。

“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你。”賢妃已有所指道，“過了今天，以后再見到你，就不容易了。”

林妃構陷太子的消息雖然還沒傳出去，但后妃們都已經猜到林妃做了什麼，不然以陛下的溫和子，不會對林妃這麼無。

“你不用來嘲笑我！”林妃冷笑，“我雖然輸了，但是你們也贏不了。”

“你不要胡說，什麼贏不贏的。”賢妃張地看了眼花琉璃，見還是還是一副純善懵懂的樣子，才松了口氣，隨即義正言辭道：“為后妃，竟然膽敢陷害太子，你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都是陛下的孩子，我憑什麼不能想？”林妃嘲諷地看著賢妃，“難道你不想？”

“不僅是你，還有容妃與淑妃，誰沒有想過？”林妃毫不顧忌道，“當年容妃與你在同一個月懷孕，為了誕下皇長子，容妃甚至吃了催生藥。只是命不好，折騰了大半天，還是讓你先把兒子生了出來。”

“還有淑妃，為什麼要教兒子隔三差五去給太子請安？”在林妃看來，后宮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干凈的，“不就是想讓陛下看到姬宴丘的恭順？”

剛走到院子里的容妃與淑妃，聽到屋子里傳來的話，神有些尷尬。

這些陳年舊事被重新提起，們面上有些尷尬。

“林妃娘娘，您說的這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花琉璃打斷林妃的話，“容妃娘娘對寧王殿下溫，就連太子殿下都對臣說，容妃娘娘是一位好母親。催生藥這些東西，沒憑沒據的，你可不能誣陷容妃娘娘。”

花琉璃的話傳到容妃耳力，握住扇柄的手微微松開，這些年以來，最后悔的就是當年昏了頭，聽信宮里的謠言，以為陛下會立皇長子為太子，所以吃下了催產藥。

看著兒子讀書習武都比不上其他皇子，容妃都在暗暗后悔與愧疚，若是當年不吃催產藥，也許兒子也不會樣樣都不及別人。

這個，沒臉告訴兒子，也不敢讓他知道，能做的，就是盡力護他一生平安，不讓他卷后宮的爭奪。

“更重要的是，寧王殿下對容妃娘娘孝順得很，您這樣故意挑撥人家母子之間的，是不是不太妥當？”花琉璃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作為一個從小在父母寵中長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容妃看向寧王的眼神里，是滿滿的母。

林妃嗤笑：“你這種邊關來的蠢笨丫頭知道什麼？”

鳶尾與玉蓉齊齊看了眼林妃，家郡主十一歲就坐陣軍中，說誰蠢呢？

“林妃娘娘，有句話心里想著什麼，眼里看到的就是什麼。”花琉璃溫一笑，“臣覺得，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不然看誰都是不安好心，看誰都是虛假意。五皇子給太子請安，那兄友弟恭，不恭順。陛下對五殿下好，不是因為他給太子請安，而是因為他是陛下的孩子。”

說到這，花琉璃嘆息一聲：“娘娘您飽讀詩書，最是善解人意，沒想到會說出這種讓人失的話。”

院子里的淑妃娘娘眉頭挑了挑，隨后淡淡笑了笑。

與容妃對一眼，有了福壽郡主這番打岔，跟容妃之間的尷尬，已經消失無蹤。

不過想到賢妃得理不饒人，沒理也要攪三分的子，們站在院子里不打算進去。免得賢妃發瘋罵人的時候，把們也牽連進去。

“本宮就是失了勢，也沒有你一個外臣說話的份，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聽到“飽讀詩書”這四個字，林妃就覺得心煩，因為寒門出的，除了飽讀詩書，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提的了。

這些年為了在陛下面前維持形象，總要書不離手，寫詩作詞。可是做這些又有什麼用，的兒子是個怪，而陛下對，跟其他人也沒有差別。

就像賢妃這個蠢貨，除了出比好，還有哪里比得過？

可是在陛下面前，就連這樣的蠢貨都能與平起平坐。

“林妃，你怎麼說話呢？”賢妃厲聲呵斥林妃:“福壽郡主是兩位大將軍之，又是陛下親封的郡主，還是陛下請康王爺親自說的未來太子妃。心地善良，出高貴，說你兩句怎麼了？”

說到“出高貴”四個字時，賢妃特意加重了語調。

賢妃討厭花琉璃嗎？

當然是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