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殿下, 有人想要害你,下懷疑這櫻桃里有毒, 請諸位貴人不要食用。”裴濟懷見英王還好好站著, 不像是中了毒的模樣,終于放松下來。
但是讓他奇怪的是, 他說了這麼重要的事, 竟然沒有一個人表示驚訝,甚至連看他的眼神, 都帶著一……莫名的憐憫?
難道他的推測是錯的?
“太子殿下,英王殿下。”裴濟懷在這種怪異的氣氛里, 堅強地走到英王與太子面前:“請容下解釋, 據大理寺查探的消息推測, 英王殿下邊,有居心叵測之人。”
英王頂著一張麻木又滄桑的臉,指向被東宮太監押住的隨侍太監:“你說的可是他?”
裴濟懷扭頭看去, 看到一個藍太監狼狽地被按在地上,垂著頭看不清容貌。他愣了一下:“這就是英王殿下邊的隨侍太監?”
原來英王與太子已經猜到了?
英王看了裴濟懷一眼, 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太子沒有管英王與裴濟懷,他大步走到花琉璃邊, 出食指彈了彈的腦門:“生氣了?”
“我特意給你準備的櫻桃。”花琉璃看著地上的櫻桃,眉頭都皺了起來:“挑的最大最紅的……”
“不氣,不氣。”太子在花琉璃邊小聲道:“皇家園林里也有一片櫻桃園,明天我們一起去摘。”
“可你最近不是很忙?”花琉璃勾著太子的袖袍, 在他耳邊小聲道:“謝家那邊的事,理得怎麼樣了?”
太子看了眼裴濟懷,在耳邊小聲道:“明日裴濟懷與令兄就要出發趕往南方,不用擔心。”
花琉璃眼神微微一閃,謝家在南方勢大,事鬧出來以后,原本應該趕往南方的欽差還在京城里,會不會讓謝家以為,皇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才對外宣稱徹查謝家,實際上卻是有意放他們一馬?
若是謝家人,得知這種消息,肯定會欣喜若狂,甚至暗自放松警惕。這樣一來,兩位欽差也能安全不。
實際上,徹查謝家的人,恐怕早就抵達了昌堯州。所謂的欽差,只是明面上的幌子,真正查清謝家的另有其人。
花琉璃看了眼站在不遠,滿臉震驚與迷茫的二公主,沒有把心里的猜測說出來。
“福壽郡主。”跟英王說明原委的裴濟懷走到花琉璃面前,行禮道:“下方才一時急,有失禮之,還請郡主多多包涵。”
花琉璃看了眼地上的櫻桃,又看了眼邊的太子,深吸了一口氣。
的男人如此麗,不生氣,不生氣,氣壞自己無人替。
“無礙,裴大人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危著想。”花琉璃扯了扯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又寬容。
裴濟懷:“……”
為什麼他覺得福壽郡主的這個笑容里,沒有半點笑意?
“多謝郡主諒。”裴濟懷表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花琉璃看了眼藍太監:“這太監滿胡話,裴大人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先帶他去一個安靜的房間,慢慢審問。”
太子抬了抬下,示意東宮隨侍把藍太監的堵住。免得旁人聽了,傳出一些七八糟的謠言,誤導他人。
二公主這才從震驚中回神,連忙開口道:“諸位隨我來。”帶大理寺的人來到后院的屋子里,關上門后才結結道:“這個太監在大皇兄邊待了十余年,平時看起來老實又聽話,沒想到……”
倒吸了一口涼氣,扭頭看向花琉璃:“方才若不是福壽郡主,那盤有毒的櫻桃,就要送到大皇兄桌上了。”
裴濟懷有些意外:“是郡主發現了此人不對勁?”
習慣了福壽郡主弱的模樣,裴濟懷總是很容易就忘記,這位曾將計就計在敵人軍帳中活捉阿瓦。
“都只是湊巧。”花琉璃笑得眉眼彎彎:“一開始我只是瞧著這太監盤子里的櫻桃好,想問問他在哪里得的。沒想到他竟然出這麼多馬腳。”
說到這,花琉璃不解地看著被堵住的藍太監:“說來也奇怪,這太監看到我,表就變得不對勁,難道我平日里待人很苛刻?”
“郡主貌若天仙,又是菩薩似的心腸。您若是苛刻,天下就沒有寬容的人了。”東宮太監永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拍馬屁的機會:“定是這太監做賊心虛,在善良的您面前,覺得無地自容,便暴了他的謀詭計。”
裴濟懷了眉,東宮的下人,是不是太諂了點?
“說得有道理。”太子握住花琉璃的手:“孤也是這麼認為的。”
裴濟懷在心底嘆息,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二公主瞪著藍太監:“你這些年跟在大皇兄邊,大皇兄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做出這麼狠之事?”
東宮太監扯下堵住藍太監的手帕。
“待我不薄?”藍太監冷笑:“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我卻因為天閹之做了太監。他高興了賞賜我一點東西,不順心了就拿腳踹,這也不薄?”
二公主扭頭看了眼太子,言又止。
太子倒是不打罵宮人,但是只要惹他不快的,他就把人送回殿中省,一點面都不留。
“就因為這些?”裴濟懷覺得事沒有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 藍太監忽然拉起袖子,出手腕上的紅痣,恨恨地看著英王:“王爺手臂上也長了這個,你不會忘吧?”
英王莫名其妙:“本王是長了這個,可是跟你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與你乃是雙生兄弟,我因為天閹之被賢妃娘娘放棄,做了宮里的太監。”藍太監雙眼充:“你們知不知道,十歲以前我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滿室皆靜,不知眾人是被這個消息驚呆了,還是不知該說什麼,一間無人說話。
“這個……”鳶尾忽然起自己的袖子,出自己結實有力的手臂:“奴婢手腕上也有一顆紅痣,這是不是代表,奴婢也是英王殿下失散多年的妹妹?”
“鳶尾,今晚早點回去睡覺。”花琉璃微笑著拍了拍鳶尾的肩:“早睡著早做夢,夢里什麼都有。”
藍太監恨恨地瞪了主仆二人一眼,他正在述說與自己世有關的海深仇,這兩人是來破壞氣氛的?
“你繼續說,你繼續說。”接收到藍太監憤怒的眼神,花琉璃用手帕捂住角,輕笑道:“我邊這個丫頭,也在我邊跟了不年,被我慣壞了。”
“郡主,奴婢脾氣雖然不好,但奴婢不會弒主。”鳶尾這話明顯意思有所指。
一時間,大家竟不知這對主仆是在嘲諷英王,還是在譏諷藍太監。只是藍太監塑造出來的凝重氣氛,被主仆二人功破壞掉了。
英王回過神怒罵道:“胡言語,母妃就只生了本王一人,你從哪聽來的謠言?”
“胡言語?”藍太監冷笑:“幾個月前,我在當年被棄的地方,找到了幾塊破爛的布料。據殿中省的記錄,那種布料是二十一年前,專供給皇子使用的襁褓布。”
“我還查到,當年賢妃娘娘產子后,曾鬼鬼祟祟讓人往宮外送了什麼東西。”藍太監哈哈大笑,笑得眼中掉出了眼淚:“送出去的哪是什麼東西,分明就是我這個生來就不健全的皇子。”
英王想也不想道:“不可能,你若真是皇子,母妃絕不可能棄你。”
“不可能?!”藍太監哈了一聲:“當年賢妃與容妃爭搶著誕下皇長子,若是讓人知道,生下的雙子中,有一個殘缺不全的天閹,不僅會被陛下厭棄,就連那個健全的兒子,也有可能到牽連。”
“最重要的是,我查閱過太醫院二十一年前的診脈記錄,曾有太醫懷疑,賢妃娘娘腹中懷的是雙胎。”藍太監向英王的眼里,滿是恨意:“我唯一謝你的地方,就是讓我做隨侍太監,也讓我有機會靠近太醫院,查清那些資料。”
“當初在臨翠宮酒杯上淬毒的人,也是你?”裴濟懷追問。
“臨翠宮的人,就像賢妃娘娘一樣愚蠢。”藍太監輕笑一聲:“我只是暗示,下毒英王的意思,事之后,英王會納進府,就照做了。”
“哦,還有。”事跡敗,藍太監忽然破罐子破摔起來:“混東宮的殺手,也是我幫混了宮里,只可惜太愚蠢,連福壽郡主不喝茶都不知道,結果泄了行蹤。不過我也沒盼著能事,只想讓太子忌憚英王就了。”
“所以福壽郡主與嘉敏郡主,在田家被歹徒帶走,也是你在里面幫忙?”裴濟懷眉頭皺,看著這個瘋狂的太監,心十分復雜:“你有沒有想過,田家會因為此事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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