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婳與班恒作齊齊一頓,兩人扭頭看去,看到一個著素錦袍,頭戴銀冠的男人帶著兩個護衛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從林子里面出來。
班婳淡定的把鏟子塞到班恒手里,站起拍了拍袍角的土,結果因為手上沾著泥土,反而越拍越臟,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朝對方行了一個男子平輩禮:“見過安伯,我跟舍弟正在玩藏寶游戲。”
“藏寶游戲?”容瑕看著姐弟倆滿滿臉的土,如果不是兩人上的騎裝繡著繁復的華麗紋飾,還真不像是貴族子。
“舍弟年,看了幾篇話本后,就想學書里那些做好事的前輩,”班婳回頭扔給班恒一個閉的眼神,“比如說有緣人找到他埋的銀子,擺窮困疾病之類的。”
容瑕的表在這個瞬間有些一言難盡,但是很快他便笑開,掏出一塊手帕遞到班婳面前:“令弟真心善。”
“多謝,不用了。”班婳起袖子在臉上胡了,這麼小一塊手帕,能干凈什麼?不過這個容瑕長得真好看,湊近了看都這麼完,上一個跟鬧退婚的沈鈺皮沒他好,鼻子也沒他拔。
見班婳不接自己的帕子,容瑕淡笑著把帕子收了回去:“需要我們幫忙嗎?”
“算了,這事只能干,被人發現就沒神了,”班婳踢了踢地上的兩個袋子,對班恒道,“去護衛把這里收拾好。”
“哦。”班恒見自己可以逃離這種別扭的氣氛,頓時從地上蹦起來,轉頭就往外面走。做這種蠢事被人發現,就算他不要臉,也覺得現在這種況,尷尬得讓他想把臉埋進剛才挖的那個坑里。
“打擾到安伯賞景實屬無意,小子這便告辭,”等護衛過來提走兩個中間夾著銀子的沙包袋,班婳朝容瑕一拱手,“告辭。”
容瑕作揖致歉:“在下打擾到姑娘與令弟的玩樂興致,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你太客氣了,那……你繼續?”如果是平時盛裝打扮,班婳還是愿意跟容瑕這種男子多待一會兒的,只是現在扎著男士發髻,上還沾著土,這種模樣跟別人多說一句話,都是對容貌的侮辱。
“姑娘慢走。”容瑕向班婳行了一個平輩禮,班婳只好又回了一個禮,轉朝自己挖的坑里踢了幾腳土,顛顛兒地跑開了。
山林再次恢復了它的安靜,容瑕看著面前的坑,輕笑一聲后,語氣冷淡下來:“查清了麼?”
“回伯爺,班鄉君與班世子確實是無意上山,”后面草叢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據傳這對姐弟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平日里沒做過什麼正經事。”
“班鄉君?”容瑕想了想,“前些日子被退婚的那個?”
“對,就是。”中年男人心想,誰家能養得出沒事埋銀子玩的孩子,整個京城除了靜亭侯府,還真找不出幾家。
容瑕走到山道旁,看著山腰間慢慢往下走的兩姐弟,語氣不明道:“他們姐弟倒是好。”
“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容瑕邊的小廝回了這麼一句后,忽然想起以前的某些事,嚇得立刻噤聲。
“姐,你剛才撒的謊一點都不高明,”班恒哼哼道,“為京城有名的紈绔,我怎麼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
“有本事你去,”班婳接過護衛遞給的帕子干凈臉,“我長這麼大,還未沒這麼丟人過。”
班恒小聲嘀咕道:“那你也不能讓我背這個黑鍋啊。”
“聽說過拿人錢財手短這句話嗎?”班婳見班恒不高興的樣子,把帕子翻了一個面,去他臉上的泥印,低聲哄道,“好啦,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他懷疑我們機。”
班恒拿過帕子,魯地在臉上了幾下:“這大早上的,他跑到山林里去干什麼,看風景?”
“像這些風雅君子難免有些怪癖,也許人家晚上想待在山上看星星看月亮順便作一作詩詞歌賦呢,”班婳瞪了班恒一眼,“你管他干什麼?”
班恒看了眼四周,在班婳耳邊小聲道:“你說夢里的新帝長得好,又不姓蔣,會不會就是安伯?”
“怎麼可能,”班婳搖了搖頭,“這種翩翩公子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能因為他風度翩翩就排除嫌疑,”班恒哼哼一聲,“宮里那些貴妃娘娘,誰不是溫小意,千百,但本是怎麼樣,可能連們自個兒都忘了。”
“誰能裝這麼多年的君子,那還不得憋瘋?”班婳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不大,“宮里那些人兒溫小意也只是在陛下面前裝一裝,安伯的文采風度,可不是裝樣子就能有的。”
“那倒也是,”班恒點頭,“如果讓我這麼繃著,不出三天我就要不了。”
姐弟倆騎馬并肩前行,城門口很多人在排著隊等待進城。像班婳這樣份的貴族,是不用這麼排隊的,騎在馬背上,聽到了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循聲去,一個穿著布的年輕子抱著個一兩歲大的孩子,臉上滿是焦急,可是孩子怎麼也哄不好,急得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班婳揚起的鞭子又放了下去,輕哼一聲翻下馬,走到人面前:“你的孩子怎麼了?”
年輕子見眼前的做年郎打扮,上穿著錦袍,腳上的靴子繡著紋,上面還嵌著珍珠,猜出對方份尊貴,以為是自己孩子哭得太厲害吵到了,連連致歉道:“對不起,吵到了您,我現在就把他哄好。”
班婳見懷里的孩子臉頰通紅,也不太正常,便道:“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神有些憔悴的子點了點頭,眼眶里的淚水打著轉卻不敢掉下來。
班婳看了眼前面排得長長的隊伍,手了一下小孩的額頭,燙得有些嚇人。
“你跟我來,”班婳見人猶猶豫豫不敢的樣子提高了音量,“快點過來。”
人不敢再反抗,抱手里的孩子,膽怯地跟在班婳后面。聽村里人說過,城里有些貴脾氣很不好,若是有人不長眼睛開罪了們,用鞭子兩下是輕的,被扔進大牢里關上一段時間也是有的。
不怕被懲罰,可是孩子怎麼辦?
就在人胡思想的時候,班婳把自己的腰牌遞給了城門守衛,守衛朝行了一個禮,看也不看抱著孩子的人,便讓他們一行人通過了。
“行了,你自己帶孩子去看大夫。”班婳騎上馬背,一拍馬屁,馬兒便小跑著追上了班恒。
人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只是遇到好心的貴人了,低頭看著啼哭不止的孩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連貴人都來幫忙,的孩子一定能夠活下去。
“姐,你剛才干嘛去了?”班恒見追了上來,扭頭往后面看了一眼,什麼稀罕事兒都沒有。
“去做好人好事了。”班婳說完這句話,就見班恒一臉懷疑的看著。
“好人好事跟你有什麼關系啊?”班恒對自家姐姐那是非常了解的,每天最大的好就是吃喝穿,吃的是最致的,穿的是最講究的,平時出門炫耀自己新服新首飾都忙不過來,還有心思做好事?
班婳朝翻了個白眼,但是人即使翻白眼那也是的,所以這個魯的作做起來,就是憨可。
只不過這一幕落在沈鈺眼里,就不是那麼可了。他想趁著姐弟兩人沒發現他躲到一邊,哪知道班恒率先住了他。
“沈鈺!”班恒用手指著沈鈺,“你給小爺我站住!”
“下見過班世子,”沈鈺看了眼馬背上的班婳,“見過班鄉君。”
“喲,今天不是休沐,沈探花怎麼沒有當值啊?”班恒甩著馬鞭,瞥了眼他邊的子,冷笑道,“我當是個什麼人呢,嘖。”
“子之,在骨不在皮,班世子與下眼不同,在下無話可說。”沈鈺往旁邊退了一步,“二位請。”
班恒就算腦子不算聰明,也聽出他這話是在罵他姐只是皮相好看的意思,當下氣得臉都變了。
“啪!”一條鞭子在沈鈺的上,沈鈺痛得悶哼出聲,他邊的子更是嚇得尖起來。
“我平生最討厭說話拐彎抹角的男人,”班婳又是一鞭子下去,沈鈺一介文人,還沒反應過來,這鞭子就又落在了他上,“你若是指著本姑娘說,你這個人除了樣貌好看,便一無是,我還能敬你是個爺們。這會兒說兩句怪氣的話,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給誰看?”
“班鄉君,下好歹也是朝廷命,你當街鞭笞下,也太過了些。”沈鈺看了眼四周瞧熱鬧的百姓,面上有些掛不住。
“哼,”班婳微抬下,“本鄉君就是這麼任,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潑辣悍婦……”
“啪!”
又是一鞭子落在了他的上。
“雖然指著我鼻子罵會顯得你很爺們,但我還是要你。堂堂探花,竟然當街辱罵子,這便是你讀書人的風度麼?”
作者有話要說:班婳:我作死,我樂意,敵人全都是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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