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中,陳賀看著桌上自己心灰意冷之后寫下的詩詞,良久之后,把這張紙了一團,扔進了廢紙簍里。
大丈夫行不悔,做不疑,當如是矣。
“公子,公子,”書忽然抱著一個黑的布袋進來,“小的發現了這個。”
陳賀打開袋子一看,里面放著十余兩散碎銀子,幾串銅錢,還有三張百兩的銀票。
這一瞬間,陳賀覺著手中的黃白之重逾千金。
第二天,班婳收到了一張數額三百兩的欠條。欠條上的紙寫得十分好看,班婳看了一眼后,就把欠條給了如意,“收起來吧。”
這個陳賀是個有意思的人,沒有迂腐的把東西送回來,也沒有把送的禮折算價格算進這張欠條里,他這是承了的,又維護了他的原則。
“算得上是個正直又不過于執拗的人,”班婳對陪坐的班恒道,“這樣的人,勉強稱得上一句君子了。”
班恒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跟容侯爺相久了,對君子的標準就提高了。”
班婳聞言笑了:“我是一個寬容的人。”
“那我還真沒看出來。”班恒小聲嘀咕。
班婳笑而不語地看他,他默默地低頭喝茶,不再多發一語。
時間進七月,老天仿佛終于想起自己最近沒有下雨這件事,京城的上空,終于迎來了第一朵烏云。
班婳從馬背上下來,看著天上的烏云,這是要下雨了?
守在容府大門口的下人見到班婳,立時熱地迎了上來:“小的見過郡主。”
“不必多禮。”班婳剛進大門,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掉了下來,愣了一下,臉上出了一笑意。
“下雨了,下雨了!”
容瑕府里的下人都十分懂規矩,但是當雨滴落下時,仍舊聽到了一些人喜極的尖聲。可見這場雨有多人盼著,又盼了多久。
站在走廊下,看著雨在眨眼間變瓢潑大雨,似乎到一從地底蒸發出來的熱氣。
“郡主,請您小心,別讓雨水濺了您的角。”兩位婢擋在班婳前,不讓雨水濺到上。
“無礙,”班婳見擋在自己面前的是兩個小丫鬟,把們往后拉了拉,“小心,你們不要把自己上弄了。”
“郡主……”兩個丫鬟怔怔地看著班婳,眼中帶著幾分之意。
雨幕之中,容瑕撐著一把傘徐徐而來,他走上臺階,看著與幾個丫鬟有說有笑,還沒看到他的班婳,聲道,“婳婳。”
“你怎麼來了?”班婳回頭,看著撐著傘的男人,“你上的傷還沒有好,怎麼能淋雨?”
“聽到婳婳來了,外面又下了雨,我如何還坐得住?”容瑕把傘舉到班婳頭頂,對溫一笑,“你已經兩日沒來了。”
“前兩日太熱,實在不想出門。”班婳與他并肩走在一起,順著走廊到了九曲湖橋上,雨水打在傘上發出霹靂啪啪的聲響。
“小心。”容瑕輕輕環著的肩,把傘往這邊偏了偏,“往這邊走一些。”
班婳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湖中盛開的荷花,“雨中的荷花,似乎別有一番風味。”
聞言,容瑕放緩腳步,陪著班婳慢慢賞起花來。
“據傳很久以前,荷花池里有一個鯉魚,”容瑕看著在水中歡快游樂的鯉魚,“整日里修行,最后終于變了人形。”
“最后上一位書生了?”
容瑕搖頭。
“后來變神仙飛走了。”
班婳:“……”
“這故事你講來唬我的?”班婳斜眼看。
容瑕笑出聲道:“婳婳真聰明,竟是被你看出來了。”
“我該謝謝你的夸獎嗎?”班婳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別的,就看到容瑕腳下一,眼見就要摔倒。班婳忙手攬住他的腰,把人給樓了回來。
被人救了的覺就是……
有點香,有點。
班婳輕輕地拍了拍容瑕的肩膀,手扶正雨傘,“沒事吧?”
“沒事,”容瑕搖頭笑道,“多謝婳婳,只是你的上被雨水淋了。”
班婳用手背了一下臉,慶幸道:“幸好今天出門我沒有用妝,不然花了妝可難看了。”
“容貌不過是外,只是淋了雨容易風寒。”容瑕不敢再讓班婳淋雨,牽住的手,加快了腳步。
回到主院后,容瑕就讓嚇人備熱水,然后對班婳道:“我還有些事需要到書房理,這個屋子我不曾用過,你放心便是。”
說完,他擔心班婳尷尬,便匆匆離去了。
不一會兒,熱水浴桶送了上來,又有婢送來干凈的,班婳帶來的兩個護衛一個守在門外,一個守在屏風旁,倒是無人來打擾。
沐浴過后,班婳換上容瑕讓人準備的,發現這服意外的合。瞧這布料與樣式,都像是新做出來的。懶洋洋地坐在貴妃榻上,把頭發披散在后,由婢給頭發。
“你們侯府上,來過客?”問一個婢。
“回郡主,因為府上沒有主人,所以侯爺從未待過客,只有一些老婦人老太太來過。”
“他這般模樣,倒是招老太太們的喜歡,”班婳坐直,“讓人通傳你們侯爺一聲,就說我這邊已經換好了。”
“是。”
容瑕過來的時候,上已經換了一套服,看樣子也是沐浴過的。見他進來,班婳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指著上的服道,“容侯爺,不知這服從何而來?”
“前些日子讓鄙府繡娘趕制出來的,”容瑕笑道,“我想著你來我這里的時候,若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或是濺了泥水在上,沒有替換的反而是不。所以便讓鄙府繡娘做了你能上的,看來尺寸還合適。”
班婳沒有想到容瑕竟然如此細心,愣了一下才道:“原來如此。”
班婳的頭發披散在后,就像是最的黑綢緞,順,容瑕目落在的頭發上,又飛快的移開自己的眼睛,“我讓人熬了姜湯,你喝一點。”
“不喝,”班婳皺眉,“太辣了。”
“我讓他們在湯里放了糖,不辣的。”容瑕知道班婳挑剔,當下便笑了,“我陪你一起喝。”
班婳扭頭往門口一瞧,已經有丫鬟端著姜湯來了,嘆口氣:“大熱天的,還驅什麼寒啊。”
容瑕不說話,只是溫地笑看著,一雙桃花般的眼睛含脈脈,讓班婳實在無法抵抗,只能乖乖地把姜湯喝了下起。
俗語有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好的病,大約是改不了了。
天一點點暗下來,可是外面的雨勢一點都不見小,仿佛是老天爺把前些日子積攢下來的雨一塊兒倒出來。
“今夜就別回去了吧,我讓人到靜亭公府告個罪,”容瑕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時不時還有雷聲響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有半分冒犯。”
于禮而言,班婳留在容家并不合適,但他們兩人本是即將婚的人,只要兩家人不太在意,規規矩矩地留宿一夜,也不是太大的問題。與那些養人兒在府中取樂的貴、公子相比,班婳與容瑕就是如蓮花一般的小清新。
班婳最終答應了下來。
用完膳的時候,容瑕忽然道:“聽聞你前幾日給陳賀送過禮?”
陳賀?
班婳愣了一下,才想起此人就是那個倒霉的陳狀元。于是點頭道,“嗯,我讓人帶了些東西送給他。這個人雖然比不上你,不過比那些迂腐的酸儒討喜。”
容瑕笑了笑,沒有再提這事。
那個陳賀他見過,長得雖然勉強稱得上出,但是以婳婳的眼,自然是看不上這種姿的人。
夜里班婳睡得有些不踏實,可能是雷聲雨聲太大的關系,雖然今晚格外涼爽,但在半夜時分醒過來以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聽到隔壁容瑕住的院子里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從床上坐起,猶豫了一下,還是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郡主?”兩個睡在外間的護衛聽到室傳來靜,忙從榻上坐起,見郡主披頭散發的從室走出來,都嚇了一跳,“郡主,您怎麼了?”
“我聽到隔壁院子里傳來靜,你們聽到了沒有?”
“我等并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今夜風大雨大雷聲響,想要聽到隔壁院子的靜是件難事。
班婳皺了皺眉,“你們隨我去看看。”
“是。”兩位護衛不會問班婳為什麼要去,只是恭恭敬敬地跟著出了門。
班婳沒有聽錯,容瑕住的院子確實出了事。十余個黑殺手不知怎的闖進院,殺掉了兩個守在外面的小廝,與幾個躲在暗的護衛拼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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