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醒來，他就覺得自己好了很多，不僅人神了，就連上也有了力氣，太醫來診了脈，說他恢復得很好。他心里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容瑕與班婳親沖喜的緣故。

不然為什麼早不好，晚不好，在這兩個小輩親以后，他就開始好轉了？

云慶帝看兩人的眼神就像在看珍貴的金娃娃，所以當兩人拜別的時候，云慶帝賞了他們一大堆的東西，這些東西十分珍貴，連寧王與寧王妃親第二日來行拜禮的時候，陛下也不曾這麼大方過。

“容瑕，”班婳在容瑕耳邊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陛下不太對勁？”

以前云慶帝對雖然好，但也是有個限度的，至不會越了規矩。但是近來云慶帝的做法十分奇怪，他不僅把行宮賞賜給了他們，還給他們這麼多新人禮，這些禮若是被人傳出去，恐怕又有不人說容瑕是皇帝的私生子了。

“噓，”容瑕在班婳耳邊小聲道，“這與我們無關。”

班婳看了眼容瑕，點頭道：“我信你。”

既然容瑕說無關，那就無關吧，反正這些東西是皇帝心甘愿送的，又不是搶來的。

聽到這三個字，容瑕微微一怔，把班婳的手牽住了。

“皇后娘娘，安侯與福樂郡主求見。”

“快請他們進來。”皇后聽班婳夫妻兩人到了，忙讓宮人把兩人迎進來。坐在下首的康寧郡主有些尷尬地看著皇后，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該留。

自從惠王府出事以后，就被養在皇后跟前，雖然還有個郡主的封號，但是在宮里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就連宮太監對也不夠恭敬，可是知道父親做過什麼事的，竟是連抱怨也不敢有。

現在聽說班婳與安侯來了，竟覺得十分的惱，一點也不想這兩人看到自己尷尬的境地。

“娘娘，臣……”

“娘娘，臣好想你。”穿著水紅宮的子快步走了進來，雖然梳著婦人發髻，但是舉手投足間仍舊帶著一子被人疼寵著的天真。

康寧看著班婳，把沒有說完的話咽了下去，朝殿外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個帶著溫笑容的男人。有些慌張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匆匆低下了頭。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容瑕走進殿，見班婳已經坐在皇后邊說話了，他笑看了班婳一眼，上前給皇后行了一個禮。

“不必如此多禮，”皇后見這兩個后輩眉目傳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極好，“白首園還住得習慣嗎？”

“多謝娘娘關心，一切都很好。”

“你這孩子，自小都是這子，什麼都說好，”皇后轉頭看班婳，“我問婳婳。”

班婳想了想：“別的都好，就是園子太大了，我都還沒來得及把園子逛完。”

皇后被班婳這話逗得發笑，正想取笑班婳幾句，就見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娘娘，不好了，寧王與寧王妃打起來了。”

“你說什麼？”皇后猛地從椅子上站起，因為起得太快，差點栽倒在椅子上，幸而班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皇后匆匆道：“不是讓寧王閉門思過嗎，他怎麼又與王妃起了爭執？”

想到謝家大郎現在還半死不活著，皇后就覺得對不住寧王妃。這個時候又傳出兩夫妻打架，就覺得心里累。

皇后匆匆往外走，班婳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轉頭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康寧，對點了點頭，便快步出去了。

康寧張了張，可惜只看到一片快速消失的角。

“郡主告辭。”容瑕對抱了抱拳，跟在班婳后出去了。

康寧怔怔地坐在空地大殿上，忽然想起，就在一年前，還對這個男人抱著旖旎的心思。可是進宮才多久，便開始心如止水起來。

被養在深宮里，以后大概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是為皇家祈福，去道觀做姑子，終不嫁。

一是被賜公主的封號，出嫁到外族和親。

不管是哪個結局，這些都不是能夠選擇的，所以過往的一切都猶如做夢一般。父王與母親在時，覺得不滿意。現在父王沒了，被養在宮中，才知道什麼做人冷暖。與現在的日子相比，以前的生活更像是做夢一般。

寧王手里舉著一把刀，寧王妃手里是一把劍，兩人隔著一個花圃各自站著，雖然沒有兵戎相見，但是里罵出來的話卻不好聽。

“你們謝家算什麼東西，當初如果不是你們家貪圖王妃這個位置，又怎麼會讓你嫁給我？”

“蔣，你不是人，”謝宛諭氣得全發抖，“你如果不是皇子，你以為有誰會多看一眼？你算個什麼東西，連太子一半都比不上。”

“賤人。”寧王舉起刀就想沖上前去，被幾個宮人抱住了。

“王爺，您不能這麼做，”一個藍袍太監哭求道，“那可是您的王妃，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滾開，”寧王本聽不進這些人求的話，“整個大業朝，哪個王爺會娶一個會跟自己舉刀箭的王妃？只有本王倒霉，被著娶了這麼一個人，我今天必不能饒了。”

“你想娶的當然不是我，”謝宛諭冷笑，“可惜你想娶的人在西州，有本事你去西州，與同甘共苦去。”

“你給我閉。”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就別想我閉。”謝宛諭是真恨不得一劍殺了蔣，若不是他，自己的大哥又怎麼會生死未卜，現在還四求醫問藥？

這是一個畜生，一個沒有心的畜生。

他可以洗災民，也可以把刀舉向的大哥，以后也能把刀舉向謝家其他人。

謝宛諭后悔了，如果可有再選擇一次，絕對不會嫁給蔣。嫁給誰都好，至這個人不會害大哥，不會想要殺了他。

“皇后娘娘駕到。”

聽到太監的傳報，蔣轉頭看去，果見皇后一行人朝這邊走來。

“還不把武放下！”皇后一見兩人的架勢，氣得連聲音都抖了，“這是皇宮大，不是玩樂的舞臺班子，你們還不把刀劍放下。”

蔣沉著臉把刀扔給后的護衛，對皇后行了一個禮。

謝宛諭雙眼發紅，舉劍看著皇后：“母后，當年是您與陛下想要謝家與皇家結親，我們謝家究竟欠了他蔣什麼，他要對我大哥痛下殺手？那是我的大哥，是他的舅兄！”

這段話是謝宛諭吼出來，聲音抖，帶著怨恨與悲愴，“那是我大哥，親大哥！”

皇后心頭一，面上卻沒有表：“寧王妃，謝家的案子我們會細查，但你不要犯傻，快把劍放下。”

“早知有今日，我當初就不該嫁進皇家，”謝宛諭手一松，劍掉落在地，淚流滿面，“蔣，你有報應的！”

蔣不耐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謝宛諭看著地上的劍，抹干臉上的淚，忽然彎腰撿起地上的劍，就要朝自己脖子抹去。

“叮。”

劍重重摔落在地，謝宛諭茫然地回頭，看到了離兩步遠的班婳。怔怔地著有些發麻的手肘，還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劍，是如何掉在地上的。

“我要是你，就不用這把劍來抹自己脖子，”班婳撿起這把劍，發現這把劍不僅開了刃，而且還很鋒利。把劍扔給一邊的太監，對謝宛諭道，“萬一死不了，留個疤在脖子上，那可就難看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謝宛諭咬著角，頂了班婳一句。

“誰想管你，我只是怕你濺得太高，把皇后娘娘與其他人嚇著了，”班婳毫不留的嗆回去，“反正你死了，蔣這個人渣就會重新娶一個王妃，真正倒霉的只有你們謝家。”

“班婳！”蔣見班婳梳著婦人發髻，對越發的看不順眼，“你想干什麼？”

“我就算想要干什麼，也不會對你干，”班婳嗤笑一聲，“你與其跟我爭辯，不如想想怎麼跟皇后娘娘請罪。”

“你……”蔣想要開口大罵，但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覺得自己后背有些發涼。回頭看去，容瑕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臉上似笑非笑，不知是喜是怒。

“寧王殿下，”容瑕朝他走了兩步，“宮中用兵，是為大不敬。殿下既是監國，自然應該明白宮里的規矩。”

“你給我閉，”蔣冷笑，“容瑕，你有時間管我的事，不如回家抱著婆娘睡熱炕，養養。”

“寧王！”皇后終于對這個荒唐的兒子忍不可忍，抬手一掌打在蔣的臉上，“你若是再胡言語，便連我也救不了你。”

陛下現在的脾氣糟糕之極，若是這件事傳到陛下耳中，這個二兒子就算不死也要掉半層皮。陛下有多看中容瑕，比誰都清楚，所以也比誰都不想自己兩個兒子把容瑕得罪狠了。

“多謝寧王殿下擔心外子的，”班婳走到容瑕邊，牽住容瑕的手，笑瞇瞇道，“那我們這便回家睡熱炕去。”

說完，轉對皇后福了福：“娘娘，臣婦告退。”

“婳婳……”皇后嘆了口氣，“你去吧。”

容瑕對皇后行了一禮，轉牽住班婳的手，漸漸走遠。

“他娘的！”蔣看著容瑕的背影，低聲罵了出來。

“啪！”

又是一個重重的耳落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