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多人,明明很多人沒有被捆綁,也老老實實地被帶了過來,老實得讓容家軍的將士們都有些心疼。
“所有人都一樣,該吃飯的好好吃飯,”容瑕見朝廷軍畏麻木地模樣,忍不住在心里嘆氣,“我與主公只是過來看看大伙兒吃得如何。”
“將軍,”火頭軍的頭頭嬉皮笑湊了過來,“咱們的伙食雖然比不上自家做的味道好,但絕對管飽,您放心。”
“能管飽就好。”班婳滿意地轉頭,看向容瑕,“主公可還要看看?”
“罷了,我們若是在這里,他們也不用好好用飯,”容瑕拱手道,“各位將士們辛苦了,我容某無以為報,只能以禮相謝。”說完,對著全將士行了一個深深地揖禮。
“主公!”這些耿直地漢子們紅了眼眶,“我等誓死為百姓而戰,誓死為主公而戰!”
呼聲震天,這是一群熱漢子的堅持。
朝廷軍怔怔地看著這些人,不知道是被這吼聲嚇住了,還是為自己的行為到迷茫。
軍營很大,總共分了幾個大營區,容瑕與班婳依次走了一遍后,班婳才覺得自己得前后背。騎在馬背上,“你讓人迷了長青王的視線,是準備從后面突擊?”
“知我者婳婳也,”容瑕點頭道,“長青王是個極其自負的人,也是一個十分多疑的人。”
“也是一個自以為了解你的人?”班婳補充道,“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長青王府中那只被擰斷脖子的八哥,你說究竟是誰教八哥說的那句話?”
“是誰教的已經不重要,”容瑕看得很徹,“重要的是,長青王有意讓你們看到這件事。”
看到的人越多,就越顯得他無辜,尤其是看到的還是班婳與班恒,這對忠于云慶帝的姐弟。
班婳忽然想起,當時外面確實有一些關于長青王的傳言,長青王這麼做,或許是以退為進,讓云慶帝相信,有很多人再針對他,他是無辜的害者。
當覺得一個人可疑的時候,就覺得他可疑。班婳又想起前年秋獵時,與蔣再獵場發生爭執,最后長青王斥責了蔣兩句,當時蔣沒有反駁,那時候只以為蔣在長輩面前有幾分收斂,現在卻覺得那不是對長輩尊敬,而是因為長青王是他背后的支持者。
長青王選擇在背后支持蔣,恐怕也不是因為他看重蔣,而是蔣腦子不靈好糊弄,長青王野心。
“真沒想到,長青王竟然也會是這樣的人,”班婳與長青王私雖然不多,但一開始對長青王的印象很不錯,“看來我的眼不好,識人不明。”
“誰說你眼不好,你連我都找著了,這多好的眼?”容瑕一本正經道,“這話我可不同意。”
“這個時候還不忘夸自己,真是不要臉皮。”班婳白了他一眼,拍了馬兒屁一樣,讓馬兒跑得更快。容瑕趕跟上,總算在臨時府邸前追上了。
現在早過了午時,護衛把兩人的飯菜端了上來,班婳端起碗就吃,倒也沒有挑挑揀揀。
“婳婳,讓你苦了。”
一刻鐘后,容瑕看著班婳空地碗里,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知道我辛苦,以后就對我好點,”班婳端起涼茶漱了口,干凈角道,“我們準備什麼時候拔營?”
現在青松縣被他們牢牢控制,除了他們想讓長青王知道的消息,其他消息一概傳不出去。也許這個時候的長青王還在永州的河邊打著消耗戰,全然不知容瑕已經帶了大部分將士來了青松縣。
“明天的天氣好,宜出行。”容瑕轉頭看著班婳,“不過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說。”
“說。”班婳把頭盔放到一邊,上沉重的鎧甲也了下來,束發的頭冠一取,一頭青便披散了下來,整個人就像只慵懶的貓,沒有骨頭似的趴在榻上。
容瑕的視線忍不住往上溜,可是想到自己要說什麼以后,又嚴肅起來:“我希你以后不要再以試險,我會很擔心的。”
“嗯?”班婳睜大眼,“你是指昨天的事?”
容瑕走到邊,挨著坐下,語重心長道,“沒有什麼計劃是萬無一失,若是其中哪一環出了問題,后果都是我不敢去想的。”
“你想到哪兒去了,朝廷軍這邊好幾個將領都曾是班家的舊部,我就算被他們抓住了,他們也不會為難我,”班婳滿不在乎道,“朝廷軍跟個篩子似的,能有什麼危險?”
“婳婳!”容瑕沉下臉道,“可世上總有萬一,這個萬一我不敢承擔。”
班婳聽他語氣不對,面上慵懶的表也漸漸散去:“可是你覺得,還有其他人比我更適合去?”
“就算你最適合,我也不愿意你去,”容瑕扳住的肩,讓明白自己的態度有多堅決,“我有很多屬下門客,但卻只有一個你,你懂不懂?”
屋安靜至極,半晌才拉開容瑕扳著自己肩膀的手:“你這話可千萬別讓其他人聽見,不然他們一定不跟你干了。”
“婳婳,”容瑕有些怒,“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班婳臉上的笑意消去,“但是只有我知道與這些舊部聯絡的方式,他們也只信任我,若是換了其他人,計劃不一定能夠功。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為何要在這些事上,選擇一條最難走的路?既然我是最適合的人,就不要讓其他將士做無謂的犧牲。為將領,我們不能做出讓士兵寒心的事。”
“我們班家歷代祖先,大多是軍中將領,他們都不是為了自命,而讓屬下無謂犧牲的將軍。”班婳垂下眼瞼,整個人看起來恬靜極了,但是說的話卻全不似閨閣中的兒,“我是個怕苦怕累的千金小姐,但是從小都與將士打道,我畏懼軍營中的艱苦,卻又敬佩他們。但我既然到了軍營,他們我一聲將軍,我就要為他們負責。”
“班家人在戰場上沒有貪生怕死之輩,我班婳雖是子,卻不想辱沒先祖風。”班婳抬頭看容瑕,原本有些嚴肅的臉上突然出笑意,“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拿自己命開玩笑,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的。”
容瑕沉默的點頭。
“好啦。”班婳手撤了撤他的臉頰,“別不高興了,笑一個給我看看。”
容瑕任由把自己臉來去,忽然道:“婳婳,你若是個男兒,我一定也會極為欣賞你。”
“我若是兒郎,你就算再欣賞我,我也不會為了你斷袖分桃,”班婳笑彎了眼睛,“天下人那麼多,我一定要慢慢欣賞,哪有心思跟你一個臭男人攪和在一起。”
“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娥好,”容瑕忽然把班婳抱在膝蓋上,把翻過來,不輕不重地在屁上拍了兩下,無可奈何道,“你下次在這樣,我就揍你的屁,讓你下不得床來。”
“為男人,揍得我下不來床算什麼本事,”班婳被他不輕不重拍兩下也不生氣,反而輕哼一聲道,“有本事……”
是男人都忍不了這種話,容瑕把人把肩上一扛,便讓床邊走去。
這場男人與人的較量酣暢淋漓,容瑕雖然沒能讓班婳下不了床,至他也是滿面春。下次去書房與謀士將領商量大計時,臉上的笑容也比平時多。
這事就算揭過去了,唯有容瑕與班婳彼此口上的印表達了他們彼此的底線。
第二日一早,大軍開拔,容瑕留下人來鎮守青松縣,大軍直接朝永州城趕去。
永州與泰州以河為界,只要永州不破,蔣氏王朝還有希,若是永州城破,那將是摧枯拉朽,朝廷便會失去他們的主權,想要重新扳回局面便是難上加難。
朝廷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把勉強能派上用場的長青王與石晉都派了過來。只可惜朝中蛀蟲太多,有人在將士的兵盔甲上工減料,有人在糧草上吃拿克扣,濫竽充數。
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朝廷腐敗這樣,又怎麼期將士為他賣命殺敵?
青松縣到永州,如果是急行軍的話,大約兩天一夜就能趕到。
就在長青王準備派兵渡河攻打容家軍時,永州城外便被麻麻的容家軍包圍了。瞭臺上的士兵見容家軍來勢洶洶,嚇得都了,不斷拿著令旗朝下面的守軍打手勢,告訴他們容家軍來了。
“叛軍來了!”
“叛軍來了!”
這一聲聲中,更多的是驚恐與逃避,而不是熱與憤怒。
長青王還等著容瑕帶兵從橋上攻打過來,哪知道轉頭就聽到士兵來報,容家軍從北面攻打過來了,永州北門正好對著青松縣的方向。
“有多人?”長青王以為是班婳帶領的那只軍隊,心里對石晉還有些不滿,連一個人都攔不住,真是沒用的廢。
“元、元帥,屬下瞧著肯定不止五萬。”
“什麼?”長青王猛地回頭看報信的士兵,“怎麼會有五萬?”
“屬下看到,為首的將旗上寫著容字,”士兵有些敬畏道,“屬下懷疑,是由容瑕親自帶兵。”
“我馬上過去看看!”
長青王爬上馬背,便迫不及待地趕了過去。
此時雙方緒還很克制,互相罵著陣。這邊問他家眷,那邊就問對方全家,互相來回問以后,連十八輩祖宗的棺材板都沒有放過。
罵陣看似鄙,實則大有好。若是互相罵一番,對方將領沉不住氣,在指揮戰場時,就有可能出現失誤。有時候一個失誤,就決定著輸贏。
“你個兒,老子當年怎麼就生下你這個豬不豬,狗不狗的東西?”容家軍一個老將拍著大罵道,“只可恨當年沒一泡尿把你弄墻上,也好過今日來罵為父。”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占你爺爺的便宜。”城門上的將領毫不示弱,反口罵了起來。
“王將軍,這個不孝順的玩意兒,你留著做什麼?”班婳忽然道,“他這種不仁不義,不東不西的廢,不死何俟?!”
說完,班婳就抬手打手勢,讓幾個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直接朝罵人最厲害的人箭。
“這麼不聽話的小輩,還是打殺了好,免得禍害世人。”
作者有話要說:龍蝦:我……還是很兇的。
婳婳:嗯……我家蝦蝦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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