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滿月的孩子,除了哭就是睡,很多男人平日里就是去瞧上幾眼,其他事一概不管,像陛下這種親力親為,雖然不太常見,也能夸一句慈父心腸。
月子里很多吃食需要忌口,班婳胃口不太好,一看到湯湯水水就頭疼,偏偏容瑕總是想著法讓喝,這日實在煩得不行,竟是把手里的碗打翻在地。
實際上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生了孩子以后,脾氣反而有些不好。
“婳婳,”容瑕抓住的手,“燙到沒有?”
看著他滿臉的關切之,班婳了額頭,“我沒事。”
“不吃我們就不吃,別氣壞了,”容瑕輕輕拍著的后背,“是我做得不對,你不喜歡吃,不該著你吃。”
“對不起,我……”
“傻,”容瑕笑著手勾了勾的鼻子,“你只是太累了,孩子有我照看著,你別擔心。一切都以你為重,你若是把弄壞了,才是對不起我。”
班婳了自己的臉,“別人都說,人生完孩子會變難看,我是不是難看了?”
“好看,你一直都好看,”容瑕了水的臉頰,“若是你出去,不認識的人還會以為你是雙八,哪像生過孩子的。”
班婳笑著擰他的腰,“又說好聽的話。”
“我何時騙過你?”容瑕一臉委屈的看著班婳,“我的娘子,就是比天下所有人都好看,我說的有錯嗎?”
班婳眨了眨眼:“他們說得沒錯,因為我的夫君,也比天下所有男人都好看。”
容瑕心頭一暖,在班婳臉頰輕輕一吻,待睡過去以后,才起出了后殿。
“陛下,石大人方才求見。”
容瑕點了點頭,換了一套服去書房。
等在書房外的石晉見到容瑕出現,忙給他行了一個禮。
“石卿不必多禮,”容瑕接過他手里的信件,大致看過以后,微笑著點頭,“不錯,石卿做得很好。”
“微臣愧不敢當。”
見石晉似乎還有所求,容瑕挑眉:“不知石大人還有何事?”
“微臣想向陛下求一個恩典,請陛下赦免舍妹的罪責,容微臣接回京。”石晉私下里找過發配到西州的卷宗,可由于朝代更替,前朝很多犯人的資料,京城里已經沒有記載,若想要找到妹妹,必須西州當地員出力才行。但這樣一來,只要他與西州的員有牽扯,陛下一定會發現,他擔心陛下會誤會他與地方員勾結,只好開口向容瑕求個恩典。
“石卿的妹妹?”容瑕沉片刻,“就是派人刺殺朕岳父的石飛仙?”
“是……”石晉拱手道,“臣這兩年查過,刺殺靜亭公的幕后真兇,有可能另有其人,請陛下明鑒。”
“石卿可能忘了一件事,”容瑕面上的表有些疏淡,“當年這件案子,是由朕與其他幾位大人一起審查的,令妹也認了罪,只因你覺得不可能,便免了的罪責,豈不是讓朕委屈皇后與岳父?”
石晉這才想起,當年這個案子,容瑕也是負責人之一。他面蒼白的跪在容瑕面前,“請陛下明察。”
“當年的案子究竟有沒有疑點,只有云慶帝才知道,因為朕搜集到的所有證據,都與令妹有關,”容瑕語氣溫和了些許,似乎變得心起來,“你若是心疼妹妹,可以托人多照顧。”
忽然,他眉梢微:“朕記得謝啟臨與令妹有幾分,又剛好任西州的知州,你讓他多看顧一些,便是了。”
“微臣進宮的時候,遇上謝大人了。”石晉心里一松,只要陛下愿意讓他私下托人照顧妹妹便好。
“嗯。”容瑕點了點頭,“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安五年,皇長子周歲大禮,被了一年“團團”的他終于有了一個正經的名字,容昇。
作為后宮中唯一的主人,皇長子的生母,班婳的一言一行都備關注,哪家眷多得了一個笑,得了一句夸獎,都是眷們的談資。
皇長子的周歲禮辦得十分隆重,抓周儀式上的東西,也全是挑細選,不會有半點不該出現的東西。
班婳坐在椅子上,看著跟顆丸子的兒子趴在毯子上,東張西的模樣,低聲對容瑕道:“陛下,你小時候抓的什麼?”
“玉佩,前朝名士的牡丹圖,還有一支筆,”容瑕淡笑,“都是些沒趣的玩意兒。”
夫妻二人正說著,就見團團了,他爬到地毯中間一屁坐下,順手抓了一樣離他最近的東西。
一把玉弓。
禮一陣稱贊,好聽的話源源不斷從他里說了出來。有宮人上前去取容昇手里的玉弓,哪知道他抓得的,不松手。宮人不敢奪,只好無奈的看著帝后二人。
班婳起走到容昇面前,手:“皇兒,把弓給母親,再去抓一樣。”
容昇見跟他說話的是母親,終于舍得松手,還開雙臂讓班婳抱。
“挑完東西再抱,”剛滿一歲的孩子,還聽不懂太多的話,但是對母親表達的意思,卻勉強懂得了一些。容昇見班婳指地上,翻順手抓了兩樣東西,然后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張開雙臂。
意思就是:東西我都拿到了,現在你該抱我了。
他左手拿的是一支玉筆,左手是枚玉龍擺件兒,東西很小,看起來可極了。班婳記得這是班恒在班家庫房里挑了很久,找到的一塊好玉,請工匠特意雕的。
筆為文,弓為武,龍為權勢。
寓意確實很好,大臣們夸得天花墜,而容昇卻已經歡樂地在父皇母后懷里拱來拱去,一會兒拉父親的手,一會兒在母后的臉上親親,偶爾瞅瞅眷們上漂亮的首飾,其他人一概進不了他的眼。
“小殿下長得真好,日后也不知道多兒家會為他著迷,”一位眷小聲對同伴道,“讓人瞧上一眼,都恨不得把他搶回家自己帶。”
“娘娘是大贏第一人,陛下乃是第一男子,他們的孩子……”同伴瞧了眼上首的一家三口,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心跳加速的口,“個個長得都跟神仙似的。”
“可不是神仙麼,”一位穿著霞宮裝的子怔怔點頭,“若是能天天瞧著,真是讓人死也甘愿了。”
“姚小姐,你再過幾個月就要做娘娘的弟妹了,還愁不能常見皇后娘娘?”周常簫的夫人聽到這話,小聲笑道,“快醒醒神,都看傻了。”
“你不懂,”姚菱緩緩搖頭,“有些人親過后,就會被生活磨滅得黯然失。娘娘卻不一樣,若說未親前,是麗的夜明珠,那麼現在的就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珠,得讓人移不開視線,這樣的人,我看一輩子,畫一輩子都不會膩。”
周忙捂住的,小聲道:“你可別說,讓別人聽見了,還以為你是為了皇后娘娘,才嫁給靜亭公世子。”
“怎麼會,班世子的上,有與娘娘一樣的靈氣,”姚菱笑了笑,“我覺得,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會很開心。”
周未出嫁之前,與姚菱的不錯,周常簫與班恒又是勾肩搭背的好友,所以兩人之間的,一直都這麼親著。外面都說周常簫是紈绔,但是周卻覺得親后的日子快活,不用一板一眼講究規矩,房里也沒有七八糟的小妾,夫君又是個風趣卻不下流的人,這日子比想象中好。
班世子與夫君好,又是班皇后的弟弟,想來也不是壞人。
“靈氣不靈氣我是不懂,”周笑道,“我只知道,你好事將近了。”
姚菱臉頰微紅,“那你還不早些把大禮準備著。”
班婳與容瑕逗孩子玩了一會,見孩子睡著了,便讓娘把孩子抱下去。照舊是沒什麼新意的宴席,宴席結束以后,班婳特意把氏與班恒留了下來。
“母親,恒弟下月就要親了,我這里備了些東西,讓恒弟拿去做聘禮,也算是給姚家長臉面,”班婳看了眼有些臉紅的班恒,“怎麼,總算知道不好意思了?”
“姐,家里東西多著呢,你再準備這些干什麼?”班恒了自己的臉,干笑道,“你為皇后,私庫里沒些好東西怎麼行?”
“陛下的私庫都歸我管,我還能缺了東西不?”班婳不由分說把單子塞給班恒,“人嫁到咱們家,你就要好好待人,別人養了十多年的閨嫁給你,是讓你疼,跟你過日子的,別學那些七八糟的東西,不然我親自打斷你的。”
“姐,我是那樣的人嗎?”班恒道,“我有你這個姐姐,哪會不知道怎麼對自己的娘子。姚家姑娘容貌雖然不及你,不過也有意思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他。”。
“你呀,”班婳失笑,手理了理他的襟,語氣溫和道,“轉眼你都已經二十了。”
似乎前一日弟弟還是那個嘟嘟的,跟在后的小屁孩,轉瞬間便大了。
“姐……”班恒已經長得比班婳高出半個頭,但他仍舊彎著,讓姐姐給他整理襟時更輕松一些。
“好了,”班婳松開手,笑著道,“我的弟弟,終于是長大了。”
班恒著班婳整理過的襟,傻乎乎地跟著笑……
氏看著自己這對兒,笑著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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