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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事敗落，承德帝自然也不再委屈陸琮，不但將其復原職，且賞賜頗。怕是再過不久，馮大將軍的位子，就可以順順利利到陸琮的手里了。

皇后對此有些不滿，只是目下瞧著皇上龍抱恙，心中擔憂，一時也沒工夫再去管陸琮了。

承德帝子骨早就一日不如一日，得虧醫的良藥撐著，外人才看不出來，可這里頭，早就已經漸漸衰竭了。承德帝心態倒是好，也沒什麼牽掛的，只是這太子心純良，他才有些擔心。好在，太子妃是個聰明人，日后也能幫襯太子。

承德帝雙目渾濁，看著龍榻旁的皇后，才將陸琮的事一五一十和說了。

太子的皇位要穩，日后必然要靠陸琮。

而他相信這個孩子，定會好好輔佐太子。

皇后眼眶微紅，聽了承德帝的話，才表一頓，難以置信道：“皇上的意思是……陸琮知道臣妾……”

承德帝點頭：“你對琮兒不滿，恰好讓那些懷有不軌之心的人有機可乘，你派人去刺殺他，更是坐實了這一點。”

皇后有些心虛的錯開眼。

那會兒一聽陸琮站在陸景那邊，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干脆想法子除了他，未料陸琮竟然是知曉的，只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承德帝知皇后這些年一直看不慣陸琮，也知道其中的原有。可他都這把年紀了，還計較做什麼？

承德帝道：“皇后，朕沒幾天活頭了，這段日子倒是委屈了琮兒。日后昀兒登基，琮兒必定是他手里最有利的大將。你素來睚眥必報，這點朕由著你，可是你該為昀兒想想，若是你因為一時之快除了琮兒，那日后還有誰愿意毫無保留的幫昀兒？”

皇后一向斤斤計較，承德帝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明白的子，一切順著的心思，可今日，卻表認真的同講這件事的利弊。

皇后垂眼靜想，也知自己興許真的有些過了。

這些年不喜陸琮，泰半是因為年輕時候的一段往事。不是放不下，可事實上，早在進宮的那一刻，就不得不放下了。只是每回看著陸琮同他父親相似的眉眼，就有些控制不知自己的言語和行為。

皇后道：“臣妾明白。”

承德帝會心一笑，道：“明白就好。還有崢兒，的子直，就是因為子直，所以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事才會惹得你不開心。可你也該想想，自從昀兒親之后，有多懂事，這里頭，最大的功勞當屬崢兒。你瞧，安安分分當太子妃，小皇孫和小郡主也都生了，你啊，凡事別鉆牛角尖，多看開些，好好當一個皇祖母，比什麼都好……”說著，承德帝有些傷，噙著笑意道，“朕若是能多或幾年，看著孫兒孫長大，該有多好。皇后，你該好好珍惜才是。”

皇后眼中泛淚，聲音哽咽道：“皇上不會有事的，皇上定然比臣妾要活得更久，日后還能看著恒兒親呢。”

承德帝笑笑，沒有說話。

承德帝需靜養，皇后陪了一會兒，便起回坤和宮。

邊跟著宮婢連翹，皇后問：“本宮，真的做錯了嗎？”

連翹不敢接話。

皇后心里頭明白，也沒有繼續再問。只是經過花園的時候，就見園中有小娃清脆悅耳的笑聲。抬眸看去，見穿著一襲桃紅繡梅花短襖、梳著倆花苞髻的小娃站在那兒，旁的宮婢正替將梅花樹枝下來。

著胖乎乎的小手，正在折。

這麼冷的天兒，倒是個不怕冷的。

小娃手，沒多大力氣，折了好半天，才折了一枝。

歪著小腦袋朝著旁邊的宮婢說了聲“謝謝”，小鼻子湊到梅花上嗅了嗅，咧著，聲音道：“好香吶。”

小郡主子隨了薛崢，從小就是個活潑搗蛋的，可薛崢教得好，待邊的宮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同一般大戶人家的娃無異，沒有半點皇家人的架子。

小郡主邊的宮人見皇后緩步而來，立即行禮。

皇后上披著狐裘，擺逶迤拖地，看起來高貴端莊，不宜親近。

小郡主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人兒，也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小郡主年紀小，記不好，可對于這位皇祖母的懼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本能。這會兒嘟嘟的小臉旋即斂了笑，只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梅花，不敢抬眼看。

皇祖母不喜歡，只喜歡弟弟。

皇后見這副表，忽然有些容，又念著前幾日太子對說的那番話，倒是一改往日冷淡之，紆尊降貴蹲下子與小郡主平視，問道：“冷嗎？”

小郡主“咦”了一聲，小心翼翼抬起小腦袋，看著面前的皇后，搖搖頭。

皇后手捉著的小手，小郡主小小抗拒了一下，就任由捂著。

皇后這雙手剛捧過手爐，自是熱的。

仿佛是到了這位皇祖母與平日有些不一樣，小郡主眼眸彎彎笑了笑，聲音甜甜的歡喜道：“暖的。”

皇后瞧著面前這小孫，眉宇間的確像極了薛崢。

不喜薛崢，覺得薛崢沒規矩，所以沒回看著這小孫，也沒什麼好臉。可小皇孫和小孫是龍胎，容貌生得一模一樣，偏偏就接了小皇孫。

那為何，就不能對這小孫寵些？

皇后看著小郡主手里的梅花，問道：“毓兒想送給誰？”

小孩子最能區分善意和惡意，這會兒聽皇祖母語氣溫溫和和的，小郡主也未再懼怕，誠實道：“送給母妃的。”

薛崢！

兒子向著，如今就連孫兒和孫都要向著嗎！

皇后心里有些不平衡，看著小郡主，語氣卻是溫：“不要送給母妃了，送給皇祖母，好不好？”

小郡主張了張，有些驚訝。

為難的擰起了小眉頭。雖然皇祖母平日里對很兇，可是知道皇祖母是父王的母后，該孝順的。小郡主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想著皇祖母太可憐，都沒孩子給送梅花，可母妃不一樣，不但有弟弟送花，而且父王也能親自爬樹給母妃摘梅花呢。

小郡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手里辛辛苦苦摘下來的梅花，這才笑笑的遞了過去：“送給皇祖母。”

本來要送給薛崢的梅花，如今給了。皇后心里有些舒坦，笑盈盈接了過來，看得一旁的連翹都有些目瞪口呆。

接過梅花，皇后忽然覺得這個孫順眼了些。

薛崢不懂規矩沒事，可這小郡主是皇家脈，昀兒的閨，日后昀兒繼位，那小郡主就是大周的公主了。一國公主，同恒兒又是龍同胎，若是被薛崢教養，豈不是變第二個野丫頭了？

太子羽翼滿，不需皇后管教，如今后宮太平，皇后自然沒事做，這會兒心里卻是下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小孫培養端莊大氣、知書達理的姑娘。絕對不能讓薛崢給帶壞了！

小郡主眨眨眼睛，有些奇怪：“皇……皇祖母？”

皇后湊過去在小郡主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輕輕了幾下，道：“以后，每日都來皇祖母的宮里，皇祖母親自教你禮儀，好不好？”

禮儀能吃嗎？

小郡主抬頭看了一眼邊上的連翹，瞧著連翹的眼，才對著皇后重重點了點頭。

皇后覺著小孫比薛崢懂事多了，也討人歡喜多了，遂一把將小郡主抱了起來。

長廊上，太子看著這一幕，角微翹，之后側頭靜靜著旁的妻子。他心中歡喜，湊過去想去親親妻子的臉，等閉著眼睛親上去，瓣卻覆到了一個格外的什上。

還有香味兒……

太子睜開一只眼，見自個人親到的是妻子手里抱著的兒子的小臉，這才變了臉。

母的小皇孫小小年紀就有極強的占有，小胖手一把抱住薛崢的腦袋，表示不給親。

太子看向薛崢，不好打罵，只委屈的撒道：“阿崢，你看他……”

薛崢沒理他。

太子了小皇孫的臉蛋，罵道：“臭小子。”

小皇孫板著小臉，道：“蠢。”

太子道：“臭小子，這些都是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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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揚揚，如絮如鹽，很快就鋪得地上厚厚一層。

整個晉城，都籠罩在這茫茫大雪中。

姜令菀自衛國公府出來，打算回榮王府，不了這半道上，下起了雪，馬車便行得慢了些。懷著孕，陸琮本不許出門的，可今日老太太子不適，老太太往常是最疼這個孫的，自然沒有不去探的道理。

馬車忽的一陣，車的金桔和枇杷一把將自家夫人扶住。

枇杷脾氣沖，一把掀起簾子罵道：“怎麼駕馬車的？若是被世子爺知道了，當心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