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姒的腳步忽然頓住,側頭了眼遙遠的夜空。
說出來好像有點沒救,想梁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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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接駁船一早便等在樓下,順利地將明姒送到了比賽場地。
昨日本島明,今天卻已經是沉的天氣。天空似乎變得低矮許多,悶悶得得人快不過氣。
明姒聽見酒店專員天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話,便問,“什麼?”
酒店專員愣了片刻,換了英語和說,“也許雨季要來了。”
果不其然,等長達六個小時的比稿出來,天黑得像是潑了墨,風旖/旎的威尼斯不知何時已經換了副面孔。
不同于江南梅雨時節那種淅淅瀝瀝的雨,威尼斯的雨勢來勢洶洶,大顆大顆地往下砸落,打在岸邊的栓著貢多拉的船面上,噼啪作響。連船也被打得搖搖晃晃。
有人高聲呼喊。
地面濺起高高的水花。
僅僅只是站在大廳,明姒都到了撲面掀來的海風和水汽。
好像把呼吸都灌滿了。
已經換上了薄薄的羊絨大,卻依然冷得住打了個寒噤。
更倒霉的是,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沒電了,明姒只好轉回展覽廳的前臺。
前臺幫撥通所住酒店的號碼。
但這種天氣,接駁船也無計可施,只能派人步行來接。
明姒難得這麼狼狽又手足無措,坐在一樓的休息區,忍著呼吸的不適,靜靜平復下來。
巨大的玻璃窗外,天昏昏沉沉的,大雨瓢潑下落,雨水洶涌地積聚在地面,源源不斷朝海里奔流。
看起來,海與岸似乎已經沒了非常嚴格的界限。
鉛灰的天空下,整座小城好像都在漂搖墜,世界末日似的。
不會回不去了吧。
明姒低著頭,手肘撐在膝蓋上,忐忐忑忑地托著腮。
甚至有一瞬,腦海里跳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要是這會兒誰有辦法把弄回去,就棄暗投明,再也不喜歡梁現那個狗東西了。
忽然間,視野里出現了一雙短筒黑皮靴。
意大利的手工定制款,黑的帶子隨意地系著,很有男人味。雨水沿著鞋面冷的線條下落,淌小小的一灘。
明姒的心忽然很快地跳了一拍。
慢慢抬起頭,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特別不真實。
甚至想出手來,在自己的臉上打一下。
但是梁現沒給這個機會。
他邁開腳步過來,徑自在面前蹲下。
“怎麼沒有讓保鏢背你回去?”他低聲開口。
他聲線略有點兒沉,融在昏暗的天里,卻讓人很安心。
明姒悶悶地說,“忘記了。”
其實,是不喜歡陌生人的接。
“嗯,還好忘記了,”梁現應了聲,目漫上來看著,角輕揚,“不然我可能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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