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目的已經達到,王舒珩遞給福泉一個眼神,這才攬著姜鶯走了。
高文竹瞪著姜沁,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恨恨道:“就不該帶你出門,凈給我惹事!得罪沅王府,不高家,你們姜家也別要了。”
說罷甩袖掉頭就走,留姜沁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周圍一切恢復如常。在婢的勸解下,姜沁才如游魂般回了高家。
王舒珩和姜鶯一走,紛紛議論又在人群中乍起,“不是吧,沅王和姜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啊,怎麼就搞一塊去了?”
“是不是沅王迫?還是趁人之危?”
當然也有人肯定這段關系:“老實說,姜家如今的景,這已經是二姑娘最好的歸了。況且你們不覺得方才殿下對二姑娘,很是疼嗎?”
王妃的位子都給了,眾人又不瞎怎會看不出來,就是覺得這兩個人忽然在一塊很奇怪。
恰好,福泉帶著幾個王府小廝坐在一旁悠閑地喝茶。有膽子大的上前打聽,“不如爺說說,沅王與與姜二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福泉等的就是這幫人發問,撮一口茶,慢條斯理道:“好說好說。”一幫人湊近去聽,只聽福泉道:“是我們殿下暗姜二姑娘,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
眾人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沅王這樣高的份暗姜二姑娘?
于是,福泉將事先編好的故事添油加醋說來,“年初殿下回臨安,無意在榮安縣主生辰宴上目睹姜二姑娘芳容,一見鐘就此淪陷,回汴京求圣上下了道賜婚圣旨,誰知姜老爺出事二姑娘生病,好事多磨諸位才不知。”
“原來如此。”
“但是,沅王和姜大姑娘曾有過婚約啊?”
如此天賜良緣,這回不等福泉開口就有人說了,“那又怎麼樣,沒拜堂又沒房,婚禮沒還能怪殿下不?男未婚未嫁怎麼就不能在一塊了?”
馬上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況且殿下俊二姑娘姿不俗,我瞧著很是相配。”
湖邊,姚景謙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和妹妹一來,正趕上熱鬧的時候,見證了沅王當眾宣布姜鶯是自己妻子的場面。姚景謙是個聰明人,怎會不知沅王何意。
他在斷姜鶯的后路。
四人相見,姜鶯甜甜一笑,“表哥,表妹。”
姚景謙一如往常,倒是姚清淑笑的十分難堪。沅王此番也太心狠了,當眾宣布姜鶯的份,哥哥不就沒機會了嗎?姚清淑心一陣憾。
“表妹的病癥可好些了?上回我便打算來看你的,但夫君生病不開這才耽擱了。”
姚清淑一暖,“多謝表姐關心,已經好了。”
兩個姑娘拉手先行登船,王舒珩和姚景謙落在后頭。兩人并排而行,姚景謙忽然笑道:“殿下真是好謀算哪。”
不咸不淡的一句,聽不出緒。
王舒珩不客氣地應下,“過獎了!”
他是有自己的心思,但那又如何?“姚公子何時回泉州?我同鶯鶯去送你。”
姚景謙罕見地被噎了,淡淡道:“不勞煩殿下。”
這個時節游湖荷花已經不多了,多是些蓮蓬和碧綠的荷葉。湖面波粼粼景絕佳,姚景謙和王舒珩在對弈,姚清淑拉姜鶯到一旁說悄悄話。
兩個姑娘挨在一起用糕點,姚清淑了不遠的哥哥,低聲音道:“表姐,你覺得我哥哥怎麼樣?”
“表哥樣貌好德行好,都不知什麼樣的子才能配得上表哥。來日表哥親事訂下,我定要去喝喜酒。”
姚清淑一聽這話就知道,姜鶯對哥哥沒那方面的想法。嘆氣一聲,“表姐,不如你同我去泉州住一段時日吧,哥哥要回汴京做事,我一個人回泉州路上害怕。”
一陣沉默后,姜鶯搖了搖頭。“我去泉州豈不是要和夫君分開?夫君有公務在離不開,我離開也不好。”想了想安說:“這樣,我讓夫君派人送你回去,就讓田七雄叔叔送好了,他手極好可以放心,或者表妹在王府再住些日子?”
姜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姚清淑知道勸不,淺淺一笑謝過,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一會,游船駛近一叢荷葉,這篇荷叢見的還盛開著幾朵荷花,滴滴的煞是好看。姜鶯喜歡手想去摘,但手短,夠了幾次都沒夠到不有點喪氣。
王舒珩和姚景謙的對弈正到關鍵時候,棋逢對手,姚景謙手持白子凝眉思索下一步怎麼走。卻見王舒珩扔了棋子起,道:“你贏了。”
說罷走向船頭把姜鶯抱進船艙,嚴厲呵道:“好好呆著,不會鳧水還做危險的作,不怕掉水里了?”
他教訓人的時候冷著臉,讓姜鶯有點害怕。但知道夫君是為自己好,畢竟姜鶯旱鴨子一只,可害怕水了。
乖乖站在原地撇著,“那夫君去幫我摘。”
“等著!”
王舒珩扔下一句就出了船艙,站在船頭傾下子。他長手長腳,做這種事天然有優勢,不一會就摘了三朵荷花和一捧蓮蓬進來。
他把蓮蓬遞給姚清淑,把荷花遞給姜鶯,小姑娘的頭,“不準再有下次。”
“謝謝夫君。”
姚清淑拿著兩只蓮蓬剝開吃蓮子,蓮子是苦的,的心也是苦的,一旁姚景謙若有所思。
同是下棋,為什麼王舒珩目總能關注到鶯鶯呢?
游湖半日,王府小廝忽然有人來報,說府衙里出了事要王舒珩回去理一趟。來不及送姜鶯回府,如此,王舒珩只能把姜鶯暫時給姚景謙兄妹。
來接王舒珩的是一條小舟,船輕快僅能容納三人,恰好福泉能同行。
臨走前,王舒珩把姜鶯拖至船上無人的地方,囑咐說:“現在是申時,酉時必須回王府,可記住了?”
姜鶯覺得奇怪,往常出門夫君是不會限制回府時辰的,語氣糯糯地同他講道理:“可是,游湖以后我肚子,還要同表哥去吃好吃的,和表妹再到逛一逛,酉時回府也太早了。”
“姜鶯!”王舒珩不著痕跡地在腰上掐了一把,“聽話,酉時必須回府。”
姜鶯很苦惱,另一頭福泉已經在催了,為了盡快把這尊大佛送走,姜鶯只得點頭。但點頭是一回事,什麼時候回去可就說不準了。
送走王舒珩沒多久,船只行至湖中央,湖面平靜無波,清風徐來很是愜意。姜鶯坐在船頭擺弄荷花,姚景謙緩緩而來。
姜鶯一見他就笑,拍著側的空地,“表哥,坐到這里來。”
姚景謙依言坐到的側,靜默一會才道:“鶯鶯很喜歡沅王?”
“那是自然。”姜鶯不假思索地說,“他是我的夫君,不喜歡他喜歡誰。”
有些話,姚景謙不知道怎麼開口,嚨一片酸,“鶯鶯有沒有想過,如果沅王不是你的夫君,還會這麼喜歡他嗎?”
姜鶯一怔有些許迷茫,夫君怎麼會不是的夫君呢?
看出的疑,姚景謙笑道:“是假如,表哥就隨口說說。假如沅王不是鶯鶯的夫君,還會這麼喜歡他嗎?”
沉默許久搖頭,“那種假如不存在。”說的斬釘截鐵,“我雖然傷什麼也記不得,但記得夫君。夫君與我記憶中一模一樣,他不是我的夫君,那誰是呢?”
對啊,誰是姜鶯的夫君,姚景謙也很想問自己。姜鶯的夫君不是程意,不是他自己,莫非真的是沅王?
其實這段時間相,姚景謙也能到沅王對姜鶯的真摯。他對姜鶯的那種心思不像裝出來的,可以后的事誰能預料?他敢說自己對鶯鶯好一輩子,沅王能嗎?
姚景謙蹙眉,“鶯鶯,你不想去泉州,要不要隨我去汴京。繼續留在這里,我我怕你后悔。”
今兒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想帶走。若夫君同行也就罷了,但夫君不去自己去有什麼意思。
“表哥,我是大人了。”姜鶯板著小臉認真道:“其實從傷以來我被許多人騙過,總有人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做我不喜歡的事。直到找到夫君,他事事以我為主,雖然也會兇我,但從不做傷害我的事。”
“其實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是我的夫君怎麼辦?畢竟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這幾個月在王府,我過的瀟灑又自在,好像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開心。如果他不是我的夫君,為何要費盡心思騙我?我一個孤,實在沒什麼值得他圖謀。”
“除非,夫君真的喜歡我。”
說的很慢,一字一句很鄭重,讓姚景謙實在沒法反駁。
姚景謙渾漫起一無力,他拍拍姜鶯削肩,“表哥最后問你一次,真的不愿意跟表哥走嗎?”
意料之中,姜鶯搖頭。
“也罷。”姚景謙笑了,“不走就不走吧,但鶯鶯須得答應我,日后想起什麼或者在王府了委屈想離開,第一選擇一定是表哥好不好?”
雖然那樣的事大概不會發生,但姜鶯還是依言點頭答應下來。
從游船上下來,三人又去百安樓用晚膳,這頓姜鶯想請客,但結賬的時候被姚景謙攔下,笑話:“是當表哥窮的連飯錢都沒有了嗎?”
姜鶯不好意思地笑笑,只能讓他掏錢。
一番折騰,姜鶯回到王府已是戌時。今夜的月格外明亮,把平昌街鋪上一層銀霜。伴隨著轔轔之聲,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下,姜鶯下車要走,又聽姚景謙在后:
“鶯鶯,記得表哥和你說的話。”
迎著皎潔月,姜鶯笑起來:“我都記得,謝謝表哥。今兒不早了,表哥快回去歇息吧。”
姜鶯站在王府門口目送,直到姚景謙的馬車出了平昌街不見影子才作罷。轉,正對上門口負手而立的王舒珩。
王舒珩此人,早就練就了一副再怎麼不高興也平靜的本事,他著姜鶯淡淡道:“別看了,人早就走遠了。”
“夫君。”姜鶯上前。
王舒珩擰著眉,說話怪氣:“真難得,你還知道時間不早了?說說,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大概戌時吧,夫君等我等久了?”
何時等的久,王舒珩自從府衙回來就一直徘徊在門口附近,害的幾個守門府兵以為犯了什麼錯,殿下是來問罪的。全天戰戰兢兢,不敢一下。
王舒珩咬牙,“整整晚了一個時辰。”他攬住纖腰猛地把人拉近,“姜鶯,說說看,我該怎麼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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