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已過去將近半年,程意一直在澄山書院備考,如今只待京一展宏圖。為了這趟京,程夫人和姜羽默契地休戰,力求不給程意添堵,好讓他以最佳的狀態發揮。
程意京邊只帶一個書和一箱書篋,此時站在河邊與母親,姜羽說話。一番依依惜別,正要上船時,視線中猝然撞進一個悉的人影。
姜鶯趴在沅王背上,笑靨如花。
自從姜鶯和姜沁鬧不和的事傳開,現如今姜鶯是沅王妃的事臨安無人不知。初聽時姜羽還不信,特地跑到高家找姜沁求證,聯想程意不久前總往平昌街跑,姜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也不是不想鬧,難聽的話有意無意說過不,但眼下程意秋闈在即,正是需要齊心的時候,姜羽只得下這口氣。
先不論姜鶯這個沅王妃的位子能做多久,姜鶯這個傻子都能當王妃,姜羽不當誥命婦人那可真是說不過去。如此,把前程全在程意上,今日也出奇地大度沒發脾氣。
一看到姜鶯,程意就走不道了。他遠遠著,仿佛被定一般,誰都聽不見,還是被姜羽推搡一下才回過神來。
姜羽面上依舊掛著笑,拳頭卻是握了:“夫君,二姐姐如今覓得好去,你也無需擔心了。我瞧著沅王待二姐姐很好,咱們只有羨慕的份。夫君還是把心思都放在秋闈上,若耽誤正事豈不可惜?”
兩人尚未正式拜堂,按理說姜羽這般明目張膽地喚夫君是不合適的,但程夫人見的沒有反駁,還肯定了姜羽的話。
程夫人抹眼淚道:“兒啊,程家就靠你了。你父親去的早,在天有靈若知道你考取功名,定也能安息。那些過去的事,咱們就不計較不念了。”
秋闈的意義,程意是最清楚的。他收回目,對著程夫人深深一拜,“母親,兒子去了。”
顯然,王舒啾恃洸珩和姚景謙也看到了程意。姚景謙和程意有過兩面之緣,來臨安前聽茯苓說程意和姜羽的事,脾氣那麼好的人,當時就氣的摔壞一只杯盞,眼下也是怒氣橫生。
王舒珩和姚景謙換眼神,兩人見有同仇敵愾的時候。
王舒珩笑道:“臨安第一才子程意此次京,就有勞姚公子多加照顧了。”
“不敢不敢。”姚景謙也笑,“殿下既然吩咐,某自然不負所。”
其實一個人考不中進士,因素真是太多了。是讓程意無法順利到達考場,王舒珩就能想到一百種法子。
他原本也打算此番對程意“照顧”一二,但有姚景謙在,倒是省事。
兩人在對付程意這件事上立場出奇一致,王舒珩待:“有事就到汴京沅王府,那兒有本王的人。”
姚景謙不以為意,他在翰林院雖是個小小的編修,但對付程意綽綽有余。
二人就此別過,姚景謙走后,姜鶯才道:“夫君什麼意思?那個程意多次挑撥我與夫君的關系,怎麼能照顧他呢?”
不找他算賬就是好的了。
趴在他的背上,一下解決連個敵,王舒珩心好的很。說話聲也溫:“聽你的,不照顧。”
回程時,姜鶯同姜羽遇上,兩人目對上,姜鶯自然不認識,倒是姜羽了姜鶯好久。
以后的日子還不一定呢,走著瞧吧。
姚景謙走后日子又平靜下來,王舒珩時間去了一次千臺廟。凈空法師還是沒有歸來,關于姚景謙說的香他倒是注意了許久。
千臺廟供奉的香是特供,據說專人所調。王舒珩說要見一見這位調香人時,廟中和尚說不久前家中出事離開寺廟了。
而且調香人離開的時間,就在五月初五之后。五月初五是姜鶯傷的日子,哪有這麼巧的事,只是人沒了線索中斷,王舒珩只得先回王府。
九月初七是王舒珩生辰,這個消息還是福泉告訴姜鶯的。時間太,姜鶯也沒時間準備,決定抓時間給他制一個香囊。
姜鶯的紅不好,但有小鳩和茯苓,在兩人幫助下做起來也快。不過姜鶯這一忙碌,就沒時間搭理旁人。
好幾次王舒珩回來姜鶯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說什麼都不讓他進門,神神的,讓王舒珩懷疑姜鶯是不是背著他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有時他實在好奇,敲門是要同姜鶯說話,姜鶯便開一條門,腦袋探出來親親王舒珩側臉安,每每這時候,他有再大的火氣都發不出來。
王舒珩覺得,他真是被姜鶯吃的太死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九月初七這日,算起來,王舒珩已經許久不曾正經過過生日,不過每年福泉會做一碗長壽面。
這日傍晚,王舒珩一回府聽花堂中已擺好晚宴,瞧著比以前要盛好多,他的位子上放著一碗長壽面,姜鶯笑意盈盈坐在一旁等他。
“夫君,過來吃面。”
其實一進門時他就懂了,這小丫頭給他過生日。頭一次邊有這麼個知冷知熱的人,王舒珩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他坐下,問:“你親手做的?”
姜鶯搖頭,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明。
“殿下,是我做的。”福泉說。
誰知,王舒珩眉頭一皺,指著飯桌上一道涼菜:“那你做的是這個?”
他一年過一次生辰,姜鶯總得有點表示吧。姜鶯再次搖頭,“我不會做菜。”王舒珩希落空,只得安心吃面。
用晚膳時,姜鶯不經意問起:“夫君,過完生辰你多大?”
什麼都不記得,包括夫君的年紀,以前也不曾問過。
王舒珩道:“二十有四,一天不差。”
“啊——”姜鶯皺著小臉,“原來夫君這麼老呀,可小鳩說我才十六。”
老?
王舒珩氣的夠嗆,“姜鶯,你心氣我?”
一看人急了,姜鶯趕哄:“不老不老,夫君看上去同我一般大。”
一頓晚膳用的王舒珩一肚子氣,等回臥房才發現床上放著一個香囊。淺紫的,上頭繡一只呆頭呆腦的小黃鶯,一看就知出自姜鶯的手。
郁悶了半日的心好起來,姜鶯討好:“夫君可還喜歡?”
王舒珩抬眼看,忽然就有些不滿足,攬著腰把人推進,“你就送我這個?”
“夫君不喜歡?我花了好久做的,做了三個,這個是做的最好的。”姜鶯有點委屈,手去搶香囊,“不喜歡就還給我好了,拿去送小狗。”
王舒珩怎麼肯,他把香囊放在邊吻了一下,又親了親姜鶯做紅的手。“喜歡,就是不滿足。”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一樣想要的就會更多。他把姜鶯拉的更近些,著耳朵:“你不如把自己打包送我好了。”
姜鶯自然不懂他的意思,真摯道:“可我原本就是夫君的呀。”
知道不懂,王舒珩也不勉強,他順著小姑娘的烏發,“鶯鶯是今年最好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