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男人沉靜如水的臉,都不知道該怎麼開頭。
姜穗都在心里演練好了,可是這冷淡的男人不配合。
馳厭進門,張嫂笑著給他們打招呼。
馳厭說:“你今天先回去。”他環視了一遍傭人,“都回去,我和穗穗有事要解決。”
大家面面相覷,沒一會兒就都走了。
小別墅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外面夕把天際染緋紅。
人走了,馳厭拖了西裝,又解了領帶,冷著那張臉,用領帶把手腕綁在一起。
這是要……秋后算賬嗎?
他冷冷道:“你是我老婆。”
姜穗眨眨眼……噢。
所以你要做什麼?
馳厭抿:“履行夫妻義務。”
姜穗憋住笑,認知里基本上從來不主、也不會強迫人的馳厭先生,那個冷淡漠然的大佬,竟然會說這種話。
他生氣了,一定很生氣。
因為說了不去,結果還是去了。
他怕說了不走,有一天還是走了。真是個世上最溫又最沒有安全的人。
騙了他那麼多句話,肯定要對他負責一輩子的啊。
10月份姜穗就陸陸續續想起全部記憶,但看著馳厭每天肅然教他,并且講話的模樣,真是舍不得這種氛圍。
要是說了,馳厭先生會不會就不說話啦?
姜穗還一直在想馳厭先生要忍多久,他每天晚上和早上不難嗎?難不還要補辦婚禮以后,沒想到他氣瘋了倒是想到這一茬了。
馳厭按住手腕。
心里燒著沉沉的火,他都不知道小姑娘的到底是有多不定。
醒來喜歡了好多人,姜雪、姜水生、甚至水都和關系不錯,現在還主去探馳一銘。
那他呢,為什麼就不學著喜歡他。
馳厭傾吻,吻得有點暴。覺察了手腕,他幾乎是失控惱怒地住。
姜穗:好吧你來你來。
夕灑下來,他眸中慍怒,便沒有看見,眼里帶著多和愜意的笑。
沒人懂他的,滿到快溢出來的,但漸漸懂得了。
也學會包容這樣的馳厭。
這本來就是自己野蠻生長大的男人啊。
第一次在沙發上胡鬧了一通。
他生著氣,作卻很溫,姜穗最疼的時候,咬他一口:“今天的課還沒有上,馳厭先生,你欠我一句話。”
馳厭握住脖子,把向自己。
他不蠢,心思敏銳,早覺察到姜穗在配合他鬧。
他端正著一張臉,眼里還有氤氳的,耳朵有一截是紅的。
“說什麼?”
姜穗:就知道!
連忙補充:“是我你。”聽一輩子也不夠。
男人埋首在香的頸窩,笑道:“我也是。”
馳厭心竅玲瓏,把抱起來:“記起來了還騙我。”沒記起來剛剛鐵定得哭。
姜穗抱住他脖子,沒什麼力氣地說:“沒有沒有,還要幾年才能記起來。”
“醫生說,頂多半年就能好。你都快半年了。”
姜穗反駁:“庸醫。”
“小騙子。”馳厭笑了一下,“行啊,記不起來——死你。”那個字咬在耳邊。
姜穗聽清那個字:“你……你說葷話?”驚呆了。
馳厭輕笑了一下:“嗯。”他確實覺得好笑,以為呢?他從不對著說罷了。橫霞島嶼那種地方走出來的,誰不會說?你再氣我一下試試?
雪落滿一整個小城。
夜晚還很漫長。
很久以后姜穗才明白,不經常生氣的男人生氣起來最可怕,但是馳厭生氣其實特別好哄。
姜穗畢業比其他同學晚一年。
在這年六月末畢業。
單反里拍了許多照片,陳淑珺還有話劇社的許多人,都特地回來看。
R市滿城的鮮花都開了,夏天無比爛漫。
這一年馳厭先生的名頭已經傳遍全國,無數所希小學建立起來,疾病援助機構也已經完善,橫霞島嶼的珍珠譽全國。
還有舊日大院兒,他們曾經長大的地方,已經為了保護景點。
紅墻綠瓦下長大的記憶,最后一輩子都不再褪。
馳厭從不上新聞,即便他的故事勵志又正面。
從一個被拋棄的孤兒到如今直上青云的功人士,他的人生就是一場絕地反擊的故事。
姜穗穿著學士服,拿著自己的單反:“先生,可以為你拍張照片嗎?”
馳厭笑道:“好啊。”
從不面的男人,只出現在鏡頭下。
這些照片可比當年他拍的清晰多了。
馳厭沒有看照片,牽著回家。
“我要是做記者,肯定會火的。”姜穗揚了揚脖子上掛的單反。
馳厭說:“好。”
姜穗搖頭,嚴肅道:“但還是算了,我要把你珍藏一輩子,老了只給自己看。”
“那你想做什麼?”馳厭笑道。
跑到馳厭前面去,笑起來:“馳厭先生!”
馳厭抬眸。
“我想為你這樣的人。”姜穗說,“善意,溫和,平靜,襟寬闊,大海一樣的人。”
“好。”他失笑。
“我要寫我們的故事,寫孫小威,寫洪姨,寫陳淑珺,大院兒綿綿的雨季,冬天溫的雪,和院子里清亮的月。”
當然,故事的主角一定得是你。
你十二年深沉的;
你的緘口不言和等待;
你我,一如后來我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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