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外。
數不清的難民涌來。
麻麻。
站在墻上的將士們看到這個場景,肚子都在抖。
猶想起前幾日他們死的那些人。
若是那時候聽一下那些人說什麼,再弄死的話,會不會不像現在這樣了。
可是現在,這些人無窮無盡的涌過來。
朝中那些大臣不是說瘟疫都控制住了嗎?
可是眼前這些人又是哪里來的……
麻麻,無窮無盡,甚至殺都殺不完的覺。
太后昭回到昭和宮,今日天有點涼,氣悶,把窗子打開了。
一下子冷風灌進來,榻上的李思一下子哭起來。
冷風對孩子來說或許真的太冷了,哭了一陣居然開始咳嗽咳起來了。
小孩子的咳嗽聲,“阿咳,阿咳……”
稚的像是小的掙扎。
太后昭有些麻木的看了一眼那孩子。
更加氣悶。
宮悄悄的看著太后的眼神,一點點的挪到了小公主邊,把小公主抱起來了。
或許是宮的懷抱溫暖一些,李思停止了咳嗽,也停止了哭。
愣愣的看著抱的人,眼中還含著淚花。
是有點荊國人的基因,看起來很漂亮。
眼睛又大又圓,鼻子翹翹的。
也很好看。
太后昭揮了揮手,宮如同獲救一般,連忙帶著孩子退下。
太后昭站在窗前。
窗子朝北,沒有。
外頭也沒有花。
禿禿的一片。
唯有金燦燦的道路,金燦燦的門,金燦燦的屋檐,一切都是金燦燦的。
……
另外一邊,平安殿,皇上李平安一回去看到皇后還在刺繡。
他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就留著皇后在屋子里。
“快,我們收拾東西,把你最貴重的東西收好。”李平安有些慌的道。
葉敏被嚇到了。
不過向來聽話,并沒有猶豫,立刻就放下手中刺繡的活,開始收拾東西。
倒是把李平安嚇一跳。
他也是慌的不,但是自己卻不知道做什麼。
沒有想到自己一說,皇后就開始收拾。
當真干脆的他不知所措。
對,要收拾東西。
他覺得不太好。
這些朝臣的樣子,推推桑桑的。
當初荊國大軍侵的時候,還有一點點樣子。
可是就那樣,他父皇說殺就被殺了。
如今的朝堂,太后只手遮天,那些臣子只會諂的拍馬屁,會做事的人都被弄死了,眼看著瘟疫傳染,火鬼侵,申國就完了,跟荊國一樣灰灰湮滅。
這樣一想,李平安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就落淚了。
“阿敏快收拾,如果出事了,我們就跑,我知道怎麼走,你跟著我。”李平安開口道。
當年他老師其實告訴他一個通道。
他不愿意走。
這麼多年,他每每想起來,那個夜晚,總是很后悔。
膽小又愧。
葉敏更膽小。
收拾的東西不多,小小一袋子。
不過居然翻出了兩套裳。
舊拉的。
李平安看到那裳嚇一跳。
皇后解釋道:“這是我幫你做的,新的,只是做舊的。”
麻利的自己換上裳,給皇上李平安也換上。
瞬間就像是一個普通宮,而李平安也只是一個小廝的模樣,就是皮太白了。
李平安看著琉璃鏡子里的自己,還發愣。
額頭還有道新鮮的傷痕。
沒有想到自己是這個模樣,也沒有想到皇后做的準備比自己還充分。
居然連逃亡的裳都準備好了。
“你早知道有今日了嗎?”
葉敏搖了搖頭:“就是想著萬一,反正我每日也閑著,做服很容易。”
李平安著自己上的裳的角,這種布料的裳他都沒有穿過,角有點,覺怪怪的。
不過了幾下,就很了。
皇后看著皇上,忽然手到花壇里,伴了幾下,然后又對著皇上的臉了幾下。
一下子李平安的臉就花花的,有些狼狽。
自己也了幾把臉,更加狼狽,像是燒火丫鬟一般。
這個時候,李平安忽然很想笑。
就真的笑出聲了。
若是沒有事,只是他瞎想的,他們這樣似乎也好玩的。
他猛地抱住了皇后,把臟乎乎的臉靠在的肩膀上。
“阿敏,謝謝你。”他的聲音有點哽咽。
……
熙皇唐希聽到皇后這個時候要出宮,急忙忙的從婉蓉殿里趕過去。
卻看到嬤嬤正在幫皇后著甲。
皇后站在那,嬤嬤幫忙扣外頭的鏈扣。
一點一點的把關鍵部位護著。
下袍穿上一戎裝鎧甲的皇后,有些陌生,又極其印象深刻。
就跟第一次,對他的記憶來說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皇后剛剛從戰場歸來。
著甲,宛若天神。
他居然都不敢上前去。
此刻皇后也是如此,頭發一不茍的梳起來了,腳上的鞋綁的的,顯出了修長的。
纖細的腰。
這打扮明顯是為了方便作戰。
上戰場不僅僅是到戰場,而是真的沖殺。
想到婉兒說皇后即使在戰場上也是有人保護的,可是此刻見手中拿著一把劍,劍刃鋒利的刺目。
“你要出去?”
皇上明知道還是問了一遍。
神佑看到熙皇,站在門口,一如當年一起上學的時候,他總喜歡在生舍門口等自己。
“恩,有一伙人上了漉山書院,我必須過去。”
神佑解釋了一句。
皇上站在那有些躊躇,看著皇后套上面罩,背上了劍。
站在自己面前。
亭亭玉立,英姿颯爽。
“外面不太安全,朕同你一起去吧。”熙皇開口道。
說完他自己都嚇一跳。
自從上次回宮,他對外頭一直很排斥,逃難的生涯讓他記憶深刻,甚至是恐懼,所以他痛恨打戰。
神佑也愣了愣。
隨即搖頭道:“沒事,你不用擔憂我,我早有準備的。”
皇上看這樣朝外走,院子里一匹巨大的馬站著,噴著鼻息,前后腳一直。
皇后踩了一腳馬鐙,翻就躍上了馬背。
都在背后。
忽然就比自己高許多。
不過這時候,還是揭開了面罩,對著皇上出了一個笑容:“放心,等我回來。”
熙皇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直到皇后的影絕塵而去,他還站在那。
有點茫然。
他舉手揮了揮,又放了下來。
他會在這里等,等皇后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