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娟聽得迷,剛想往下聽,忽然后背被拍了一下,嚇得差點出來。
一轉頭,老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后,走廊里幽暗,房里灑出來的大片暖橘燈映出他棱角深邃的臉,眉眼依舊噙著一笑,燈照著他上,投影在墻壁上一大塊黑影,顯得他整個人更高大了。
“你嚇死我了。”姚素娟瞪著眼睛,用口型罵他。
步霄豎起一修長的食指放在薄邊,讓噤聲,接著朝房里抬了抬下,表示繼續聽墻兒。
“喜酸怕堿,喜怕澇,喜涼怕熱,喜半蔭怕強,喜小風怕大風,喜怕干燥,最后一個是……”魚薇一字一句地說著,說到這停住了,低下頭自己笑了一下。
“最后一個是什麼?”老爺子果然眼地追問。
“我媽當初就是忘了的,只跟我說到第六個,說一直想不起來第七個是什麼,我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哈哈哈……”步老爺子心大好,一直笑得假牙都快掉了:“興許就是因為忘了第七點,你媽媽之前才養死這麼多盆呦!”
從步霄的這個角度去,孩坐在沙發上,依舊直著腰,雖算不上筆直,但這個坐姿對一個孩子來說未免太熬人,卻坐得十分自然,還出一種閑閑的意味,跟著老爺子一起笑起來,可就算是笑,也是小小地一彎,并沒有笑到眼底,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難過的事似的,僵住了,那微笑就那麼掛在邊,半死過去,眼神是真的就立刻黯淡下去的。
忽然想起當初送去墓地寄放母親的骨灰后,去了一趟家里,這孩子家的臺上的確是擺滿了花盆,但已經枯枝衰葉,他是一朵花也沒見著的。
魚薇的表也就古怪了那一兩秒,很快就收斂了去,毫無痕跡地換上了一淡淡的微笑。
“咳咳。”步霄咳嗽了兩聲,還沒等屋里一老一聽見,先把專注于聽墻兒、臉上跟著老爺子一起泛起笑意的姚素娟嚇了一跳。
“老四,你干嘛!”大嫂重重地拍了他一下。
果然,屋里的步老爺子聽見步霄的咳嗽聲響起在門口,臉像是變戲法似的,忽然就黑了臉,罵道:“小兔崽子,來了就來了,在門外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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