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過后,魚薇一連兩天都沒見過步徽,猜測他是放棄自己了,頓時松了口氣。隔日中午去食堂的路上,遠遠聽見步徽改裝車的聲音飄來,朝路上看去,果然看見步徽開著小跑,載著一個高挑苗條、相貌清純的飛速從自己側駛過,看都沒看一眼。
魚薇心里終于舒服起來,看樣子步徽真的放棄自己,還去找別的生了,那個孩兒長得很漂亮,看上去跟他般配極了。
僅剩的最后一點力,終于就這樣從心頭被抹去了,魚薇這天收到步徽的短信,說他請了假要去外地比賽,祝他有個好績,他并沒回復。
同一天,一直重重在心上的那件事終于跟著一起敲定,魚薇接到電話,說獎學金已經到賬了,讓自己留意進賬通知。
在去銀行的路上,雨后初晴,滿街道都是薄亮金,一切都被照得澄澈而閃耀,魚薇取錢的時候,手指都在抖。
看著賬戶余額是一個從沒見過的數字,一直攢了這麼久的錢,再加上獎學金,對著那個數字看了一會兒,終于取出來一沓錢,立刻裝進了信封,封好,小心翼翼地塞進包里。
第二天恰好是周六,下個星期還有步霄的生日,步霄生日在九月二十七號,這幾個日子是這麼排列的,讓魚薇有種不錯的預。
星期五下午沒課,魚薇獨自去了商場,買了人生中第一雙高跟鞋,順便買了條子和手上短缺的兩樣化妝品,當晚回家,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安穩覺。
翌日,真的站到了步家的院子門前時,魚薇一眼就看見步霄的車停在院子里,一顆心登時被提到嗓子眼,砰砰砰,跳得毫無章法,深呼吸了幾次,按下門鈴。
等得有些久,魚薇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因為激,實在來得太早,一看手機還不到八點。
姚素娟急匆匆地披上服,從前門跑出來,看清楚來人是魚薇,頓時笑起來:“我道是誰來了,竟然是你!”
開了門,魚薇想跟打招呼,想了半天,以后是喊伯母還是嫂子都不清楚,干燥的沒說話,姚素娟看見一打扮,子配高跟鞋,還化了淡妝,不眼前一亮:“今天怎麼這麼漂亮啊?還來這麼早,除了老爺子都還沒起呢……”
魚薇冷靜了一下,說道:“我來找步爺爺。”
姚素娟蹙了蹙秀眉,一時間沒弄明白,忽然瞧見魚薇手里拿著一個信封,頓時就懂了。
“你呀,真是長大了。”姚素娟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麼一句,領著魚薇進門,去步老爺子的屋里。
老人家睡眠,早早就起來了,正在書桌前對著棋盤打譜,魚薇進門時,步老爺子放下手里的棋譜,有點驚喜和訝異,把老花鏡摘掉,用眼鏡繩掛在脖子上問道:“丫頭怎麼來這麼早?”
魚薇坐在沙發里,雙手疊放在膝上,接著很鄭重地,把信封放在茶幾上,說道:“步爺爺,我來是想說,我以后不需要您的資助了,這是還回來的第一筆,以后等我掙了大錢,一定會來孝敬您。”
步老爺子聽到這麼說,大兒媳站在他側臉上也出笑容,他慈祥地笑道:“孩子大了有出息了,行了,爺爺知道了,但是不許勉強自己,一定還是以學業為重,我一個老頭子,也不圖你掙錢孝敬,以后能多陪爺爺下下棋,我就滿意了。”
談完話,從老爺子的屋里出來,姚素娟想帶魚薇下樓:“丫頭,你吃早飯了麼?”
魚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停在樓梯邊上,停住了腳步:“步叔叔,他現在在房間里麼?”
姚素娟心下一驚,抬眼朝著魚薇看去,看見好像有些張,口一直起起伏伏的,似乎在理氣息,還一直像是口干似的咽口水,疑了片刻,笑道:“他那個懶鬼,又是星期六這個時間,當然在屋里了,你有事找他,他不得的呢,快去吧。”
看見魚薇咬咬下,一鼓作氣朝著步霄房門前走去,姚素娟在下樓時想著,該不會真的是魚要咬鉤了?等會兒魚薇從那屋里出來,倒要瞧仔細了。
魚薇走近步霄的房間,卻離著老遠就看見他的門是敞開著的,心頓時狂跳起來,想著他竟然已經起床了,走到門邊站定,著朝屋里看去時,一眼就看見他。
步霄應該是剛洗完澡,黑漆漆的頭發還有點潤的水,他正坐在床尾,像是剛套上服,里叼著半個蘋果,姿勢懶洋洋的,突然聽見靜,漫不經心地抬頭朝著門邊看來,看見時,表一愣。
輕輕蹙起眉,步霄笑著把里的蘋果拿開,用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著魚薇,畔的笑立刻就浮現,聲音低道:“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魚薇已經沒有唾可以潤了,剛才明明喝了那麼多水,這會兒像是被烤干了一樣,全部蒸發得一點不剩,心也跳得越來越快,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聲。
步霄的劍眉又深蹙了幾分,目探究地看著魚薇,一字一字悠然道:“怎麼不說話?”
魚薇站在門邊的時間,足足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再次抬起眼,直直進他的黑眸里,張得吐息大,聲音顯得有點奇怪,就像不是的嗓音般:“步叔叔,我可以喊你名字麼?”
“我名字?”步霄蹙著眉,輕輕地抿了下,他出一種覺得自己聽錯了的表,重復了一遍,接著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低聲答應道:“嗯,可以。”
最不敢提起的那個名字,深埋在心底的那個名字,為了來到他邊,跋山涉水,千難萬苦,只是為了開口喊一聲他的名字。
心跳砰砰砰,魚薇攥住了滿是手汗的手心。
“步霄……”輕輕地喊了他一聲,接著把那句話吐了出來:“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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