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回答，房間里摔碎東西的聲音從不間歇，能聽得出來幾乎是把整間屋里的東西全都砸了。

門外三人作一團，就在這時候，走廊那邊走過來一個高大的影，步霄走到了門邊，沖著姚素娟說了句：“我來。”

姚素娟轉臉看見老四的表，頓時心得糾結一團爛線，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認真的神，但眼下這樣的況，看見小徽這麼難，連自己都不想向著老四了……

步霄在門邊站定，輕輕吐出一口氣，敲了幾下門，沉聲道：“把門打開，是我。”

仿佛是因為聽見步霄的聲音，門里步徽的靜戛然而止，一段令人屏息的沉默和寂靜后，門后傳來一步步近的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步徽猛地一把拉開。

從門里忽然傾瀉而出的日照得所有人都隨之瞇起了眼，步徽房間里一片狼藉，像是颶風過境一般，他出現在門后時，領是散開，頭發凌，眼睛里濃墨的恨意惡狠狠地視著步霄，因為緒激，他咬牙時，角在控制不住地，口一起一伏，似乎下一秒就會發。

步霄看見他眼眸里閃著淚，在那一瞬間，他像是嚨被掐斷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步徽背著斜背包，瞪了步霄一眼，狠狠地撞過四叔的肩膀朝門外走，步霄看見侄子要奪門而出，下意識手拽住他的手臂想讓他停腳，有些嚴肅地問了句“你哪兒去？”，幾乎是他手拽住步徽的一瞬間，步徽終于控制不住的憤怒全部涌了出來，轉過，猛地一拳砸過來。

門邊響起一陣低的驚呼聲，步霄被步徽重重打了一拳，步靜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時，趕沖上去從后拉住兒子。

“你都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魚薇，你還對下手！”步徽一拳揮過去打到四叔，又被步靜生拽住后，卻毫沒有解氣，反倒心里各種酸楚和難的滋味一并往外涌，眼淚奪眶而出，哭起來：“你為什麼非得跟我搶？你不知道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我一直把當一個連都不敢的人……四叔，從小到大我最信的人就是你了，你就這麼對我！你本就不是我四叔！”

步霄被他狠狠地打了一拳，知道自己本連覺得疼的資格都沒有，背后靠著墻壁緩緩站起來，低著頭的時候，鮮啪嗒啪嗒地滴到地上，他抬手抹了一下，手背全是紅的，鼻腔和里一濃烈的腥味兒。

他站好，瞳深黑地抬起眼睛，看見小徽哭了，眼神一點點變得很不像他，越來越死寂，越來越沉默，他靜靜地看著步徽哭了一會兒，他突然明白眼前這個人不是自己能傷得起的，這輩子他傷不起他一一毫的……

步霄沉默了很久，蹙蹙眉，沙啞道：“能不能進屋，跟我說幾句話？”

步徽眼眶發紅，聽見四叔這麼說，猛地掙了步靜生的雙臂，冷冷地說道：“說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

撂下這句話，步徽轉朝著樓下走，理都不理姚素娟勸他的聲音，抬起胳膊狠狠地掉臉上的眼淚，吸了一下鼻子，腳步飛快地走出了家門。

步霄靠在墻上，抿了一下破皮流的，眼神像是死了半截，他用舌尖了，低頭看見白襯衫的前襟一片紅。這時步老爺子從房里椅出來了，隔著半條走廊沖他罵道：“你給我滾出去！家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出去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跟你侄子搶孩兒，還打架？我沒你這個孽子！”

步霄狀似很無所謂地斂眸，抬手了一下，臉上又掛上那種似笑非笑的表，只一秒，他也覺得這個笑很不合時宜，漸漸冷下了臉，蹙著眉也晃下了樓。

門邊剩下的三個人立刻不知所措起來，今天家里出的事太多，沒人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局面。

步霄下了樓，走到前門，那條土狗串子又沖到自己腳邊蹦跶起來，門外很燦爛，他拎上外套，拿上車鑰匙時，一抬頭，看見院子里站著的那個人，頓時愣住了。

魚薇出現在院子里，滿頭烏黑的長發糟糟的，像是急匆匆地從什麼地方趕來的，還在氣吁吁地朝這邊兒走，此時也抬眸看見了自己，一時間呆在原地，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好久沒見到的覺，步霄這會兒覺得一天的疲憊重重下來，在看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他恍如隔世地意識到，在邊，他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家里有點，我送你回去吧。”步霄想都沒想，沖淡淡笑了一下，朝著魚薇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