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陵城試探著問：“你跟惜惜關系那麼好, 你舍得跟分開嗎？”

穆楚思索了一下，認真點頭：“爸，我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

在老爸角即將綻放笑意時, 又補一句，“咱們可以把惜惜也帶上, 這樣我們倆就不用分開了！”

“……”

穆陵城面部表僵了一瞬，又很語重心長地問：“但是我聽說, 你們高三會提前一個月開學的, 出去玩會有變數, 萬一回來晚了，耽誤你功課怎麼辦？”

穆楚眨著眼睛，笑得很甜：“不會呀，我績很好的，年級第一，不影響！”

“……”

見穆陵城不說話了，穆楚偏頭看向旁邊的蔣南卿，挽著的胳膊撒：“媽, 你說呢？”

“當然得去！”

蔣南卿把兒卡在領的馬尾薅出來，捋順了。

“往年不是都一起的嗎，今年也不能例外。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

穆楚很得意, 挑釁地看向穆陵城。

然而對方正低頭看手機，沒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小緒了。

穆楚正決定不再逗他的時候, 手機震了一下，掏出來看了眼。

怕老婆的穆先生：[轉賬10000.00元。]

穆楚數了下后面的零，爽快收錢。

一拍大：“對了，我答應暑假要給惜惜補課的，要是去旅游，會影響惜惜學習吧？”

“對對對，那肯定影響！”穆陵城連忙說，“我覺得馬上高三了還是得學習為重，要不然你暑假去惜惜家住，方便給補課，自己也多學習，等明年高考結束了，咱們一家三口再出去玩，不？”

穆楚著下，若有所思：“那，我再想想。”

半分鐘后，穆楚手機又震了兩下。

怕老婆的穆先生：[轉賬10000.00元。]

怕老婆的穆先生：[寶貝，兩萬不了，別過分啊。]

穆楚彎著角，飛速打字：[爸，主要是2這個數字它不好聽啊，我會覺得你在罵我。（委屈.jpg）]

繼續輸：要不然，你再給我轉一萬……

后面這條還沒來得及點發送，又收到一條。

怕老婆的穆先生：[轉賬2222.22元。]

加上前面的，一共是：22222.22元。

穆楚：……

怕老婆的穆先生：[2是個好數字，代表雙對，再多一分都是多余。]

穆楚：“……”

覺得爸這句話有深意，拐著彎兒說是多余的。

穆楚看著到賬的兩萬多塊錢，想起顧秦的生日快到了，剛好能用上。

算了。

為了錢，大方一點。

不跟他爸計較了。

——

自從穆楚表態說不跟他們出國旅游開始，穆陵城先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開心。

看他這架勢，穆楚覺得，他老爸今年帶老媽出去沒安好心！

說不定，還想給整個弟弟出來。

想到這個，穆楚還期待的。

這天，忍不住問老媽有沒有要二胎的打算時，蔣南卿剛喝下的水噴了出來。

緩和了半天，著的腦瓜子道：“你想什麼呢？你都這麼大了我再給你生個弟弟？”

穆楚不以為然，小聲嘟囔：“那怎麼了，咱們家這條件，再生個又不是養不起。”

“反正，我是支持的！”穆楚表態。

看人家顧惜還有個哥哥。

怎麼們家就一個人呢？

這不公平！

“我馬上就高三了，你們如果現在懷一個，我大學剛好能給你們帶孩子。”穆楚很心地建議。

蔣南卿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有你一個我就夠心了，還生什麼生？你喜歡寶寶，等長大了自己生去。”

穆楚被噎了一下，到底還是沒經事的孩子，驟然紅了臉。

，跟誰生啊？

媽這麼大人了，怎麼說話呢這是？

蔣南卿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不合適，正想說些什麼，樓梯口傳來穆陵城的聲音：“穆楚，你過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書里夾的字條怎麼回事？”

穆楚回頭，見他爸站在樓梯口，手里拿著一本《安妮日記》。

穆楚記得這書是前段日子在爸書房里找到的，拿去學校看了一周，后來又放回書房了。

怎麼……里面還有字條？

穆陵城拿起來聲并茂地念給聽：“穆楚同學，我是高二7班的李小峰。（我看你小兔崽子！）”

“我喜歡你很久了。（喜歡我兒，你咋不上天和太肩并肩？）”

“可以個朋友嗎？（不可以！）”

“我的微信號是：XXXXXX（我兒不想知道！）”

穆楚：……

蔣南卿：……

—

因為字條的事，穆楚站在客廳被爸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批評教育。

從他創業的不容易，到老媽懷胎十月的艱辛。

又重點描述養育這麼多年的含辛茹苦。

不知怎麼，后來還扯到了當初老媽對他一見傾心，再見傾，窮追猛堵，死纏爛打，他一顆冰山之巔的心被融化，勉為其難接一番赤誠的經歷。

一旁的蔣南卿聽得皺起眉頭：“穆陵城，我什麼時候追過你，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不是你先喜歡我，想著法跟我示好表白的嗎？”

“你的記憶……出現了偏差。”穆陵城面不改跳過這個話題，背對著蔣南卿，繼續教育穆楚，“總之，你來的很不容易，你得恩，不能小小年紀就被人花言巧語哄走了。否則你就是沒良心，白眼狼，不孝！”

“……”無語地看向蔣南卿，可憐兮兮，求助的信號很明確。

蔣南卿靠在沙發里，忍著笑扯了扯穆陵城的角：“你先跟我解釋解釋，我什麼時候追你了？”

又給兒使了個眼。

穆楚接收到信號，在老爸看向老媽時，悄悄溜走。

穆陵城沒發覺，在蔣南卿邊坐下，神認真：“大學的時候，是不是你當著學校同學的面，在我不知的況下，單方面宣布，說是我朋友的？”

蔣南卿回憶著，點了下頭。

那時候跟室友去大禮堂看迎新晚會，沒票，被學生會的人給攔在門口。

穆陵城當時是學生會主席，為了進去，冒充了一下他家屬。

穆陵城角彎了下，又問：“后來，是不是你自己從國外飛回來，穿著婚紗，在我們公司樓下大聲跟我求婚的。”

蔣南卿又點了下頭，解釋：“那是……”

“綜上所述！”穆陵城打斷，“我合理懷疑，是你先喜歡我的，說你對我窮追猛堵，死纏爛打，喜歡我喜歡的死去活來，一點都不過分！”

蔣南卿：“……”

穆陵城心不錯，又想起給兒的思想教育還沒結束，一偏頭——人沒了。

他站起來對著樓上喊：“楚楚，你下來，爸爸還沒說完呢！”

穆楚剛進屋便聽見這一嗓子，果斷戴上了耳機。

——

夜涼如水，黑暗的天穹上點綴著幾顆疏星，別墅區高檔炫彩的燈跳躍閃爍著，池塘里小金魚還在嬉戲。

穆陵城剛瞇了一覺，被噩夢驚醒了，倏然睜眼。

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呆愣半晌，他攏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聲音幽幽的：“老婆，我夢到楚楚嫁人了！”

蔣南卿這會兒還沒睡，靠坐在床頭拿著一本時尚雜志翻看，聞此瞥他一眼，沒說話。

穆陵城臉不太好。

他縱橫商場多年，在外面總是雷厲風行，不茍言笑。

但回到家里卻是個十足的暖男，很發什麼脾氣，更不會把工作上的緒帶回來。

可這會兒，他臉上的表難得有幾分嚴肅，整個人看上去悶悶的，帶著失落的喪。

蔣南卿已經很看他這幅樣子了。

放下手里的雜志，過去抱住他，靠在他懷里，安道：“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字條明顯自己都不知道，否則還能被你給發現了？楚楚又不是小孩子，有分寸的，你別瞎心。”

“涉世未深呢，萬一遇到個花言巧語的，被騙了怎麼辦？”

穆陵城越想越不放心，思來想去地琢磨，“你說不肯跟咱們去旅游，不會是因為談了吧？”

蔣南卿一時無語：“不是你不想讓去嗎？”

“兩碼事！”穆陵城說，“我現在突然覺得，可能本來就不想去，還套路我兩萬多塊錢。這錢，不會花什麼男生上吧？”

穆陵城越想越不放心，掀開被子下床：“不行，我得跟秦秦打個電話，暑假楚楚去他家住，讓他幫忙留意一點。”

——

顧秦這會兒在書房，正跟顧言清談關于萃水嶺的項目。

口袋里手機震了幾聲，他拿起看了眼，疑：“穆叔叔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顧言清抬了抬下，示意他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