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不可能被搖。
就像現在這樣做兩個陌生人不好嗎?
也不再恨他,而他也慢慢放下自己的執念,總有一天他們都會有各自嶄新的人生,都向前走,這不好嗎?
這些話沒有說出來,但知道宋寒時明白。
他明白,卻不想明白。
眼底里面的紅漸漸彌漫擴散,“如果我說,我愿意伏低做小呢?”
他終究還是沒把那些話給說出來,那般恥辱的話語,對他來說宛如將他的自尊踩在腳底下踐踏,就算是先前被那些監工用鞭子在脊背上,著他去做那些最卑賤的事時,他都沒有過這般的屈辱。
可面對著夏倚照,看著那雙干凈純粹的眼睛,他卑劣地翻涌起了那樣的心思,想用那樣的卑微來挽留。
夏倚照蹙起了眉頭,一開始并沒有聽懂他說的話,“你什麼意思?”
看到宋寒時劇烈掙扎的眸,他的緒變化得是那樣激劇烈,像是整個人的靈魂都在扭曲,似乎正在做出不可思議的決定一般。
看著他盯著自己的視線,聯系到他方才說的話,夏倚照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慢慢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后退一步,“我當你沒有說過……”
宋寒時連忙上前扣住的手腕,眼里面剛才的屈辱變一種驚恐,“別走……別走……”
那種驚恐像是瞬間打破了他的所有,讓他恨不得在面前下跪,祈求的停留。
可他畢竟沒有這樣做,他知道若是這般,只會讓夏倚照于一個不利的地位,他只是定定地看著,用著哀求的語氣,“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重新開始好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般瞞著你。”
他守住的那些,就讓一切過去之后,歸于塵土,現在的他只想要祈求夏倚照目的垂憐。
夏倚照像是看著一個無比陌生的人。
周圍那些人都很有眼力見地垂下了頭來,像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在營帳這邊上演這一幕,只是他們訓練有素,自然是不會聽看。
夏倚照深吸一口氣,“放開!”
冷聲道:“若再不放開的話,別我手。”
宋寒時眼神一,這才緩緩地松開手,垂著眼眸,“當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不知道已經重復過多次。”夏倚照面無表地看著他,“現在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次,不可能,現在、將來、以后,我們兩個都不再有可能了。”
“為什麼?”男人突然抖著問了一句,“你不我了嗎?”
“早就已經不了。”
“半點都沒有了嗎?”
夏倚照這一次沒有這麼快回答,先是回想了一會,著自己心臟的地方,然后抬起眼眸看著他,“在你和春兒在一起的那一夜,這顆心早就已經死了。”
宋寒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猛地抬起頭,那死灰一般的眼睛突然迸出一些亮,“可那是假的,我從來就沒有過!”
“哪怕是假的。”夏倚照淡淡打斷他,無視了男人眼里濃重的失和哀愁,“哪怕你真的沒有過,但對我來說那已經不重要了,那一日到的痛苦已經足夠支撐我把對你的都忘,哪怕是重新開始,我也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一日的痛徹心扉。”
哪怕他真的沒有過,也不再愿意回頭。
宋寒時分明清楚這件事,但是夏倚照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當肝膽俱裂。
他明明就知道的,早就已經放下了,往前走了,又怎麼可能在意他和春兒之間的那些細節?
可他還是想要告訴,那些畫從來都不是春兒,全部都是。
他的腦海中也從來就沒有過別人的影子,一直想著的人都是。
愿意為他遠走他鄉,一走就是十年,還誕下宋回,他又怎麼可能守不住那一點寂寞?
他承認將春兒帶回宮殿時會有一點惻之心,但在當時的境之下,那也是無奈之舉。
倘若但凡有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會這樣做。
那些細小的緒在夏倚照面前不過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他絕對不會讓那些七八糟的東西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和關系。
在書信中沒有提及這件事,也是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不想讓夏倚照擔心,但到最后卻又變了瞞。
他自欺欺人地以為,只要他一直這樣下去,解決好那些事,他和夏倚照之間就依然有回轉的余地。
只要他能夠抓時間。
可他心里面明明知道,只要是踏過夏倚照的那一條底線,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會破碎。
他是知道的,為什麼要抱著那樣僥幸的心理去做那些事?因為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兩條岔路,無論是選哪一條都有可能碎骨,他只能冒險去選擇其中一條,希之后能夠得到夏倚照的原諒。
可現在看來,他選擇那一條路恰恰是把往反方向推走。
他的緒終于不再那麼激,像是想清楚什麼似的,眼里面的紅也逐漸褪去,看著夏倚照問,“你方才從帳中走出來……”
他想問的那些話忽然就變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卡在他的嚨,一張便是濃重的腥味,讓他不敢再發出任何的音節。
只能夠停頓了半晌,才重新換了個說法,“……你要跟他在一起嗎?”
夏倚照本打算轉離開,聽了他的話,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他,“你說什麼?”
像是有些詫異,完全不知道宋寒時為什麼會這麼問。
但甚至想都沒想,就把他口中的”他”帶了蕭嶼,瞬間就沉下臉來,“你到底在說什麼?宋寒時你這樣有意思嗎?”
先前在帳中的那些緒一下子就被挑起,夏倚照強忍著走到他面前,“從前我與他之間清清白白,甚至在那十年里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你不但污蔑我跟他之間有所首尾,甚至還說出宋回不是你的親生骨這種話!你當時是不是還以為宋回跟蕭嶼有什麼關系?”
忍了許久的話如同無數的刀子落在男人的心口上,宋寒時倉皇后退,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在夏倚照面前無所遁形,甚至只想遠遠逃開。
他過去所做的那些事無法攤開在底下,即便與春兒之間的那一段,他可以說是另有,可是蕭嶼的事他本就無法辯駁。
他的確是嫉妒過,難以控制自己的緒過。
也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他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那麼丑陋的緒,一旦沾染上那種東西,他就會變得非人非鬼。
現在的他都沒有辦法去回憶從前那個自己,當時的他怎麼會說出那麼丑惡的話?就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令人作嘔。
看著他張皇失措的模樣,夏倚照沒有覺到任何的快,反而心里面涌起一怒氣。
看了宋寒時幾眼,“好,既然你想掰扯,那便過來掰扯清楚!省得你總是意猶未盡!”
說罷,沉沉看了他一眼,便轉離開。
宋寒時看著的背影,猶豫再三,還是跟了過去。
營帳外頭,一片黑暗之,兩人相對而站。
夏倚照此時也顧不得那些禮儀法規,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我問你,你當初對宋回那個態度,是不是以為我和蕭嶼之間有什麼?”
心里面很清楚他的那些反應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此番并不是要他解釋,只是質問。
和蕭嶼之間,心里面很清楚,在那十年間清清白白,并沒有半點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