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到他爬到相應的位置,夏倚照就已經對別人了心。
他已經開始嘗到那種痛苦,他在那樣的氛圍里面無法自拔,痛得難以忍。
只要他忍過這十年,算不算是償還了夏倚照曾經為他承的那些?
他還抱著這樣的希。
可他清楚地知道,夏倚照并不會等他。
也許這十年過后,只有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他怎麼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宋寒時用力地攥著拳頭,指甲快要陷進掌心里,那陣尖銳的疼痛讓他的腦子有短暫的清醒。
可是讓他覺到恐怖的是,在這樣的時刻,他竟然還沒有打消那個念頭——
那個讓他的尊嚴全部破碎、甚至讓他恥于面對的念頭。
倘若夏倚照真的要對蕭嶼心,他無法阻止的話……他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男人閉上眼睛,結猛烈地著,甚至從里面發出一聲咽音。
……
離開蕭嶼之后,夏倚照還未平復自己的心。
回到院中,便看見另外一個人影背對著矗立。
只消一眼,便認出來那個人是宋寒時,眉眼松片刻,竟是有些不敢告知他宋回回信的容。
聽到腳步聲,宋寒時回頭了一眼。
夏倚照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發現他這一眼包含的容實在是太多——
有抑、有痛苦、還有其他很多看不清楚的神織在一起,齊齊朝涌來。
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這樣的緒太過猛烈,甚至讓有些承不住……
不太明白宋寒時是否發生了什麼事,先前就已經答應過他,會讓他和宋回通,答應的話就不會食言,所以看到他出現在院中也并沒有多大的緒。
手中拿著宋回的那封書信,心里面卻在斟酌,要不要將那些話委婉轉達,或許會好一點?
宋寒時看著,眼神晃片刻,忽而朝直直走了過來,“阿照……”
他的聲音有些急促,呼吸也十分仄,像是在醞釀著什麼,怕自己回頭就會反悔,神甚至有些沖,“我……”
他一開口,想說的那些話卻全部都梗在頭,說不出一個字。
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意味著將自己的自尊全部踩碎,匍匐在夏倚照面前,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都全部鋪開在眼前,不留一余地。
夏倚照似乎察覺他的緒波,不難發現他如今這副模樣跟宋回那份書信有關。
可看他眸中忽然染上一猩紅,忽然反應過來——這也許跟宋回并沒有什麼關系。
他這般模樣,八要是因為自己。
夏倚照握了拳頭,深吸一口氣,“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你對蕭嶼心了嗎?”
他問得直接。
就連宋寒時自己都沒有想過會口而出。
果然,話音剛落,他便覺到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
他看到夏倚照的表驟然僵,那一瞬間他甚至可以看到的發被微風吹過時的細微弧度。
他上前一步,看著的眼睛,想要從的表里面找出最真實的反應。
夏倚照的呼吸都有些緩慢,像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般問,只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怪圈之中。
面前是宋寒時,是曾經了那麼多年的人,哪怕已經放下了,被他當面問出這樣的問題,心中還是有些怪異的滋味。
久久都沒能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宋寒時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我明白了。”
他后退一步,表有些頹喪,眼底的猩紅逐漸染一片深切的紅,“我明白了……”
即便什麼都沒說,但宋寒時已經察覺到什麼,也預料到什麼。
哪怕是如今夏倚照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但總有一天會發現的。
可他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宋寒時深吸一口氣,忽然就笑了笑,語氣異常和,“讓我待在你的邊,無論是以什麼份,可以嗎?”
夏倚照眨了一下眼睛,猛地后退一步,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寒時卻毫沒有在意的抵,反而上前一步拉住了的袖。
他形高大,在面前卻又矮小得像一只螻蟻一樣。
明明是垂著眼眸,卻像是在仰頭祈求的施舍。
“即便你以后同旁人在一起,我也不會在意,若是你想擁有新人,我不會說什麼……只要讓我在你邊,可以嗎?”
他的聲音有些抖,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夏倚照也被他驚詫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像是難以相信這會是宋寒時說出來的話!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用力地扯出自己的袖,像是看著一個極其陌生的人,連連后退,“別再說這些了……”
宋寒時卻上前一步攥住的手腕,將轉過來,讓看著自己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阿照,別這樣對我,給我一個留在你邊的機會……難道就連一個機會都不愿意給我嗎?”
夏倚照用力地搖著頭。
不知道宋寒時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眼神也有些,“你別這樣……真的、我說真的……”
忽然就有些害怕,“我們兩個之間已經結束了,別這樣……宋寒時,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算得上是將他自己的尊嚴放在地上踩踏,他怎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無論如何他也是宋回的父親,他總不至于……至不應該……
宋寒時怎麼會看不出來夏倚照想說的那些話?
頭也一陣哽咽,像是鮮突然迸濺出來,將他整個人都染得污濁無比。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說這樣的話,可他除了這件事之外,似乎沒有別的籌碼,“當初你不是很憤怒嗎?我讓春兒做了貴妃,我給了另外一個人名分……你可以報復回來,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似乎踏出了那一步之后,這些讓人難以啟齒的話,突然就變得順暢很多。
宋寒時如今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留下。
他想留在的邊,無論是怎麼樣都可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卑微到這種地步,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所有的話都已經說了出來,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我可以,我什麼都可以,只要可以待在你的邊……無論是蕭嶼還是其他人……”
“你是不是瘋了?”夏倚照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里面滿是驚訝和惶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知道宋寒時有些偏執,可卻不知道他竟然瘋癲到了這種地步。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背棄承諾納妾,不代表我也要和你做同樣的事,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這種事怎可兩兩相抵消!”
“為什麼不可以?當然可以。”宋寒時用力地牽起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去蹭膩的掌心,“除了將過去的傷害全部償還給你,我還有什麼其他的方式可以贖罪?”
他也不想這樣,可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他瘋得徹底,但他也不愿意再清醒。
醒著多麼痛苦?不如就這麼荒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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